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家家户户都开始囤过冬的口粮。菜干乔慕晒了不少,不过该是还不够,这日中午他便和吴春兰还有陈月月一块背上竹篮进了山。
日光照得山头亮堂又金黄,三人沿着山路走在林中,脚下枯黄的落叶被他们踩得咔嚓作响。
陈月月走在最前头,她看起来兴冲冲的,脚步轻盈又欢快。
“月月,慢点儿别摔了。”吴春兰在后边喊她。
陈月月回头,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摔不了,娘你俩快点。”说完她又自顾着往前跑,跟撒欢的小马驹似的。
吴春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乔慕道:“这孩子真是,做事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
乔慕看着陈月月欢快的背影,也笑起来。“月月整天乐呵呵的也挺好的。”
他们继续朝前走,直到走进一片板栗林中才停下。这片板栗林是野生的,从没有人打理过但依旧长得很好,也许是水云村气候好,每年秋季结的板栗都又多又饱满。
许多熟透了的野板栗掉在地上,拨开落叶还能见着更多。板栗外皮上都是尖刺,吴春兰从旁边的树上折了两根枝条下来递给乔慕和陈月月,“你俩可得当心点,别被扎了。”
俩人应了一声接过棍子,开始弯腰在地上去板栗壳。掉在地上的板栗都是熟透后外皮裂开了的,一只脚踩住一边外皮,用木棍戳开另外一边,一个完整的板栗就露了出来,这样再用手去捡,也不用再担心会被扎。
野板栗个头不大,但胜在果仁饱满,捡回家去用来炖排骨或者直接煮了炒了吃味道都不错。
林子里转了半天,在落叶堆中翻翻找找,三人的竹篮里都捡了有小半篮。
吴春兰瞧着已经差不多,便回头对俩人道:“先别捡了,这些就够吃好久的了。”
乔慕和陈月月闻言直起身,陈月月笑道:“娘,我想吃糖葫芦呢,咱们再摘点山楂回去吧。”
“哟。”吴春兰想了下,又看了看四周,“这个时候山楂怕是都掉光了,我上哪给你找山楂去?”
陈月月撅了撅嘴,“去找找看嘛,兴许还有呢,人家都馋好久啦。”
“既然月月想吃,那咱们就往上走再找找去吧。”乔慕笑着说。
“行,那看看去。”吴春兰是疼女儿的,嘴上虽常念叨着,可平时倒也顺着她。而且女儿只是嘴馋,顶多费点时间罢了,不是什么难事,她哪有不答应的。
于是三人又继续往更高处走去,走了一阵,山楂还没见着,倒是摘了一小兜熟透了的红柿子。
走了半天有些口渴,他们便一人吃了一个。野柿子已经红透,一口咬下去又甜又多汁,比村里人家种的要好吃多了。
陈月月将剩下的几个红柿子放进身后的篮子里,“我带回去给爹和澜哥哥他们也尝尝。”
“你爹不爱吃甜的,给你澜哥哥带几个回去就成。”吴春兰在一边说。
“知道了。”陈月月点头。
越往山上走,林子里的动物就越多。一路走来就看到了不少松鼠野兔,甚至还有羽毛艳丽的山鸡。但他们不会打猎,吴春兰还有些可惜。
不过除了这些野味,这一路走上来收获还真是不小。挖野菜,摘野果,还摘了不少皂荚,连篮子都要放满了。
终于,在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后,他们还真找到了一棵高大山楂树。令人惊叹的是这棵树枝头硕果累累,到了这个季节山楂居然没有败落的迹象。
许是离村子比较远,平时到这儿来的人少,红彤彤的山楂一串串的挂在树上,个头还都又红又大。
陈月月见了非常兴奋,卸下背上的竹篮,撸撸袖子就要往树上爬。
吴春兰拽住她的后领,“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上次爬树把骨头都摔断了还不长教训。”
