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菲穿着全封闭的防化服，望向绝望之中的凌霄，默然无语。
等到窗户全部被关闭后，她立刻通过对讲器下达命令：
“封锁图书馆的所有通道，遇到擅自突出者，直接击毙！”
“All that received!”
近卫军们发出整齐嘹亮的响应。
“如果，凌霄想要逃出来怎么办？”罗伯特提出疑问。
想必这也是很多人都想问的，毕竟他与叶雨菲的关系大家都已心中有数。
这位如女皇般的金发女孩想了想，用冷酷的声音回道：
“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她这句话毕，楼上的凌霄也将最后一扇窗子关了起来。
冯闲凑上来，警惕地问道：“义父，真的不用找支援吗？那个神经毒气有没有危险？”
叶雨菲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在对讲器中解释起关于BJD-2415的情况。
“理论上来说，BJD-2415并没有致死或造成永久性伤害的能力。
它的前身是苏联时期克格勃研发的间谍药剂，主要用于策反敌方情报人员。
吸入几毫克就可以让人产生对已有价值观的叛逆，从而彻底改变这个人的行为逻辑。”
冯闲听了个寂寞，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有罗伯特琢磨出一些门道。
“也就是说，中毒的人会讨厌自己曾经热爱的东西是吗？”
叶雨菲点点头，表示认可。
“没错！根据之前的实验数据，中毒的人会厌恶甚至憎恨自己曾经热爱的事物。”
“我的天，这里面都是清流党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是…… ”
冯闲这才明白叶雨菲话里的玄机，不由恐惧地打量起面前的巨大建筑。
此刻的楼顶会议室内，中毒的人已经开始陆续发病。
他们的双眼充血，仰天长啸，愤怒地呼喊起苏婉清的名字。
“苏婉清是剥夺我们灵魂的恶魔！”陈凯毫无预兆地嘶吼起来。
他那狰狞的模样，就像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
“不能让她再存于世间，必须消灭她，将其送入虚空！”
响应者此起彼伏，显然都已经毒发。
“觉醒吧！党徒们！推翻她对我们精神的奴役，解放本心，获得自由吧！”
不一会儿，整个会议室都陷入癫狂之中。
凌霄藏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苏婉清的同好会变成了她的讨伐军。
“破除桎梏，消灭清魔！”陈凯大喝，领着众人便向楼下冲去。
“别去啊！他们有枪，小金毛的手下没有正常人！”
凌霄见人群已然失控，慌忙上前阻拦。
然而他刚追出几步，就感觉胸口发闷，混沌的思绪如排山倒海般倾轧而来。
叶雨菲在外面聆听着楼内的喧嚣，默默计算着毒发的时间。
他的义子们手持武器，严阵以待，守在图书馆的出口，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楼内的嘶吼声愈发疯狂，已经不似人声。
方田站在冯闲的身边，心虚地问道：
“大哥，里面的人没事吧？我怎么听这声音，感觉他们越来越不像人类了？”
冯闲立刻喝住他，“别乱说，义父自有安排。”
忽然，那些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戛然而止，整栋图书馆几乎在一瞬间陷入死寂。
变故陡生之下，连叶雨菲都表现得不再淡定。
“怎么没声音了？”
她自言自语地问道，忽然双眼圆睁，冲着对讲机大声提醒：
“里面的人要出来！坚守阵地，胆敢后撤者，就地正法！”
十几秒钟后，图书馆的后门突然传出一声爆响，恐怖的嘶喊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
叶雨菲手中的对讲机立刻传来冯闲惊惧万分的声音。
“义父，清流党正在突击后门的防线。”
“撑住！只要他们冲出图书馆，直接开枪！”
“Da!”
冯闲这边的人全部给武器上膛，对准已经快要散架的图书馆后门。
里面的人不知在用什么重物一遍遍地冲击着坚固的大门，发出骇人心魄的猛烈撞击声。
哐——哐——哐——
每一声巨响都如同巨锤般重重擂在冯闲等人的心间，对未知的恐惧很快填满了他们的胸膛。
最终，在清流党人疯狂的撞击下，那扇大门再也支撑不住，于狂啸声中轰然倒塌。
冯闲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冲着身边的兄弟们大喊：
“Open fire！”
图书馆的后门顿时枪声大作，十几支突击步枪同时开火。
爆烈的火焰与刺鼻的硝烟，伴随着飞射的橡皮子弹，击垮了刚刚冲出大门的清流党人。
然而，火力压制的作用很快就被削弱。
图书馆内的人推着巨大的书柜自内而出，硬生生地挡住了暴虐的橡皮子弹。
几十号人将书柜当成盾牌，一步步地向冯闲等人逼近。
“义父，请求支援！他们在用书柜当盾牌！我们的橡皮子弹无法击中他们！”
阵脚大乱的冯闲连忙向叶雨菲求援。
作为久经沙场的宿将，对方马上就猜中了其中的蹊跷。
“一定有人在指挥这些人，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有组织地行动！
看看是江若尘还是哪个番队队长，我马上就派罗伯特的小组前去进行斩首。”
“是！义父大人！”
冯闲命手下散开，开始从多个方向朝突出的清流党射击，试图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枪声四起，橡皮子弹激射而出，不断有人被命中，痛苦地瘫倒在地。
然而，清流党徒用书柜组成的盾墙却越发强大，逐渐蚕食着有限的阵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闲的余光瞥见了图书馆内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迈着稳健的步子，不急不慢地随着狂暴的清流党徒向外走来。
“义父！找到领头的了！”他高兴地大声汇报道。
“是谁？是江若尘吗？还是陈凯？”叶雨菲握着对讲器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然而，对方却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叶雨菲焦急万分，反复询问：“冯闲？说话啊！冯闲！”
对讲器那头依旧没有反应，而枪声却不自然地消失了，图书馆周围再次变回死一般的寂静。
叶雨菲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对着自己这边的正门，仿佛有什么怪物就要从里面破门而出。
他身边的义子们也都随着她的动作，惊惧地用枪瞄准了黑洞洞的图书馆内。
世界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四周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凌霄的声音从对讲器中响起，将叶雨菲吓得一激灵。
“菲菲，你还在吗？”
“管家？怎么是你？冯闲呢？”叶雨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她知道吸入BJD-2415后的症状，按照她对凌霄的了解，这个男生现在应该是冲自己来的，怎么会继续跟清流党人混在一起呢？
凌霄的声音沉着冷静，似乎对一切都心中有数。
“冯闲已经不能说话了。对了，麻烦你告诉苏婉清，我马上就会带人去找她！”
说完，他便发出瘆人的怪笑声。
叶雨菲的对讲器声音很大，周围的人能够清楚地听到里面发出的每一个字。
就在他们被凌霄的话吓得神志不清时，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却出现了意外的动摇。
叶雨菲缓缓地坐了下来，心中不断反问着自己。
“凌霄不是应该最喜欢我的吗？为什么他中毒后不冲着我来，而是去找苏婉清？”
突然，她回想起下午的那通电话。
对方支支吾吾、言辞含糊，这一瞬间，叶雨菲仿佛坠入冰窟，心中一片寒凉。
“凌霄嘴里的那桩很恶劣的事情，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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