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仙居园出大事了!有人从楼上摔了下来!”
“啊?真的吗?人死了没有?”
“千真万确,留了好多的血,估计是活不了了。”
“真晦气啊!晚上我还想去仙居阁耍耍呢。”
“可不是嘛!”
仙居园竟然有命案?办案的职业病让她放弃回家的念头,直接去了仙居园。
到达时,仙居园大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在看热闹,也有的是被从里面的案发现场赶出来的,路上的行人商贩都受了扰。
命案发生的具体地点是仙居园里的一家名为商旅客栈,赵成远在经营的邸店,就建在城门南面,临近码头,地段极好。
除了住房,吃饭,还有货物寄存的业务,安全措施做的周全,来京城做买卖的商人多在此落脚。
她到的时候,官府人员还没到,她一个小姑娘站在最后面,瘦弱的小身板也挤不进一群牛高马大的男人堆里。
直到官府人员到来,才纷纷让开一条道。第一时间就下令关闭整个仙居园彻查,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一时间,仙居园里的买卖和住在商旅客栈里面商人的买卖都被耽误了,里里外外都是不满之声。
知府让其他衙役先进去,自己则直直地走向她,把人带到一旁问道:“你怎也在这儿?”
“本来不在的,听到有人说这里发生命案,就过来了。”随即一脸讨好地问,“大伯能不能带我一起进去?”
原来京城的知府叫凌雾,是凌云的哥哥,凌风和凌雨的大伯。他们两兄弟一个做生意,一个考科举,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他们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一个成了京城的知府,以其智慧和公正赢得了百姓的尊敬和爱戴。
一个成了京城的富商,以其过人的商业头脑拥有资产无数。
凌云更是没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没一个像他,全都受了凌雾的影响想入朝为官,毕竟他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为是亲人,所以对于凌雨代替哥哥考科举的事,凌雾是知道的。
“我刚说无关人员不能进去,这还怎么带你?快回家吧,别凑热闹了,一会儿让人怀疑。”
凌雾知道这个侄女在大理寺任职,对办案感兴趣无可厚非,但这时候人多眼杂,她还穿着女子的衣服,太危险了。
凌雨调皮地说:“我不介意知府大人把我当嫌犯带进去。”
“你呀!”凌雾一脸无奈,“跟在我身后,看着就行,别动手,有任何发现告诉我,别引人注目。”
听到凌雾放行,凌雨立马站直身子,正经回应:“是!一切听知府大人的安排。”然后她就顺利跟着凌雾进了仙居园。
凌雨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命案现场见到范!子!遇!
这是什么缘分啊!
范子遇见到凌雾走过来后,恭敬地行礼,拿出令牌展示自己的身份,并说明了今日出现在仙居园只是个巧合。
凌雾点点头,互相客气了一下,便没有再多问。
范子遇刚想说回命案,撇到凌雾身后还有个身影,身型比较娇小,应该是个姑娘。他犹豫地问道:“这位是?”
命案现场怎么还带其他无关人员进来,还是个女人。
“这是下官一位朋友的女儿,暂时放在了官府,不巧有人来报案,匆忙下便一起带了出来。范大人请放心,下官已经与她说好了,不会打扰办案的。”
看了一眼躲在凌雾身后的女子,范子遇皱眉,头上戴着帷帽是怕别人认出来吗?直觉这个女子可能不简单。
但他也没有深入细想,眼下还是解决案子要紧。
商务客栈门前的尸体已经用白布遮盖了起来,看样子现场应该没有遭到过多的破坏。凌雾问在场的人:“可有人来认尸?”
范子遇摇头:“暂时还没有。”
当时他正好离开仙居阁想回府,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连忙寻着巨响找来,这才看到了尸体,可以说他是除了围观群众外第一个见到死者的人。
那些站在仙居园门外的围观群众,可能早就将这起命案一传十,十传百了,相信死者的亲属不多时就会闻讯而来。
凌雾又问:“可有人目睹死者坠落的过程?”
一个声称自己见到死者坠落的路人被范子遇留了下来。
此刻听到凌雾发问,路人心惊胆战地说:“我……我当时挑着货物走过,咚的一声,他就掉到了我眼前一丈多的距离,那血啊,差点溅到我身上,真是吓死我了!”
