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生气,月光下沈宜宁看不清,洛熙拿出火折子:“大人,劳烦开开笼门,蜡烛要进去点。”
“点外面,一样亮。”
“大人,瑶医仕命要进去点!”
禁军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沈宜宁,径直走过去开了笼门,出去关上了楼门。洛熙拉着有些呆滞的沈宜宁进笼,将蜡烛一一拿出来。
漆黑一片,只有洛熙手中的折火微弱发光,沈宜宁看清这如关雀般的笼子,一时间愣住,试探声音颤抖开口:“宵元?”
“宵元,你在哪里?”
榻上的宋宵元服了药,此刻沉沉睡着。洛熙点了蜡烛出去笼子,留她们俩在里面。
沈宜宁在烛火下看清,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轻轻似一片羽毛般睡在榻上,一动不动。稳住发软的脚走近,他病容染面,瘦了许多。
颤抖伸手,轻抚他白皙憔悴的脸颊,眼泪不自觉落下:“宵元...宜宁很想你!”
此刻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沈宜宁手轻顺着他发丝,俯身靠近松香掺着药味,听着他微弱呼吸声,颤抖扑坐的塌边,脸颊就这样贴着宋宵元,他是那样的消融,沈宜宁第一次害怕握不住他,眼泪划过彼此脸颊。
沈宜宁哽咽落泪,轻声细语扶在他耳边说话:“宵元....宜宁来看你了!宵元一定好好活着,嫁衣做好了,我还没穿,等我们一起回去,我定穿给你看。宵元,你在等等我!”
沈宜宁头埋在他怀里落泪抽泣,沉睡的宋宵元鼻尖萦绕淡香,紧闭的双眼落泪,顺着眼角滑落。
洛熙趴在笼子外面小声开口:“姑娘,该走了!”
沈宜宁怀中抬头,泪眼婆娑:“好,好!”摘下自己手上的指环,同宋宵元戴上。拉着他手不舍放开:“宵元,等我!”
不舍频频回头,出了笼子仰头瞧了一眼楼阁,禁闭幽暗。他独自睡在笼中,无论睁眼多少次都是黑暗。她的宵元是怎么熬过这日日夜夜的,自己在京中一无所知....
洛熙帮她带上袍帽,轻扣楼门。顺利送沈宜宁出了城门,洛熙回司乐司路上被禁军拦住,抬头笑的明媚....此命,许就这般吧。
“走一趟吧,洛熙。”
洛熙被押着带到了圣女面前,圣女低头在御案前书写奏批,烛光下气定神闲的侧颜,让人心生恐惧,洛熙就这么跪在案前,也不出声。
许久圣女低头阴柔开口:“孤女,想回去看看母亲。司乐司想找些外头的姑娘看看。瑶医说,燃蜡烛见见光对眼睛好。”
洛熙未开口,跪地低着头,这些的确是自己所说。
圣女放下笔,走出御案,奏折抬起洛熙下颌,勾笑:“本君倒是瞧着你这双眼睛,光下好看的很。”
洛熙有些害怕,她会不会剜了自己眼睛,不敢看圣女。
圣女放开她,阴柔勾笑:“你倒是,关心本君的鸟,还担心他会不会死。想救他,还轮不到你。”
随后小仕进殿,洛熙被拖到地牢,同抓到的影卫关在一处。
“宋宵元,待她入局,便是你为本君效力之时!想死,她舍不得你死,本君亦是!”沈宜宁是宋宵元的一切,一旦沈宜宁入局,圣女便有了操控他的筹码!
阿连伊没想到,圣女答应自己的成婚,其实只是个局,宋宵元次次被吊起都同他说,放过宜宁,他却只以为是宋宵元艳羡自己......
次日,沈宜宁比先前定的时间,提前了十日,穿着不合身的和亲服,与和亲使赵金墨,一同来到羌国宫殿。随行服侍的一行人,皆被拦在宫外,幸月瞧着自家小姐进去,担忧不已。
圣女侧眸瞧着殿中的阿连伊,这似乎是他来到羌国至今,眸中最有光亮的一次。转眸,饶有意味勾唇笑着。
赵金墨带着沈宜宁进殿,两人齐齐看向阿连伊,听说和亲眼看到是两回事!
“见过圣君、主君。”和亲使赵金墨开口,沈宜宁行礼未说话。
圣女挥手,一旁仕女带两人入坐,阿连伊高兴呼唤:“好久不见,宜宁!”
沈宜宁心情复杂问好:“见过主君。”
随仕一事,赵金墨决开口:“圣女,和亲公主自己的随仕,为何不可进宫,这是何规矩?”
圣女勾笑:“你们辽国之人,各个想进我宫殿,也不知图谋些什么。”
赵金墨愤愤:“与其说是我辽国图谋,不如说是你羌国诡谲!”
“诡谲?若不是惦记,怎会上门,既上门取走了想要的,那自是应付出代价的。”
“起因难道不是因为你羌国!这时可莫要装受害者。”
圣女饮酒,笑的阴柔:“昨日,抓了个美人,那双眸子,异色!动人的很...”
赵金墨站起:“你把她怎了!”
圣女饮酒抬手,赵金墨与沈宜宁皆皱眉瞧着门口。
禁军押解了一群人在殿外,独独押解了一人进殿,洛熙!
禁军推搡,洛熙摔倒在地,赵金墨忙上前扶起:“洛熙!”
洛熙起来,放开扶着自己的人,后退了一步。赵金墨挥手,洛熙眼睛已然看不见,也不会说话。
“你,你把她怎了!”
“嗯……做了点本君擅长的。”
“你!”
沈宜宁知晓这是自己害的,忙开口:“圣君,我可以不要随仕在这宫殿中,就我一人。您可能恢复洛姑娘?”
“哦?这可是公主自愿的,和亲使可莫要出去污蔑了我羌国,不合规矩!”
赵金墨转身:“宜宁!你怎可一人在这羌国!”
“表哥,没事的。”宜宁有宵元,我不是一个人。
沈宜宁行礼:“圣君,还有其他人,可否一起放了!”
“可以,公主初来羌国,首个要求,本君当然要答应。只是今后,公主可要守我们羌国的规矩了!”
“是,既来了羌国,我自是会守。”
圣女抬手,女仕送上了药,沈宜宁拿过:“多谢,圣君。”
“和亲使,今后还是少送些随仕来宫中,如若不然,公主答应的可就不止这些了!”
赵金墨握拳欲上前,沈宜宁拉住,将药瓶放他手心:“没事的,表哥。带大家走吧,照顾好洛姐姐。”
“宜宁!咱们不和亲了!”
“表哥,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最后沈宜宁独自留在偌大的宫殿中,赵金墨带大家走时,狠狠看了一眼台上一言不发的阿连伊,沈长清的的确确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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