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依偎在姐姐知秋的怀抱中,紧张地盯着卧室的门。
知秋轻拍着妹妹的肩膀,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忧虑。
“姐姐,你说楚先生真的像府里人说的那样,长着狰狞的脸,手臂比咱们的腰还粗,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吗?”
知秋用纤细的食指点了点夏桃的额头,笑道:“瞎猜什么呢,哪有人会真的长成那样?”
夏桃挣扎着抬头,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疑惑,眼中满是恐惧,“那黑虎帮的,不都是坏人吗?楚先生是他们的老大,肯定是最大的坏蛋……”
话未说完,知秋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别乱说话,会被罚的。”
夏桃垂头丧气地缩回姐姐的怀里,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知秋拥抱着妹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努力给予她一些安全感,尽管她深知这并无多大帮助。
她何尝不担心未来,但她作为姐姐,天生就是要保护妹妹的。
“姐姐,我们还会被转卖给别人吗?”
“不会了,只要我们好好侍奉楚先生,他就不会再次卖掉我们。”
“姐姐,我想府里的姐妹们了,春花、冬雪……”
“别想了,夫人已经把我们卖了,回不去了……”
“咔嚓。”
门开了。
夏桃听到开门声,如同受惊的小鹿,立刻将脑袋埋进姐姐的怀里,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
知秋的目光中也闪烁着恐惧,但她尽力鼓起勇气,保护着怀中的妹妹。
张楚走进卧室,目光一扫,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映入眼帘,他眼神一亮,心中暗赞“不错”。
但很快,他的目光注意到两人瘦弱的身躯,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你们今年多大了?”
他问。
知秋看着他,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张楚住在东厢房,此时正值黄昏,他一开门,金色的阳光从背后洒进房间,映照着他俊美而冷峻的脸庞,如同从少女梦中走出的如意郎君。
知秋的双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两抹红晕。
夏桃感觉到姐姐心跳加速,偷偷抬眼打量来人,又被知秋按了下去。
“回禀楚先生,妾身与妹妹今年十八岁。”
她自称妾身,语气却显得生涩,显然刚学会这个词,还没真正用过。
“十八岁?”
张楚的眉头舒展开来,点头道:“你们的身体确实有点瘦弱。”
只要不是未成年人就好。
别说“三年起步,最高六星”这个梗,两个未成年的女孩,他也不敢轻易下手啊!
停顿了一下,张楚侧身向姐妹俩招手:“走吧,跟我去见见我母亲,定个日子,正式进府!”
知秋心中一震,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您打算给我们姐妹名分吗?”
这次,连夏桃也忍不住从姐姐怀里挣脱出来,揉着眼睛看向张楚。
她们在大户人家待过,清楚有名无名的区别。
简单来说,有名分,就是人,能得到应有的尊严。
没有名分,就是牲畜,是物品,旧了、坏了,随时可以丢弃。
张猛送她们来时,反复叮嘱要尽心侍奉楚先生,不要奢望名分。
张楚见状,温和地笑道:“怎么,不想要吗?”
他对男女之事既不矫情也不放纵。
只要能下得去口,他不会拒绝。
但该承担的责任,他从不逃避。
这不是多情寡情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基本教养。
就像这对姐妹。
如果是短暂的情缘,他不会傻到提名分。
他又不是冤大头。
但人家给了他清白之身,他就该给她们应得的待遇。
当然,也要感谢这个世界对男性无比宽容,只要你养得起,娶一百个妻子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看着他的笑容,知秋和夏桃的心都要融化了。
从未有男子如此友善对待过她们。
从未有过!
……
在堂口众多大佬面前。
知秋和夏桃跪在张氏面前,羞涩地敬茶,喊了一声娘。
张氏喝下姐妹俩的敬茶,一手挽着姐姐,一手牵着妹妹,高兴得眼角的皱纹都带着笑意。
张楚一直不愿相亲,这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现在好了,一次不娶,一下子娶了两个。
大胖孙子有望了!
行完大礼,张氏忍不住让李狗子去请算命先生定日子。
在场的大佬们也一一向姐妹俩行礼,口称嫂子,夏桃害羞地躲到张楚身后。
只有知秋展现出大家风范,硬着头皮接受了那些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大佬们的敬礼。
随后,白发白须的算命先生来了,连续为张氏挑选了好几个好日子,张氏都觉得时间太长了。
最后,还是她老人家一锤定音,定在十五元宵节,办喜事,跨火盆,正式入府。
纳妾没有娶妻那么繁琐,而知秋、夏桃相当于孤儿出身,无形中省去了两家来回商议的许多程序。
也是因为张氏和张楚不愿亏待她们,否则直接越过所有程序,将她们收进房内,也是合理的。
算命先生拿着赏钱,心不在焉地离开了,估计他心里肯定在嘀咕,你都选好日子了,还请我来干嘛?
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有些仓促。
但每个人都非常满意。
包括这场婚事的三位当事人。
尽管他们三人,都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张楚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结婚,而且还是一次娶两个。
知秋和夏桃更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结婚,丈夫还是如此年轻英勇的人物。
当晚,张楚沉醉在醇厚的酒香中。
迷糊中,他感觉到两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这种感觉很熟悉。
像谁?
