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蕊?”
盛南伊有一瞬懵怔,旋即眸底起了浓重的戾气。
手中的签字笔深深陷入文件中,抠出一个洞。
小赵不动声色地转移了文件,“小姐,要不要盯紧一点?”
盛南伊蓦然笑了,把签字笔随手一扔,挑眉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我不过是公开有了孩子,竟然还能激发他的斗志。”
小赵默。
不过是公开有了孩子?
这么轻描淡写?那可是公司都要塌天的存在啊!
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还愁肠百结,头发大把大把掉,都快要英年早逝了!
明媚春光穿透玻璃窗,贪恋地在女人身上流连,勾画出明艳立体的五官,她美得不可方物。
似是想起什么,眉宇逐渐舒展开来,语气也没了先前的冷沉,淡淡的,“盯紧盛世杰,我就不信他一直都能沉住气。
至于盛南赫,只要不跟盛世杰来往过密,就随他折腾。他要是能从我手上拿下盛世,也算对得起我这些年的栽培了。”
不可一世的哥哥,竟能拉得下脸去找联姻失败的白家,让她刮目相看。
白家,白家……
盛南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若有所思地问:“白家现在谁主事?”
小赵忙道:“自从白董年初中风后,都是白家大小姐白安馨主事。”
“嗯,你去忙吧,对了,下午的行程推了,我出去一趟。”
小赵应了声,离开办公室。
——
连小赵都没想到,推掉下午重要行程的盛南伊居然是去竹月湾,还自己开车去的。
当然,小白和四个保镖依然紧紧护着。
她下了命令,小赵这几天也派人努力游说,已经拿到六家签字的协议书。
剩下几家除了联系不上的,也不算什么难题。
刺头还是孟澜。
盛南伊决定亲自拜访。
按下门铃后,有个胖乎乎的保姆前来开门,见她难掩吃惊,“盛、盛小姐?”
盛南伊瞧她有些眼熟,却又懒得想,直截了当地说:“我找孟澜。”
保姆恭敬颔首,想着要先进去通报一声,又怕怠慢了她。
经历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迎她进了门,“盛小姐,您可以先赏赏花,我……我去跟少奶奶说一声。”
少奶奶……看来是黎家的老佣人,怪不得眼熟。
盛南伊没在意,随意打量四周,樱花、桃花、海棠开到荼蘼。
明明是美到极致的画面,却觉惊雷滚滚。
天然溪水从院中蜿蜒,波光粼粼。
几丛青葱翠竹在风中摇曳,婆娑细影映在白墙上,若斑驳的壁画。
一方巨大的泳池横亘在院中,将蓝天白云收揽其中。
【傅承屹,在那里,放个泳池,以后可以每天游泳。】
【傅承屹,在院里栽点树,一年四季都要有花可以看,春天有樱花海棠,夏天有荷花,秋天有桂花,冬天有梅花,对了,我要白梅……】
【傅承屹,在露台上放个望远镜吧,我要坐在家里看星星!】
盛南伊蓦然抬头。
三楼露台上有个超大的天文望远镜,炮筒一样直击心脏。
盛南伊手在打颤,捂住心口。
这里竟与她的新婚别墅一模一样!
短发女人站在客厅门口,一袭浅色睡袍慵懒地挂在身上。
她随手抓了把头发,带着几分不羁,纤纤细指上夹了根女士香烟,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中,绝美的厌世脸冷漠中透着不屑,“眼熟?不如进来瞧瞧。”
里面更眼熟。
盛南伊从来不知三月底的阳光如此耀眼,几近晕眩。
走进客厅,顿觉全身血液倒流。
脊背僵硬,脚步停顿,再也迈不开一步。
孟澜踢掉鞋子,半躺在沙发上,嗤笑道:“不用怀疑,他故意的。听说,施工团队前脚给你装修完,后脚就被他弄到这里了。不说一模一样,还原度至少有个90%吧。”
望着连摆件都雷同的客厅,盛南伊一时语塞,如坠冰窟。
胖保姆端茶过来,孟澜手接过一杯,抿了一口,“其实我一直好奇,走进这里,你是觉得感动还是惊悚?又或者,你根本无动于衷。
也是,倘若有人爱我爱到非要住人新婚别墅隔壁,还搞个一模一样的格局,我只会觉得他变态。”
语气不轻不重,吐字轻描淡写。
眸底的黯然却怎么都遮挡不住。
孟澜捏着茶杯的手指发紧发狠,仿佛捏着不只是茶杯。
盛南伊已然整理好情绪,也在沙发上坐下,清泉似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住在这里,一定不好受,所以考虑一下,搬走吧。”
孟澜郑重搁下茶杯,白皙纤细的脚踩在地毯上,上挑的桃花眼迸出极致的怒意,“盛南伊,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真当自己只手遮天了?我如果不同意,你是不是要找人来推了这里?”
盛南伊反而愈发平静,若无其事地品茗,眉眼淡漠,“我没兴趣插手你的人生,你没必要激动成这个样子。”
不符合她一以贯之的人设。
和筱莹说,孟澜这几年走清醒厌世风,啥也不关心,都快与世隔绝了。
和眼前怒不可遏的女人对不上号。
“呵——没必要激动?我能不激动么?盛南伊,我孟澜比你差在哪儿了,凭什么你说扇我巴掌就扇我巴掌,你说让我下不来台就下不来台,我甚至连结婚都要活在你的阴影下,还有这栋该死的别墅,全TM是你的影子!”
她一激动,没什么表情的厌世脸瞬间生动起来,人也鲜活。
惊艳世人的大美女,嬉笑怒骂皆成风景。
盛南伊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似在欣赏她的崩溃无措,孟澜突然冷静下来,红唇牵起讥讽的弧度。
“你不是想让我搬走吗?跟我说有什么用,这栋别墅写的又不是我的名字,你直接找他好了。
为了你,他连命都能不要,你一句话就能让他远走他国。只是一栋呕心沥血打造的同款新婚别墅而已,黎聿他难道会拒绝你?”
孟澜眼眸流转,嘲弄薄凉之意尽显。
字字句句好似针尖一样,朝盛南伊射来,避无可避,疼痛蔓延,细密、绵延。
盛南伊眯了眼眸。
孟澜笑意渐浓,“怎么?我说错了?他是怂货,你说一他不敢说二,你让他滚,他屁都不敢放一声滚得远远的。难道你盛南伊也会怂?”
盛南伊面色冷沉,眸底火光渐显。
孟澜在满室怒意弥漫中找到平衡,双腿交叠,饶有兴致地欣赏着。
“还是说,你根本没他联系方式?
哈哈,原来他在你眼里连个备胎都算不上啊,亏他惦记了小二十年。呵,可笑。”
她翻开扣在沙发上的手机,瞟了盛南伊一眼,笑靥如花,“听到了,你的白月光不只心里没你,手机里都没有。嗐,我都替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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