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听见手机里面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随后手机就被挂断了。
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王可欣的养母。
陈宏握紧了手机,将它放进了裤兜里面,看着地铁上的美白广告牌。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极大的,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人的一辈子。
陈宏又在这时候会觉得命运不公。
明明同样是人,却生在不同的环境里面。
比如王可欣,比如周瑾。
每当这种时候,陈宏又会想到“我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不是别人”之类的解不开的哲学问题。
地铁上有着不少的乘客,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沉浸在春节即将来临的欢乐日子里面。
虽然有调休。
但好歹也是一年中为数不多值得期待的日子,和家人团圆的日子,大家可以在年前上完班之后回到家里面和亲朋好友享受团聚的时光。
坐在一起,打打牌,看看电视,喝喝小酒,然后在火炉旁边说着来年要怎么度过。
但是王可欣却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她没有家。
她没有一个能够回去的地方。
这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是有家可回的,或者说,有父母的怀抱。
但是王可欣没有,她的父母,养父母都不是她能够在难过的时候能够躲避的地方。
所以她剩下的,就只有他们这群狐朋狗友了。
不同的列车上,坐着不同的人。
李金榆站在地铁上,穿着得像是《EVA》里面的葛城美里,黑色的高领毛衣,扎在牛仔裙里面,外面还有一件暗红色的夹克,只不过由于是冬天的原因,下身还裹着黑色的裤袜。
她本来就高,穿着带跟的皮靴更是显得亮眼动人。
她此刻目光严峻,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地铁站的站牌,就好像接下来她要去做的事,是一脚踹开真嗣然后自己驾驶初号机同使徒战斗。
在一辆出租车上,赵学义看着周围的车辆不断往后退。
他对着司机说了一句。
“师傅,麻烦再快一点。”
司机似乎像是在等着这句话一般说了声。
“小伙子,你坐好了。”
他看着眼前的车辆,踩下油门,然后熟练地踩下离合,换挡,黄绿色的出租车在满是车辆的道路上穿梭,行驶上了跨江大桥。
它的速度很快,从高空向下俯视,周围的车都被它刷到后面,江水奔流,而在这条跨江大桥的对面,就是机场。
孙程则是坐在大巴上,看着大巴在城市里面穿梭。
他就是旁边县城出生的,因为离得近所以选了这所学校,但是高铁不通他们县城,所以他只有坐大巴来,而现在,离目的地已经逐渐近了。
他同样看着手机,上面有着周瑾发来的简讯。
和发给陈宏的大同小异,意思是让他去接王可欣。
这下一整个群的人都出动了。
王可欣在和唐雅对峙。
她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能这么直接地就把手机夺过去了。
王可欣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中怒火。
“把手机给我。”
唐雅愣了一下,对着王可欣说。
“我只是担心你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王可欣突然一股无名火升了起来。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和我来往的人就是不三不四的人,你呢,你……”
她又想说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不三不四的人,你居然还和他结了婚。
可是这话她已经说过一遍了,再说一遍她又会觉得很累。
而且唐雅记忆力又不好,不知道是不好还是没听她讲话,说出去的话总是听了就忘。
唐雅以为王可欣在骂她,立马尖声质问。
“我怎么就不三不四了,你说清楚!你在学校里面都学的什么玩意!”
她像是个泼妇。
“好的不学学坏的,果然只知道读书,别的什么都不会。”
王可欣觉得脑袋嗡嗡的,像是要裂开,这个女人就好像在耳朵旁边念经的和尚。
念个不停,吵死了,吵死了。
她看着那个女人,又慢慢低下头,开始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是她的老习惯了,在面对那些根本讲不通道理又喜欢摆出长辈的家伙面前,她就会这么做。
只需要低头对面就会偃旗息鼓,等到对面说够了,一切都解决了。
因为道理是讲不通的,这群人的观念早已根深固定,讲不了道理。
可是她又会想,为什么是懂道理的人反而要退步。
她不想低头了,她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像是一头要发疯的小狮子。
她厉声问。
“那你呢,你会什么?你连看男人的眼光都没有,你又会什么?”
她抓回了自己的手机。
“你以为自己就是好女人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变成这幅模样,你还什么都不明白吗?”
唐雅气极了,胸口上下起伏。
“你,你,你个野种!”
她怎么也想不到,王可欣敢这么和她说话,她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王可欣,接着她举起了手,又要一巴掌扇下来。
外面响起喧闹的声音,一个男子像是一阵风一样在机场穿梭。
他真的是一阵风,摄像头都捕捉不清,场间也真的升起了风,吹得人们的衣摆飞扬
那一巴掌没有落下来,它被一个男大学生拦住了。
唐雅看着眼前人,有些懵。
王可欣看着来人,忍不住喊出了声。
“陈学长!”
陈宏转过来,看了王可欣一眼。
“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变得这么狼狈了。”
王可欣的委屈一下就涌了上来。
她本来没想哭的,这种事情她早就习惯了,不管是乱七八糟的家庭也罢,不管是养父母也罢。
那个冷冰冰的家庭她早就习惯了。
什么家人的血缘纽带,她一点也没有体会到,读书的时候,看写着的各种父母情她一点都没法理解,只有羡慕。
同学们读《背影》的时候都在笑,互相说“我去给你买个桔子,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王可欣心里却羡慕极了。
真好啊,我也想要有这样的父亲。
别人都觉得好笑的时候她却想着,哪里好笑了,明明一点也不好笑。
王可欣眼泪掉个不停。
陈宏把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等你哭完我们一起去打游戏吧,我们可是电竞社啊。”
王可欣取下了眼镜,抽噎了两下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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