“可有听到死者呼救或是大喊?”
路人摇摇头:“很奇怪,我一点异常地声音都没有听到,这人就是闷不吭声,突然地掉了下来。”
既然没有呼救,那么很大可能是自尽,或者死后被人抛尸。
掌柜从客栈出来,见到是知府带人来了,终于松了口气,提议道:“知府大人,您看这尸体要不要先行运走?横在客栈门口血肉模糊的,终究不好看。”
凌雾摆了摆手说:“不忙,验尸之后官府自会将尸体妥善处置,掌柜放心,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意思很明显,官府做事不用你教!
坠楼而死大多死状凄惨,凌雾怕引起围观百姓的骚乱,命人用布遮了四面,做了个简易帷幔,这才掀开蒙在死者身上的白布。
死者上半个脑袋已经摔碎,脑浆混着血液红红白白的涂在地上,颈椎瘫软像是没有骨头,应该是粉碎了。
看样子死者是头部朝下撞在地上。
出血量巨大,血液飞溅又横流,确实是活着从高处坠落的样子。
范子遇准备剪开衣物查验之际,在死者的袖袋中发现了一张字条:从此两不相欠,我什么都不要了——张进
还有一把钥匙。
范子遇将字条和钥匙一并递给凌雾。
凌雾看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马上会意,又将字条交给身边的一个衙役道:“去调查字条上名叫张进的人是谁,便于确认死者身份。”
“张进?张进这个名字我有印象,知府大人请稍等。”
说完,掌柜匆匆返回上午客栈,不多时便捧着一本名册折回。他翻开细找,终于找到了印象中的名字。
“没错,这张进是本地人,四日前下午入住本店,第二天一早就退房离开了。住的是……天字三号雅房。”
掌柜抖了抖手中的册子指着一个名字,言之凿凿。原来这是店簿,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每天留宿客人的信息。
怪了,本地人为何要在专门为旅客商人而设的邸店住宿。
拿着字条的衙役开口道:“那这张字条岂不就是张进留下的遗言。”
我什么都不要了……
凌雨在一旁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文字中透露出的绝望仿佛能穿透她的心灵,让她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像是跟这个世界做诀别。
如果真是自尽前写下的遗言,她已经能够想像到写下这句话的人,当时眼中的空洞和迷茫。
一种对世界的失望和绝望,就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期待。这种绝望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和沉淀,才最终爆发出来。
这世上会有什么事情,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绝望,以至于想要放弃一切?
是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和磨难?
是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和无助?
“大人,多派几个人去查查张进,带上这张字条,辨认一下是不是张吉的字迹。”范子遇并没有急着妄下断言,一切还得以证据为主。
随后他又仔细摸索死者的衣物,已经没有藏着其他物件了,于是继续手中的动作,将衣物悉数剥除。
掌柜对范子遇的行为不太理解:“死者为大,大人这是作甚?”
凌雾看了掌柜一眼,本来不想出声,但为了避免验尸被打扰,还是替范子遇的行为做出解释。
“这人如果是被人推下楼,身上也许会留下与人打斗挣扎造成的伤痕,需要仔细查验才可以判断是不是凶杀事件。”
掌柜听后便不再作声。
范子遇剥除衣物的时候,发现尸体手臂骨折,后背上皮肉有一处挫伤印记。按理说,从高空坠落,只会出现一个方向的冲击力造成的伤。
凌雾推测道:“死者明明是头部着地,却手臂折断,背后有伤,可见是死前与人打斗留下的。”
范子遇抬头看了看这栋三层建筑,每一层都有伸出的飞檐。
手臂和背后的伤可能是坠落过程中所致。死者坠落的路径有遮挡物,也有可能是坠落过程中撞到了飞檐。
现在还不能立即下定论是打斗所致。
范子遇站起身说:“知府大人,我们上去看看吧。”
到了二楼,范子遇把住二楼的栏杆,探出身子,仔细查看位于死者正上方伸出的飞檐瓦片。
发现此处瓦片上有新添的裂痕,并且擦拭过一般,没有灰尘。
看来虽然死者身上有疑似非高空坠落造成的伤痕,但是根据飞檐上的痕迹,可以判断这些额外的伤应该是死者掉落过程中撞在飞檐上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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