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合院里上班的人陆续回到大院。
傻柱刚进前门,在前院玩耍的小当就跑过来。扯着他的裤脚,把他拉到一边。
“小当,有事儿要告诉傻叔?”傻柱满面笑容地问。
小当点点头,示意傻柱低下头来。
低声道:“傻叔,雨水姑姑回来了。她去了后院暖暖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傻柱一听,高兴坏了。
妹妹回来了?
他得赶紧把自己目前的处境告诉她,如果再有困境,可以请妹妹出面护着他。
雨水已经三个星期没有回过四合院了,她现在在京城医学院里,算得上是风云人物。
就目前大浪潮的形势来看,大学生是各行各业各个团体派别当中,最厉害的。不管是谁,他们都敢冲击,无论是哪里,他们同样敢冲击。
他必须尽快把被关押的委屈向妹妹倾诉……
傻柱向小当挥挥手,乐呵呵地跑向中院,嘴里大喊着:“雨水,雨水!”
正屋里看看,没有。
连忙跑向东厢房,连门都来不及敲,直接推开。
雨水果然在!
傻柱开心地嚷嚷:“雨水,你等着。哥马上淘米做饭!”
说完,也不等雨水回应,就跑出去,到水池边淘米,洗菜。
何雨水听着傻哥声音中那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呆愣在屋子里。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从六岁开始,就是兄妹俩相依为命。
在母亲早逝,父亲逃离的时候,是傻哥辛苦打工,抚养她长大。又供她读书,直到上大学。
不管他有多少缺点和不足,但他抚养她长大是事实。
她本想立刻与他断绝兄妹关系的,此刻也犹豫了。
罢了,先好好陪傻哥吃最后一顿团圆饭。
在她知晓了傻哥所做的事情之后,决裂是必须的。
何雨水现在已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现在是站在大浪潮潮头的红WB小将,是即将上……广场接受老人家检阅的先进代表!
更是一个彻底的革命者,她不能接受傻哥落后的思想和愚蠢的举动。
更何况,林寒哥是烈士的后代,是她何雨水革命道路上的引路人。她绝不容许傻哥去诬陷林寒哥!
大浪潮现在的形势瞬息万变,她会有茫然无措的时候,还需要林寒哥给予指导和点拨。
晚饭时,傻柱把满桌子雨水喜欢吃的菜,都摆在她的近前,不断给她布菜。
又愤愤不平地把前段时间遭人举报,被关进废弃仓库的遭遇告诉妹妹。
何雨水心里一惊,傻哥不提,她还忘记这茬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能有半分污点的。
傻哥伪造身份进入轧钢厂这事儿,要是被医学院那边对立的派别知晓,可以拿来作为攻击她的一个武器。
现在,就算没有傻哥与林寒之间的事儿,她也必须与他划清界线了。
不过,是谁旧事重提让傻哥遭罪?
她必须帮傻哥讨回公道!
“你知道是谁举报你的?
轧钢厂早就有结论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旧事重提?”
傻柱摇摇头:“不知道。”
雨水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你就去查清楚。
不管花多大的力气,不管用多长的时间,一定要找到举报你的人。
这口气不能稀里糊涂地咽下,只有狠狠地反击,人家才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傻柱听了,笑容写在脸上。
“雨水,你说话好有气势。
比我们院里的二大爷,还要强!”
何雨水不屑地哼了一声:“二大爷?
他拿什么和我比?
他不配!”
傻柱愣住了,妹妹这气势的确不一般,他都有些被压制得气短。
低头扒拉一口饭粒,再随口说道:“哥去查,我查不出来,就找秦姐和一大爷帮忙。”
何雨水望着哥哥,轻轻叹了一口气。
“哥,再过几天,大浪潮中最重要的一刻就要来临了。
8月18号,老人家将登上……城楼,接见来自全国的红WB代表。
我作为我们医学院的代表,会去到……广场,接受检阅。”
傻柱没想到妹妹这么厉害,他激动得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大声问:“雨水,是真的吗?你太了不起,妹妹你出息了!”
何雨水回望着傻哥,两眼闪着晶莹的光。
“哥,是真的!
你大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院里的人,告诉你们轧钢厂的人。
我何雨水的哥哥,任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傻柱呆呆地望着妹妹,此时她气场全开,脸上熠熠生辉。
一滴泪水从傻柱的眼角悄然滑落,他伸手抹掉。嘴里开心应道:“嗯嗯……好……”
何雨水受他感染,也湿润了眼眶。
兄妹间往日种种涌上心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放弃决裂声明。
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前途,不容有任何差错。
她控制了一下情绪,又对傻柱说道:“哥,我还是刚刚那句话。
不管花多大的力气,不管用多长的时间,一定要找到举报你的人。
妹妹郑重向你承诺,只要妹妹不倒,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傻柱心中倍觉温暖,眼角的泪又不争气地涌出来。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得到来自亲情的守护。
兄妹俩不再说话,唯恐一开口,又会流泪。
两人默默吃完饭,傻柱要去外面水池边洗碗,何雨水叫住了他。
她此时已经完全不带任何情绪了,冷静地对他说:“哥,我刚刚的承诺都算数。
但你在厂里诬陷举报林寒哥,我不能接受。
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已不容许有半分的污点。
你的事情,若是被医学院那边的对立派知晓,我会很被动。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什么?
傻柱瞪大了双眼,怒吼一声:“你再说一遍?”
何雨水站起来,非常冷静地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傻柱气得一挥手,把桌子上的碗筷全数扫到地上,只听得屋子里一阵“哐当……哐当”,有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出。
下一秒,傻柱抬起头,双眸血红,伸手指向门口,吐出一个字:“滚!”
何雨水再深深地看了傻哥一眼,眼眶湿润,转身走出去。
望着妹妹决绝的背影,傻柱颓然跌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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