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到桧音他们身边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见到三人手上空空如也,奚鸿志心里似是明白了什么,自顾自的打开了车门道:“先离开这里吧。物资什么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解药没带出来,粮食也没有……不过倒是把仇修跟桧音带回来了,这趟路也不算白走。
不过这车最多只能容载五个人,就算挤一挤,也加不了一个了。
陆神只被安排留在了湖永城,薄涯化被众人联合扔下了车。
看着那黑色的车辆驶去的方向,薄涯化索性半瘫的坐在了地上,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本想着同陆神只打个招呼,或者是再过几招。
可很快他发觉了不对劲。
脚步轻浮无力,不像是个成年男子应有的体重。可月光下的影子所映照出的巨镰,又叫人不得不承认他是陆神只。
随着对方手起刀落,头颅应声翻滚在地,不知转了几圈,最后撞在了道牙子上。
“陆神只”本想习惯性的甩掉镰刃上的血,但当他低头看向镰刃时,却发现上面并没有血。
相反,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子吃力的站起了身,随着黑雾的聚拢,新的头颅又长了出来。
而那结结实实撞在道牙子上的头,却化成了一团黑雾。
“真是抱歉,没死掉呢~”薄涯化洋洋得意的笑道,随即悠然自得向前迈了一大步。
“陆神只”震惊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呢喃着“不可能”三字,而后抬起眼,再度挥舞起手中巨大的镰刃。
可这回薄涯化并不打算乖乖任人宰割,立即拔出腰间长剑,一剑砍掉对方持镰刃的右手。
手与镰刃一同掉落在地上,眼前的陆神只也逐渐恢复了原型,见着对方竟是个美丽的狐族女孩,薄涯化眉尾一挑,冲她吹了个流氓哨。
“镰刃玩的有些生疏啊,跟这具身体的主人相比,差的可不止十里地呢~”
也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真镰刃,这么大一个,真亏她能拿的起来。
想到陆神只的镰刃上面还有长长的锁链,他还能将这么重的锁镰抛出去……
力气这么大的一个人,竟挣脱不了他瘦瘦弱弱的弟弟的怀抱,啧,这说出去可真是件怪事。
眼前的少女不知是处于失去右手的痛苦中呢,还是被薄涯化的巫术震慑到了,一直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右手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见她一直没反应,薄涯化拿着手中的剑朝她肩膀处轻轻戳了戳,问:“喂,你给点反应行不行?说点好话求我饶你一命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难的术式……这世上,不……乃至过去的全部历史,也只有两个人会这式……”
本来还在期待她会跪下求饶的模样,但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以这种质问的语气问薄涯化,这叫谁能有个好心情啊。
反正她也不急着治疗,索性便一剑贯穿了她的肩膀,一边慢慢转动着剑身,一边冷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我恰好是这术式的创作者~加之呢,我本人没有记录,也没有收徒的癖好……所以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另一个会此术的人是谁吗?”
“呜呃……”阿绯痛苦的咬着下唇,支吾着说出了一个人名。
“苍,恒……”
“谁啊?不认识。”说完,薄涯化料定了眼前的女子想撒谎蒙混过关,果断将剑拔出来,随即一刀砍下对方都右小臂。
“呜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很快吸引到了丧尸的注意,不过薄涯化此刻也不想叫旁人来打扰自己,不得已的用巫术操控那些躁动不安的怪物。
毕竟这回,他可不打算再次死于这群怪物口中。
可面前的女子一旦叫起来,那可真是个没完没了,他只好伸出食指覆在唇上,不断“嘘嘘”着示意小声。
“他,他是蛇族的……也是裴,裴临川长老的,同窗…您若不信,可以问裴长老!”
别说,薄涯化还真的不信。
他绕后去,伸手摸了摸阿绯红色的九条尾巴。不知为何,明明是这么轻柔的抚摸,还是能叫她吓到全身汗毛竖起,就连如此美丽的尾巴也炸了毛。
裴临川他倒是认识,毕竟这人不务正业,以游历四方为乐,见着一个凡人便称“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到底有没有抱过谁也不知道。
当然,这话也对刚成为太子的薄涯化说过,所以他对那老头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
若想确定这苍恒的人到底存不存在,找裴临川问上一问,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不过嘛……
“我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就被人杀掉,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伤害你的错事了吗~”
他自认,自己这一生走来,的确杀死了不少人,又伤害了不少人。
可只有两种人他没有害过,并且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们。
一位是隼国大祭司,他的恩师。另一位,则是狐族中人。
凡是遇见了具有狐耳狐尾特征的人,他都会亲切相待。隼国还没覆灭时,每年都有以他的名义,向青丘送去一大堆多样的稀奇物品。
伤天害理的事他做得多了,被雷劈死也不怕。但被恩师和狐族杀死,这样的结局他不认。
所以他今日一定要逼问出个结果,就算中途不慎把这只小狐狸折磨死了,也要抓住她的灵魂继续追问,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她迟迟没有答案,薄涯化也没了耐心,揪起其中一条狐尾,干净利落的斩断。
“对,对不起!求求您饶了我吧!对不起!!求您杀了我,杀了我吧!!”
先是断手,后是断臂,又被贯穿了肩膀,接着又被砍断了狐尾。
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与疼痛,简直叫人生不如死。
还不如来个痛快。
可惜得不到答案,薄涯化不想叫她如此痛快的死去。
再度揪起一条狐尾,那名少女失声惨叫着,连忙跪地求饶,不动声色的向前匍匐。
然而刚爬走没几步,结果又被身后的男子拽着狐尾又拖了回来。
“不,不要!!我真的知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可无论怎么求饶都是没用的,直到那月光被一道人影遮住,叫阿绯看不清地上的血,泪水模糊了视线,也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
只看得见,那美到足以摄人心魄的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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