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乾清宫很长一段路以后,阿鸢脸上的红热才逐渐消退。
刚刚这是……
阿鸢心里升起一个模糊的念头,模模糊糊的在她心里仿若蒙了一层油纸,但阿鸢不敢细想,不敢把这层薄纸捅破。
她也不知道为何偏偏是她,帝王心思不是她一个小宫女可以妄加揣测的,更何况她并不愿意一辈子困于这四四方方的红墙绿瓦之中。
她的愿望就是在山间建一座小屋,身边最好再有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人,那人不必多好多富贵,对她好就成,他们可以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好再养几只小猫儿小狗儿……
说出去可能别人会笑她傻,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出去做个普通老百姓,这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想到这里,阿鸢低头笑了笑。
荣华富贵又怎样,她又不是没见过,金光闪闪确实诱人,但也容易迷了眼……
既如此,那干脆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省得给自己多找事做……
阿鸢袖子下的手使劲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肉,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她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了出去,眼看着时候已经不早了,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起来。
突然,阿鸢在斜对面的一棵古树下,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注意到腰间挂着的香囊,阿鸢确定了那是彩叶。
怎么她这个点还在延福宫外?算起来她也该领完月例银子回到宫内了。
换作旁人阿鸢连看都不会再多看一眼,但彩叶和自己一个屋,两人关系也还不错,眼看着那边好似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彩叶面前,两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从阿鸢的角度来看,男人似乎是推搡着彩叶。
阿鸢立马走上前挡在彩叶面前。
“你是谁?你在干嘛?”
她的突然出现把树下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阿……阿鸢?”彩叶声音有些颤抖。
“嗯是我,彩叶你怎么样?他没伤到你哪里吧?”阿鸢转过身担忧地抓起彩叶的手打量着她。
彩叶任由阿鸢检查着,看着面前的女子对自己的关心不似作伪,她心里不禁漫起一阵感动。
“我没事我没事,阿鸢你误会了……”
闻言阿鸢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一脸警惕地看向刚刚的男人。
只见男人带着帽子,腰侧佩剑,一身标准的侍卫服装,刚刚被阿鸢这般粗鲁的推开,男人的脸上没有气恼,反而是低下头,一双通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那你们这是……”又看到彩叶脸上的红晕未褪,到了这里阿鸢其实已经明白得七七八八了。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有点古怪的沉默,阿鸢只觉得尴尬至极,自己刚刚干嘛要多管闲事。
最后是彩叶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阿鸢,这是周烨,他是个侍卫……额,这是与我同在一屋的宫女阿鸢……那别忘了刚刚说的,我们先回去了,再见。”
说罢也不等阿鸢作何反应,彩叶拉着阿鸢就走了。
回延福宫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直到到了宫门口,彩叶才轻轻扯了扯阿鸢的袖子,“一会回屋我再和你说这事,求你别把刚刚看到的告诉王婕妤……”
她眼里带着哀求,这是阿鸢第一次见彩叶这般,她答应了,“好……你自己也多注意点。”
……
“娘娘,阿鸢回来了,现下正候在殿外等您传唤。”
闻言,榻上闭目养神的女人睁开双眼,“怎的如此之久?叫她进来!”话语间带着一丝狠厉。
“奴婢参见娘娘。”
“回来了?皇上怎么说?”
“回娘娘的话,皇上很是喜欢您准备的乌鸡汤,知道娘娘一心念着皇上,说是晚上要来看您。”
“就这些?那你去那么久去哪了?”说着她低头看向阿鸢,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直起身子瞪着阿鸢说道:“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可是惹了皇上不高兴?”
“奴婢没有,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让皇上不高兴啊……是、是刘宝林……”
于是阿鸢将事情完整的叙述给王婕妤听,王婕妤这才又躺了回去,“呵,又是她……”
“行了,既然如此,你……”在王婕妤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准备让阿鸢离开时,江嬷嬷俯身在王婕妤耳边嘀咕着。
王婕妤听完凌厉的目光又扫过阿鸢,“等一下,你刚刚说是皇上及时到来你才没被罚?皇上什么时候管过这些小事?”
阿鸢听了心里暗暗叫糟,没想到这江嬷嬷竟能从如此刁钻的角度想到问题,但阿鸢没有慌乱,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禀娘娘,在皇上出现后奴婢立马就说了自己是延福宫的人,皇上才留意了奴婢一眼,皇上心里念着娘娘,才愿意给娘娘手底下的宫人几分眼神,承蒙娘娘的恩惠,奴婢感激不尽。”
一通连吹带捧的话语让王婕妤听得舒心不已,艳红的嘴唇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皇上心里自然有本宫,算你聪明会说话,记住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能本宫早就和你说清楚了,若是被本宫知道你有什么不轨之心,仔细你那身皮子……”
威胁之意通过话语狠狠地砸向跪在地上的阿鸢。
眼看着阿鸢惊恐不已的模样,王婕妤这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赶紧下去吧,嬷嬷你一会给她拿点药擦擦,可别落下什么残疾脏了本宫和皇上的眼。”
……
回到屋里,阿鸢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此时屋内没人,彩叶估计是打水去了,阿鸢坐在自己用作梳妆台的小桌子前,掏出刚刚王德给的药膏。
两盒不同的药膏并排放在桌子上,差距一目了然。
皇上给的那盒放在白绿的玉盒子里,里面的药膏晶莹剔透,还透着淡淡的绿,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一看便是上好的药膏。
王婕妤给的那盒只是装在一个陶瓷盒子里,药膏偏黄色,颜色偏暗淡且里面有些颗粒,闻起来味道也不好闻。
阿鸢用指甲分别都挑了一点上脸,用了玉盒的那部分伤口立马就不疼了,而用了陶瓷盒那边这还有些微微疼,不过也都好多了。
思索片刻,阿鸢决定用陶瓷盒里的药抹完了额头剩下的伤口。
随后弯下身子撩起裤脚,只见宽大的裤管下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腿,常年藏在裤管下的小腿不见阳光,匀称雪滑,美中不足的是双腿之间赫然有两团青紫的淤青,看着十分吓人。
阿鸢将雪白的药膏涂抹在膝盖上揉着,贝齿咬着下唇,甚至把下唇都咬到充血也没发出一丝叫声。
直到膝上发热,她才停下手,把裤腿放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因疼痛过度而流出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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