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那狗血的青春和爱情早已消逝在康桥的尖顶长廊下。
我要结婚了。
你还好吗?
抱歉,我无法如约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了……
星光璀璨的夜晚。
李晓瑶坐在自家位于市中心的公寓阳台上,双手托腮,怔怔地凝视着灯火阑珊的都市夜景。
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年轻女子,此刻孤独的身影却透出淡淡的忧郁气息。
张楚决定娶小妾,整个张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只有她,李晓瑶,满心不悦。
连那个曾给她带来温暖的家,现在也显得如此陌生疏离。
“晓瑶,晓瑶,帮我倒杯水,我头疼死了。”
她那个大大咧咧的哥哥又在屋里嚷嚷着要喝水了。
她没有回应,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还在生气!
别人可以随波逐流,你却也跟着瞎掺和。
你还是我哥吗?
“晓瑶?”
“晓瑶!”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李浩揉着额头推开阳台门,看到一动不动的李晓瑶,佯装生气地说:“在干嘛呢?我叫你,你没听见啊!”
李晓瑶沉默不语。
李浩察觉不对劲,走近轻轻挪动她纤瘦的身体,望见她闪烁着泪光的眼睛。
他不但不慌张,反而恶作剧般弄乱了她精心梳理的齐肩短发,戏谑道:“大过年的,哭什么呢!”
本就心情不佳的李晓瑶经他这么一搅合,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
她猛地哭出声,转身扑进李浩的怀里,抓起他的白色衬衫擦拭眼泪和鼻涕。
李浩嫌弃地伸出手指推开她的小脑袋,心疼地说:“擦鼻涕用你自己的衣服,这件衬衫是嫂子新做的,才穿了没几天呢!”
“呜呜呜……”
委屈的李晓瑶彻底崩溃,边哭边用力捶打着李浩的胸口。
轻飘飘的拳头,李浩却夸张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可真还手了啊!”
小姑娘闹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依偎进哥哥的怀抱,环抱着他的腰痛哭。
李浩缓缓拍着妹妹的背部,无声地安慰着她。
都说长兄如父,他们的母亲去世时,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不得不既当爹又当娘,带着李晓瑶在都市中生存,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疼爱这个妹妹了。
只是他们从小相依为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看起来不像别的兄妹那样亲昵。
过了许久,李晓瑶才抽泣着抬起头说:“哥,你说楚哥是不是讨厌我啊?”
李浩恍然大悟,摸着妹妹的头顶笑道:“我还以为你为啥哭呢,原来是这件事啊!”
这话让李晓瑶又狠狠地跺了他一脚,心想张家人里,恐怕只有你不知道吧?
李浩毫不介意,还嬉笑着说:“小丫头片子,还没长大呢,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呜呜呜……”
李晓瑶又要发作,李浩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笑道:“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
“呸,十二就是十二,哪来的十三岁啊!”
“明明再过十一个月,我就十三了!”
“好吧,就算你十三吧,那你知道楚哥今年多大了吗?”
“不知道……”
“二十一!”
“也不算大啊!”
“是不大,可嫂子急着抱孙子,你现在能生吗?”
“……”
“你也不要怪嫂子,她身体一直不好,催楚哥结婚纳妾,是怕自己看不到孙子出生的那天。”
“我没怪干妈……”
“不过你也不用怕,楚哥今天才第一次见那两位嫂子,能有多少感情?你就不一样了,你进张家门就像回自己家,和楚哥的感情肯定比那两位嫂子深吧?”
“再说,你还有老哥帮你呢。我和楚哥的关系,亲兄弟都没我们亲!等你长大了,我去帮你提亲,楚哥还能拒绝?”
“也是哦!”
小姑娘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觉得哥哥其实并不那么笨嘛!
“那当然,听老哥的,准没错!”
李浩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想通了就去给老哥煮碗面,加两个鸡蛋,晚上喝酒喝多了,肚子空荡荡的,一点东西都没吃。”
李晓瑶:“……”
……
张楚原以为决定纳妾后,母亲会卸下心头的重负,生活得更加轻松愉快。
没想到,母亲却更加忧虑重重。
接下来的几天,张楚经常发现母亲拿着扫帚、鞋底、锅碗瓢盆发呆。
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只是反复说没事。
直到正月初四的清晨,张楚经过母亲卧室外,无意间听到房间内的低语声。
靠近一听,原来母亲在对着父亲和大哥的照片说话。
他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每逢佳节倍思亲。
别人家过年都是全家团圆,再远的亲人也会赶回来团聚。
而他们家,只剩母子两人相依为命。
他无所谓,毕竟父亲和大哥对他来说,只是前世留下的遥远记忆。
就像是看电影一样。
但对于母亲来说。
一个是她的半边天,一个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怎能不思念他们?
尤其是现在他要成家了,他们却看不到……想到这些,她心里得多难过啊!
他们到现在连个墓地都没有。
张楚知道,他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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