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微臣奉裴大人命令,前往直隶真定府办案。”
“如今案子了结,冤屈得到伸张,被害人的家眷,想要感谢圣恩,以及裴大人的恩德。”
“被害者的家人,现在就在大理寺外,陛下要不要宣进来?”
面对女帝询问,程器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哦?”
李长歌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被害者家眷是何人,被害者又是何人?”
“陛下,被害者乃是真定府获鹿县谢家的小姐,名为谢心香。”
“如今过来的,则是谢心香的主母孙氏。”
“至于此案过程,陛下大可招孙氏进来一问,微臣嘴笨,说的恐怕不如孙氏详尽。”
程器低着头,一一如实应答。
“好,宣孙氏觐见,朕亲自问问她,为何要感谢裴爱卿。”
李长歌闻言,对身边摆摆手宣布道。
小德子连忙小跑出去。
不一会,就见他引着一名老夫人,缓步走入大院。
这名老夫人衣装得体,仪态端庄。
就算面对如此多的朝臣官员和兵卒,依旧非常从容。
一看,就知道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家族长辈。
“老身谢孙氏,见过陛下,见过诸位大人。”
来到女帝面前,老夫人弯腰行礼。
“老人家免礼!”
李长歌摆了摆手,叫对方起身。
可没等她说什么……
“嫂夫人?”
蔡晋却在此时,忍不住发出惊呼。
众人不由纷纷看向他。
孙氏也扭头,眯眼看向蔡晋,而后恍然,连忙再次作揖:“谢孙氏见过蔡大人。”
“嫂夫人快快免礼!”
蔡晋伸手虚抬,接着抱拳还礼。
而后,他对女帝和众人介绍:“这位孙夫人,乃是前刑部侍郎谢明礼的遗孀。”
“见过孙夫人!”
刑部诸人纷纷打招呼。
裴七夜和程器互看一眼,都没有想到,这位孙夫人还有这一层关系。
关键,孙夫人家遭遇的案件非常简单,所以程器也没深入调查其背景。
“陛下,诸位大人,老身想问问,哪一位是裴七夜裴大人?”
孙氏跟刑部诸人打完招呼,便出口询问道。
“孙夫人,这位就是明威将军,悬镜司南堂掌镜使,裴七夜裴大人!”
程器连忙对身边的裴七夜介绍道。
“谢孙氏,感谢裴大人为我孙女伸冤,救老身于水火。”
见到裴七夜后,孙氏竟双腿一弯,跪地就拜。
“起来,起来,你这么拜,我可是会折寿的!”
裴七夜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等将人扶起来,孙氏已经热泪盈眶,哭泣着道:“可惜,我那孙女没有福分,没能等到裴大人为她翻案,呜呜呜……”
“唉~”
裴七夜叹了口气:“是本官做的不足,才叫孙小姐遇害!”
现在还能说什么,安慰人总得揽下责任吧!
这样才能让对方好受点。
“孙夫人,朕知你悲伤,但能否跟朕讲讲,你孙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长歌见此一幕,越发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孙氏如此激动。
孙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转身面向女帝,缓缓开始讲述起来……
“陛下,谢家命薄,自从老爷去后,老身唯一的儿子,不久也病逝了。”
“儿媳思念我儿成疾,不久也郁郁而终,只留下一个三岁的孙女心香与老身相依为命。”
“老身自认对孙女教养不曾懈怠,而我那孙女也算争气,未到十六已经生的亭亭玉立,更是懂礼知节。”
孙氏首先介绍了一下身世。
众人没想到,前刑部侍郎家竟如此惨淡,人死后全家竟只剩孤儿寡母。
瞬间,代入感就上头了!
“本来,有老爷留下的财产,我和孙女过的还算殷实,只等我孙女出嫁,老身也就再无心事。”
“未曾想,有一日老身前往寺庙祈福,回到家中,孙女却告知我,同县的商户王婆登门造访。”
“老身一听,就知道要坏事,那王婆乃是一个贩卖首饰的小贩,她风评极差,所卖皆是假货,还时不时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我孙女涉世不深,若是被对方欺骗,肯定难辨真伪。”
“果不其然,孙女告诉老身,王婆向她推荐首饰,她见了不错,便买了一对珠花。”
“我连忙叫孙女拿出珠花,掰开一看,里面竟全是铁质的。”
“孙女后又清点自己的物品,发现少了好几件首饰。”
孙氏说到此处,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
“呸!果然是无奸不商,这群奸商,就应该统统杀了!”
“不错,难怪当年太祖皇上要将商户定为贱籍。”
“这王婆现在在何处,老夫这就去下海捕文书,将她一家子刺配漠北。”
……
孙氏的身份,可是妥妥的士阶层。
她的利益被一个商户欺骗践踏,那就是整个士阶层的利益被践踏。
因此,大理寺中所有文官都怒了,恨不得将王婆碎尸万段。
“都住嘴!”
女帝一声厉喝,打断了众人,而后对孙氏道:“孙夫人,您接着讲。”
“我孙女气不过,于是跑去王婆家讨要首饰,结果那王婆死不认账。”
“不仅如此,那恶妇还破口大骂,说我孙女污蔑她。”
真的是越听越上头,在场官员已经暗暗捏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女帝此前说了他们,恐怕现在就又要开骂了!
“我孙女争论不过王婆,也只能狼狈回来,老身也不擅争辩,无奈只能忍下这口气。”
听到这话,众人不自觉,一起看向裴七夜。
靠!
若是那时候,将这厮放过去,不管什么泼妇,一定会被他骂吐血。
可惜了,若是每人家中多几个裴七夜就好了!
裴七夜被一群官员看得莫名其妙。
你们看我干啥?
我又没偷东西后骂街,真是一群神经病。
想到此,裴七夜恶狠狠瞪了回去。
众人眼神交流时……
“谁知,我和孙女本打算姑息,那王婆却不依不饶。”
“她偷了东西,骂了我孙女,竟还余怒未消,可能在她眼中,我谢家只剩祖孙二人,地位已经远不如她。”
“所以,在她看来偷了我家东西,乃是看得起我谢家。”
“我孙女当街讨要,就是不识抬举,也是在欺负她。”
“这些话,都是王婆与左邻右舍说的,老身也是在事后听得。”
“砰!”
听到这,女帝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此人,简直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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