“娘,”陈月月无奈道:“我会小心的,那次是不小心才会摔。”
吴春兰显然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我去砍根木棍,用棍子打下来在地上捡。”她说着便反手从篮子里抽出小砍刀朝一旁走去。
陈月月叹了口气,朝乔慕露出个可怜的表情来。
乔慕被她逗笑,只能安慰道:“就听你娘的吧。”
乔慕抬着长树枝,用力朝山楂树上拍打。树叶被打得“啪啪”作响,红彤彤的山楂纷纷从树枝上落了下来。
果子拍在枝干上,摔在草地上,又滚进枯枝里。乔慕拍打了一阵,直到地上滚满了红彤彤圆滚滚的山楂球才停手。
陈月月笑着跑过去,在地上捡了个个头又大外皮又红的山楂,在衣袖上随意擦了两下便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好酸呀!”她紧紧皱起眉,肩膀都被酸得抖了一下。
吴春兰笑话她,“你傻的呀?这要拿回家去裹上糖才好吃。”
陈月月面目狰狞的将口中的山楂咽下去,指责道:“是这棵山楂树不好,我以前吃过的可是酸甜的呢。”
吴春兰摇摇头没理她,只自顾弯腰捡山楂。
山楂不单可以做糖葫芦,还能切片晒干了做药材,做糕点。遇上个头这么大的山楂不是常有的事,他们就多捡了些。
山里转悠了一圈,大半天的光景就过去了。直到日头西沉,三人才背起被装得满满当当的篮子下山。
乔慕跟着吴春兰和陈月月一道去了陈家,他们到的时候叶澜正在院子里哄孩子玩。
圆圆被他抱在怀里逗得“咯咯”直笑。吴春兰一进院子听到孙子的欢笑声也是乐呵得不行。“咱们圆小子,在笑什么呢?”
叶澜见他们进门来,就抱着圆圆走过去。“娘,怎么去了这么大半天?”
吴春兰把竹篮卸下,笑道:“月月说想吃糖葫芦,找山楂去了,就走远了些。”
“那找着了吗?”叶澜又问。
陈月月把山楂捧出来给他看,“找着了,还挺多呢,就是酸。”
叶澜笑道:“瞧着个头还挺大的,这几日得空了就给你做糖葫芦。”
“好!”陈月月说着做了个鬼脸出来逗圆圆玩,哪想还把他吓得瘪了瘪嘴。
几人说着话把篮子里收的山货搬到院墙边,打水洗了手。
洗过手后吴春兰就迫不及待的从叶澜手里把孙子给抱了过来,嘴里絮叨着逗孩子说话。
“慕哥儿,快坐。”叶澜给乔慕抬了个凳子过来,又给他倒了杯水。
“诶。”乔慕坐下接过水喝了几口,今日在山里走了大半天还真是有些渴。
吴春兰在一边坐下来,问叶澜:“你爹和大晖上山砍柴去了?”
“没去。”叶澜说:“隔壁大禾哥说镇上有人家招工盖房子,爹和大晖就跟着去了。”
“哦。”吴春兰点点头,“也好,反正现在家里活少了,咱们几个就能忙得过来。”
一年到头大半时候都在地里伺候庄稼,秋收后才得松快些。趁着还没入冬,村里好些年轻力壮的汉子都会到镇上去找找活做,多少能赚点钱过个好年。
几人在陈家院里歇了一阵,瞅着时候不早了叶澜便站起身,“娘,你先带着圆小子,我去做饭。”
吴春兰抱着孩子晃了晃,“成,今晚用猪油炒盘鸡蛋,你爹和大晖干了一天体力活,给他们吃点油水足的。”
“诶。”叶澜应着又转头对乔慕道:“慕哥儿,你可别走啊,今晚就跟我们在这吃。”
“好。”乔慕也没跟他们客气,起身跟着进厨房去帮忙。
秦雁舟不在的这些天,吴春兰和陈月月每晚都去家里陪他,早上也常跟他一块吃饭。有时候吴春兰又领着他过来陈家吃,秦雁舟他俩跟陈家就跟亲人似的,因此也没什么好推辞拘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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