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立川削贺清扬一眼,径直往大门口走。
老周看到后马上从休息室出来去开车。
贺立川上车后眼睛在马路两侧搜寻,“她打车走的?”
老周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对,少夫人叫的车,刚走。”
贺立抽出根烟点着,抽了一口眉间轻蹙,看着老周的后脑勺,“我有说过这车只拉我一个人?还是说我没给你报销油钱?”
她一个女人,大晚上打车安全?
老周联系上下文阅读理解,快速做出反应,“怪我,少夫人出去的时候我在吃饭,应该送她的。”
态度诚恳,不找借口,满分应对!
“去枫林苑。”贺立川静静抽烟,一根接一根无缝衔接。
贺家老宅跟楚画住的枫林苑是南北两个方向,需要穿过半个云城。
楚画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绚烂的夜景心静如水。
刚才贺立川跟贺云庭的对话,现在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不知道三年之期的存在,没签过协议,这些都改变不了贺立川这三年绝情的事实。
楚画在枫林苑大门口下车,从包里摸出门禁卡刷卡进去。小区大门口和里面都装了很多路灯,照的亮如白昼。
她前脚刚进屋,贺立川后脚敲门,旧铁门有点外力就哗哗乱响。
楚画过去对着猫眼看到是他,转身进卧室关上门。
手机上蹦出贺立川发过来的两个字【开门。】
楚画扔开手机,靠在床头看书。
铁门又响了几次才安静下来。贺立川走了。
楚画把床上的U型枕放好,睡惯了云水湾主卧的床,其他床她睡了总是腰疼。迫不得已在网上买了这个垫在有伤的腰间,勉强好一点,但还是睡不太舒服。
不光是床,连洗手间的马桶也很不习惯。
一晃又是周末,楚画问过兰姐,确定贺立川今天白天不在云水湾。她带上皮尺打车过去。
到了之后她没直接输入之前的指纹尝试开门,而是按了门铃。
可能她的指纹已经被删掉了吧,这儿已经不是她的家。
兰姐从客厅窗户看到是她,欣喜地冲她挥手,“少夫人,开门进来啊!我在洗菜!”
楚画点头输入指纹,大门马上开了。
院子里那好几缸荷花开的正艳,荷叶碧绿碧绿的。
楚画没怎么看,直接进门,看到门口鞋架上,她的拖鞋被兰姐洗干净摆的整整齐齐。
“少夫人,你回来啦!”兰姐从厨房跑出来打招呼。
“兰姐,我上二楼取点小东西,你忙你的。”楚画换好拖鞋,直接往楼梯口走。
“我去做饭,你留下吃午饭!”
“不用啦!”
楚画先去工作间收拾了一些工具书和小东西。上次没顾得带走。
之后她拧开主卧的门,站在门口看住了三年的房间,已经能够做到平静如水。
楚画从包里拿出带来的皮尺和纸笔,先进洗手间蹲下去仔细量了一量马桶的高度。
发现比她买的矮了三公分。怪不得坐上去腰和腿很舒服。
最主要还是卧室的床,楚画之前找过,既没商标又没购买发票。只能量好尺寸,再给床垫拍个照,去家具市场问问。
应该能买到相似的。
她装好皮尺和纸笔,动手去把床铺恢复原样。
做完这些,楚画顺便在梳妆台前带靠背的的椅子上坐下,腰间一股舒适感袭来,很轻松。
之前每天坐不觉得,现在她才发觉这个椅子坐板和后腰靠背的位置跟普通椅子不太一样。
应该跟床是一个牌子的。
椅子不那么重要,楚画就没打算非买这种不可。
兰姐上来站在卧室门口敲门,“少夫人,饭都好了,下去吃点吧!”
楚画起身拿上包包出来,拍拍兰姐肩膀,微笑,“真不用,以后叫我楚画。”
已经很快不是什么少夫人了。
兰姐一副舍不得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弯腰帮楚画提地上袋子,跟在她身边下楼。
临出门前,她开口说:“大少爷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不在乎你,他……”
“好啦,不提他,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一个人很好!”楚画换好拖鞋,打断她话,接过袋子,跟兰姐告别。
兰姐回去看着一桌子饭菜,唉声叹气。
大约十几分钟后,听到开门声,兰姐回头看到贺立川手上拿着西装外套,手在扯衬衫领子。
“大少爷回来了,外面很热吧!”兰姐像往常一样迎到门口接他手上的衣服。
贺立川低头换鞋,看到兰姐忘了收起来的女式拖鞋眼神怔了怔,“她人走了?”
兰姐点头,脸色马上暗了,“拿了点东西走了有十几分钟。”
贺立川换好拖鞋,径直上楼,步子迈的很大。
他推开卧室门,没进去,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眼,转身下楼。
正是饭点,他去了餐厅,坐下看着对面位置上兰姐摆的餐具没吭声。
贺立川拿起筷子夹菜,垂着眼皮问,“不是让你跟她说我不在,怎么没吃饭走了?”
免得她怕碰见他。
“我留了几次,楚画还是要走,我……”兰姐皱眉。
“你叫她楚画,她说的?”贺立川语气平静,始终低着眼眸,谁都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兰姐又点头,“大少爷,我觉得您应该直接跟她说你舍不得她,亲手给她……”
“让你做我的主了?去吃饭。”贺立川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烟盒一看,空的。
兰姐见机,赶快送过来一盒新的,“大少爷,您最近抽烟抽的太凶,小心……”
“小心抽死?”贺立川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打火机的蓝色火焰精准快速点着香烟,被合上。
贺立川抽了一口,嘴巴微微张开,烟雾缓缓飘了出来。
“她一个人在家都做些什么?”
问的自然是楚画那些年住在这儿的时候。
兰姐把烟灰缸移到他手边,轻声叹气,“每天除了上班,回来就坐在窗户边上看院子里的荷花缸。”
“再就是把自己关在工作间,有时候我早上过来都看到她趴在里面睡。她胃口不好,早晚都吃不下饭。”
中午在单位吃,她也看不到。
“她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贺立川掸了掸烟灰,眯着眸子看向窗外烈日下的荷花荷叶。
兰姐心说:“你几个月回来一次,见面就吵架,好几次刚回来就走,我倒是有机会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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