我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他一愣,从回忆中抽出思想,却发现我正在满眼心疼的看着他。
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放开,安慰我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季如卿的语气平淡里带着安慰,好似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但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季如卿为了安慰我说出的话罢了。
那一鞭子有多疼,一声声咒骂有多恶毒,只有他和季如景知道,旁人是知不道的,哪怕听了描述,心里也无法想象,也正是如那一句话说的一样,伤口不在你自己身上,你永远不知道多痛。
我放缓了语气,继续询问道。
“如卿,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季如卿抬头,看向了天空,继续回忆着。
“再然后,就是那天晚上,我记得那天晚上大雨侵盆,我们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有点漏水,我和如景蜷缩在小小的床铺上,我拿起一个快用空的药罐子,去给如景的伤口抹药,如景的伤口因为连续的阴雨天,甚至有些泛浓。“
“我很心疼,把那剩余的一点点药抹在如景的伤口上,如景很懂事,一直跟我说没事,说自己不疼,但是我看着如景那满身的伤疤,我只是想哭,我那时候很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有本事, 不能带着如景逃,逃跑这个恐怖的地方。“
“当天的雨很大,屋檐逐渐支撑不住,开始大面积的漏水,我两的草床也被雨水浸泡,在屋子里面睡肯定是不行了,如景跟我说他有个秘密基地,很温暖很舒服,可以睡个好觉,看着如景亮晶晶的眼睛,我答应了和他一起去。”
“但是我两刚出那个门,就看到了一副至今难忘的场面,我们的父亲,手里拿着一个很长的鞭子,正站在门口,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他恐怖狰狞的脸,如景吓的大叫,跑到我身后,我一手护着如景,一手抗下父亲手里的鞭子,他嘴里不停的咒骂。”
“咒骂着我们杂种,就知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一句句咒骂我早就听的麻木,我狠狠的抱着如景,把他圈在怀里,父亲的鞭子一下下落在我身上,他喝了很多酒,多的我相隔很远都能闻到酒的味道。”
“因为我还要外出务工,父亲心里明白,把我打死了,就没人出去给他赚钱了,他上来,想抢我手里的如景,但是我狠狠的抱着如景,父亲打红了眼,气冲冲的从厨房里拿了菜刀,就朝着我过来。”
“我那时没有害怕,也没有退缩,我那时甚至有点祈求,希望用我的死亡,可以换来父亲的一点理智,可是没有,留给我最后的记忆,是如景大喊着不要,是如景绝望的眼神,是父亲猩红的眼。”
“我倒在了地上,流了很多血,大脑逐渐失去意识,很疼,真的很疼,我跟如景说,别怕。”
季如卿说着,声音有点哽咽,坐在他身边的我,早就有些泣不成声。
季如卿没有跟我说他是怎么死的,估计也是不忍吧,但是一把菜刀,一把普通的菜刀。
怎么杀人,我心里是明白的,季如卿不说,只是不想让我伤心罢了。
季如卿抬起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的眼泪,那一刻,季如卿的手似乎有了温度一样。
“十安,没事,都过去了,你现在哭的像个小泪人一样,一会还怎么听我说。”
季如卿温柔的说着。
我则是把手在我脸上胡乱的蹭了蹭,也不再顾及我还没有没有抹口红。
我看着季如卿的双眼,我似乎能从他的双眸里看到我的样子。
我让季如卿继续说着,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温暖一些。
“我失去意识之后,我沉迷了很久,我睁开了眼,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但是已经不下雨了,当时我欣喜至极,我以为我还活着,我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想去寻找如景。”
“但是等我爬起来我才发现,我所处的地方,好似不似我平时的地方,这个地方很黑,很暗,完全没有边界,似乎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我顺着这个地方一直走,一直走,一边走,一边呼唤如景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我心诚则灵,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我居然在前方,真的发现了如景。”
“如景和我一样,躺在那个地方,我看到如景之后,慌忙跑了过去,如景还在昏迷之中,我使劲的呼唤他的名字,没过一会,如景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见是我,很是欣喜。”
“但是我俩相遇的欣喜还没有多久,我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对劲,这个地方,好像不是阳间,我问如景有没有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如景也只是摇摇头。”
“我抱着如景,在这个地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碰见了一个人,哦,不是人,我碰见的是老琪,他站在原地,微笑的看着我们俩,他开口跟我们介绍。”
“我们两个,已经死了,没有亲人的想念与关怀,所以我们连头七都没有,直接送去往阴间,听到这句话,我并没有多难过,反而松了一口气。”
“毕竟,我们再也不用承受父亲的毒打了。”
“我和如景跟随着老琪一路去往了阴间,我和如景一路走,直到见到了阎王,他不似话本小说里描述的那么怒目圆睁,唯我独尊的模样,阴间很干净,只是有些冷,阎王看我们来了,也是笑眯眯的。”
“我和如景跪在他面前,他大手一挥,面前就出现了一朵乌云,乌云很快就显出出来我和如景死去的场景,一幕幕,一场场,都刻在我和如景的心里。”
“直到我看见我倒下,如景也没有抗住那把菜刀的侵害,我们的父亲一刀一刀砍着,满脸是血,完全没有了一个人类的样子,好似一个恶魔。”
“最终,连阎王都没有勇气在看下去,他大手一挥,乌云便消失了,他长叹一口气,对我说道,我们两个也是可怜,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复活,就是让我们在阴间服役,替阴间干活二十年,便可以恢复人身。”
“我最开始和如景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不得了,急忙谢恩,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一叩拜,就是把我,如景,和阴间,牵了一条永远不会断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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