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榆却很惊喜!
此刻她将水壶直接递到周潜面前:“快喝快喝!”
转而又去将整口锅都端了过来:“来来来,周潜哥的好腿,你们是要内服还是外用啊?水有点烫,再晾一会儿吧!”
周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呛咳的连伤口都又洇出了红色的印记,他这才瞪着怀榆:
“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怀榆沉默了。
过了会儿她突然说道:“我都养大崽二崽还有克太郎了,周潜哥你的腿……还排不上号吧?”
几根会动的爬山虎小藤条罢了,叶子都没敢长的,也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有进化的本能。他们想喝点人参水,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潜:……
“话虽如此,但你拿我跟克太郎和大崽二崽比古怪程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小榆,你的审美很超前啊。”
怀榆为此短暂反省了一瞬间——唉!审美超前这种事又不是犯罪,怎么就不可以呢?
植物动物和人类,长得也不过就是各有特色罢了,嫁接在一起有什么不行啦!
再说了,她以前都谈吴越这样的对象了,怎么不是一种独特审美呢?
都说了是世道对不起她,到了谈恋爱的年纪,老天爷却往这边推渣男——哼!
她理直气壮。
再低下头,眼见着爬山虎的枝条在锅边游弋却并不着急,大约明白过来,它们毕竟是跟周潜的身体连在一起,需要他内服才有作用。
“周潜哥,你别磨叽,这里有一锅呢,快喝完!”
“这腿可是咱们的救命恩腿,出了力了,你给人家好好补补!”
“还有这些孢子……”
孢子粉在藤蔓之间散落一地,量却不少,显然是将整条腿的缝隙都填的满满当当。也亏的榆黄菇知道他俩是传播大使,所以没有直接接触周潜的血肉。
如今确确实实救了命,怀榆看了一眼变异猕猴满脑袋的蘑菇,又虔诚的把手中的那捧孢子粉重新往他腿缝里塞了塞——
周潜:???
他动了动。
“你别动!”怀榆拦住他:“周潜哥,你真的很没有作战意识——你看,你没有异能,打架碰上了一些厉害的东西就会吃亏一点。”
“现在榆黄菇愿意跟你配合,以后你就多动腿,用这些孢子粉让人防不胜防!”
“这多好啊!上次去荒原如果能用这招,那个什么寇蛛肯定早就被吸干了。”
周潜顺着她的话幻想那剧毒无比的黑寡妇满身蘑菇的样子……不知为何,明明是那样凶残险恶的记忆,此刻代入进去竟还有些搞笑。
怀榆的建议虽然听起来不靠谱,可有这变异猕猴的猴体实验,显然才是最靠谱不过的。
既然如此……
他刚想说什么,怀榆已经抬起头来:“周潜哥,以后我们家门口长的榆黄菇,你可要对他们好一些。不然他们要不开心的话,孢子粉就不给你了。”
周潜:……
他的千般话语被堵在嗓子,此刻只能沉默听着。
……
那一杯参茶很快就被喝完。
但遗憾的是,对他身上的伤并没有作用,反而再一次感觉到腿部疼痛袭来。
爬山虎的枝条连通着神经,正在飞速成长。
受伤期间,他的忍耐力比之前差了许多。此刻突然变白的脸庞和满头的大汗,瞬间让怀榆意识到不对——
大胖的参须只对变异生物有用啊!
那么现在最严峻的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把周潜带下山?
她看了看自己细瘦的手臂,第一次后悔没练出一身腱子肉来,如今怎么也背不动他的!
怀榆看了看道宫外头,最后下定决心:“周潜哥,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去给你做个担架!”
她又看了看这满是尘土的大殿,再看看周潜满脸的痛苦忍耐,此刻连忙将一旁的船型树茧微微竖了起来:
“周潜哥,你先进这里头来躺躺,别把伤口再污染了。”
周潜。已经没什么说话的力气了,此刻连唇色都变得煞白头上的汗,不停在渗出。好在因为腿脚并没有受什么伤,反而能够艰难的歪倒在树茧中。
他知道两人如今面临的处境——进山太深了,哪怕怀榆现在匆忙下山去叫人来救自己,他也不一定能撑到那个时候。
可如果指望这小丫头背着自己下山……
周潜苦中作乐,艰难的扯扯唇角:那还不如把自己身上捆上几圈,咕噜噜推下山去来的快。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配合,让自己的身体再撑得久一点。
撑到她放弃陪伴,然后下山找方法……
最起码,这样经历过的她,不会因为直面离别和放弃而痛苦。
树茧的白色须根层层叠叠,仿佛一个巨大的海绵碗,人躺在上去只觉得厚实绵密又柔软。类似船型的弧度只稍一侧身就会轻轻摇晃起来,虽然腿需要微微蜷缩着,可比起硬邦邦的地面,确确实实让人舒适许多。
他对紧张地扶着树茧的怀榆微微扯扯唇角:“去吧。”
怀榆点点头,郑重说道:“周潜哥,你放心,我绝不会放弃的。”
现在,她要尽可能的去催生足够多的藤蔓来,尽快编出一个简单的担架。
然后拖着它,一步一步下山去。
这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她的神情又重新回复坚毅而充满自信的模样。
周潜眼看着她急匆匆踏出门的背影,此刻大殿里寂静无声,他却莫名生出一股羡慕来。
真好啊!永远都抱着希望。
简易毛巾束缚带捆扎止血的地方微微胀痛麻木,腿部又传来剧烈的疼痛,长久的作战和持续的失血,让他的神志都有些模糊起来。
而不知不觉,这树茧的内部突然又漫生出无数乳白色的细细须根,仿佛蛛丝一般将他细密的缠绕笼罩起来。
而后,彻底遮蔽了天光。
周潜的眼皮微微颤动着,仿佛想努力从这莫名的状态中醒来,但最终,他的世界也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而大殿外头,细小伶仃的野蔷薇花朵轻颤,很快满头花瓣就迅速凋零。却又在转瞬之后,重新生出了比之前粉色更浓郁的新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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