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戟和秦晓柠的婚礼,到底是如期举办了。
婚礼空前的盛大,主场设在宁国公府,婚礼这日,京中所有的权贵几乎都登了门,香车宝马蜿蜒不停,堵得巷口几乎是水泄不通。
新人拜了天地后,便要给公婆敬茶。
刚听闻儿子要将妾室扶正,国公爷一时也难以接受,但他是个通透之人,经过这么几日的消化,倒也能心平气和了。
婚礼上,瞧着儿子从未有过的畅快和喜悦,老人家算是彻底的接受了这桩婚事。
国公夫人依旧在跟陆戟赌气。
一对新人先给国公爷敬茶,国公爷笑呵呵的接过了茶,与儿媳和新妇祝福了几句,夫妻二人笑着一一应下。
“母亲,请喝茶。”
接着,陆戟给母亲国公夫人敬茶,国公夫人坐在上首,瞧着穿着大红喜衣的儿子,笑得合不拢嘴的从未有过的开怀模样,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干脆的扭过了头去。
居然越过了父子自己私定终身,这样忤逆的儿子,任是哪个做母亲的都要生气了。
陆戟人逢喜事,今日倒是心情大好,眼看着母亲不肯接他的茶,他竟是笑着开起了玩笑:“母亲不肯接茶,可见是眼下不渴,那就等母亲渴了,儿子再敬茶给母亲,往后,儿天天侍奉在母亲身侧,绝不再惹母亲生气。”
这么油嘴滑舌的讨老娘开心,陆戟这是头一次。
国公夫人忍不住扭头瞧了眼儿子,见他那幅合不拢嘴的开怀模样,她朝着他哼了声:“老天呀去,我多大的面子啊,还能指望你在我身边日日尽孝,这样的事,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一旁的李兰春生怕这对性子相似的母子两个再吵起来,忙对着秦晓柠使眼色。
国公夫人的气这是还没消呢。
说实话,秦晓柠也胆颤啊。
毕竟是为了自己,陆戟才做出这般忤逆的事来的,说到底,她才是罪魁祸首呢。
往后这婆媳关系......
哎!想想,就让人头疼。
事到如今,便是想躲也躲不开了,秦晓柠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母亲——”
她娇滴滴的朝着国公夫人唤了一声,然后稳稳的将茶奉到了国公夫人跟前:“请您喝茶。”
本以为国公夫人还是不会接。
毕竟,方才亲儿子敬茶都没接,心里还是堵着气呢,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不料,就在秦晓柠已经做好了要受这一顿委屈的时候,国公夫人竟然想也不想的从她手里接过了茶盏,秦晓柠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抬眸去看坐在上首的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接过了茶后,细细的品了一口,然后看向秦晓柠,说了句:“好孩子。”
语气温和,透着慈爱。
把秦晓柠弄得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国公爷见状,捋着胡须“哈哈”的笑了两声,对着儿子和新妇道:“快起来吧,往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些虚礼,走个过场也就行了。”
有国公爷这样一和稀泥,场面登时就缓和了下来,一旁的李兰春笑着过来扶起秦晓柠,陆戟也跟着站了起来。
国公夫人扭过头来,又是狠狠的白了眼不孝的儿子,只是陆戟的目光一直黏在媳妇身上,对于母亲投来的这些白眼,他几乎是没收到。
外头管事的进来回禀,说是第一批宾客已经到齐了,请新人出去敬酒。
陆戟答应着说好,然后看向一旁的秦晓柠。
小女人戴着他亲手设计的烧蓝凤冠,一身华美的大红礼服,美得像仙女一样,不,是比仙女还要美上几分。
这是他心爱的女子,娶她为妻,相伴一生,是陆戟一直的夙愿。
如今,他总算是实现了心愿了。
男人高兴,乐得嘴巴就没合上过。
满身满脸都透着喜悦。
当着长辈的面,秦晓柠被陆戟看得脸色绯红,她抬眸朝她使着眼色,低声提醒道:“该出去应酬宾客了。”
陆戟这才心神归位,垂眸睨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抬手抚摸着她的发冠,语气温柔得能滴出蜜来:“可真好看。”
说完,还憨憨的笑了两声。
傻里傻气的模样,逗得一旁的李兰春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满屋子服侍的喜婆,一个个的也都摄政王这幅傻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只是碍着规矩,大家不敢像李兰春那样放肆的乐出来,一个个的险些就要憋出内伤了。
国公夫人瞧着儿子这副模样,也跟着忍不住嘴角弯弯,哼着骂了句:“没出息,傻样。”
新人敬酒,新妇不过是走个过场,随着新郎在宴厅走个过场,便被喜婆扶着进了洞房了。
按照陆戟的指示,二人的新婚洞房就设在青松苑。只是比从前相应整改了一下,添置了好些新的器具,一应都是李兰春一手操办的,虽然这婚事办得相对匆忙,但在新房的布置上,可是一点没含糊。
富丽堂皇,喜气洋洋,处处透着祥和安好。
秦晓柠坐在喜床上,瞥着这承载了她与陆戟太多回忆的屋子,心里百感交集。
犹记得七岁时候,她被陆戟领进青松苑,见到这么华丽的屋子,那种惊喜又无措的心情,至今还让秦晓柠记忆犹新。
当时,在幼小的秦晓柠眼里,这里就是天堂的模样。
想不到十几年后,她这个小小的孤女,竟然成了他的妻,能与他长长久久的生活在这一片天堂里了。
嫁与心上人,嫁给有权有势有能力的陆戟。
她这一生所愿,算是圆满了。
整个下午,秦晓柠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喜床上想着心事,全是她与陆戟的过往。
像是一场梦,一场最美的梦。
自从七岁时候遇上了他,她的人生就翻天覆地了,她再不用忍饥挨饿,再不必颠沛流离,陆戟锦衣玉食的将她养大,给了她最好的庇护,如今,又信守诺言的娶她为妻,让她成为了尊贵的王妃了。
陆戟可真好。
往后,她要一心一意的待他,再不会做他口中的‘白眼狼’了。
“新郎到——”
秦晓柠正在这里胡乱想着心事,随着外头喜婆的一声吆喝,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坐在床上,垂眸透过大红的喜帕底角,只见男人的坚定有力的脚步,稳稳的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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