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祝福叫过来。”
何翩对秘书吩咐后,拿起桌上的数据报表,皱紧了眉。
何家产业主要涉及国际出口贸易、轮渡、食品三大板块,祝福毕业后进入公司,主要负责公司最重要的国际出口贸易。
但在她的主导下,第一季度的数据连连下滑,业绩不尽人意,跌破历史最低。
一直以来,何翩都想扶持祝福,培养她当继承人,可她能力明显有限,是需要多历练,给她机会?还是放弃她,改为培养小满与小好?何翩难以取舍权衡。
太过溺爱祝福,何翩想着,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何家企业选继承人,向来选长不选幼,前提是长有经商能力,否则择优选幼,从亲弟弟或亲妹妹里挑选。
如果从亲弟弟或亲妹妹里选不出,就从表亲、堂亲那一辈挑选合适的继承人。
到了祝福这一代,显然祝福难当大任,而小满和小好在公司见习期间,能力比祝福强多了。
“何总。”祝福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何翩放下手里的报表,端过一旁的咖啡,说道:“进。”
祝福走到何翩的办公桌前,何翩没说坐,她就坐了下来。
何翩喝了口咖啡,瞥见今天祝福打扮的过于高调了。
身上穿的是某大牌最新款衣服,头上戴的一个水钻发夹也是某大牌,市场价都要三万块。
女孩子年轻,爱打扮,何翩不否定,只是这里是公司,为了给客户凸显出高级稳重气质,上班的衣服尽量选黑、白、灰三色。
可祝福的外套是桃红色,穿的短裙是紫色,黑色丝袜配一双黑短靴,头上的发夹是绿色,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一只求偶期的花孔雀。
祝福长得漂亮,这么多颜色堆积在她身上,难得的协调与好看,但不适合在公司里穿。
何翩没有批评她着装的事,而是把手里的文件拿给了她。
“看看。”
祝福拿过看了,然后放下,心虚低头,不敢去看何翩。
“有什么话要说吗?”何翩问道。
祝福无话可说。
何翩见她一句屁都不敢放,敲了下桌,“我送你去国外留学,花钱让你读工商管理,你就学成这样?你读书时在干嘛?回答我。”
“我……”祝福在桌下挠起腿上的丝袜。
何翩:“你该不会大学四年,光顾着去谈恋爱了?和这个谈,和那个谈,和罗亿烈谈,谈到脑子里只剩男女那点事,不知道学业,不知道事业。”
一提起罗亿烈,何翩就来气。
这小子和祝福谈恋爱,又悄悄与孙长龄结婚,祝福被设局被偷拍了私密视频这事,每次何翩一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尤其是祝熹为这事,气晕过一次后,身体比之前弱了,小病就没断过。
何翩数次反省,自己怎么就生出了祝福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小时候祝福可爱听话,长大后,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见祝福被自己训到一言不发,抿唇委屈的模样,何翩又心软了。
“出去吧。”
“好的,何总。”
终于不用被何翩黑着脸训了,祝福松了口气。
走出办公室前,祝福又被何翩叫住。
“明天是周末,你上午加了班,下午就去见你奶奶给你安排的男人。”
祝福又变得不轻松了,“好的。”
最近祝福频繁被家里人安排相亲。
有几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不在乎她的过去,想与她有发展,可她瞒着何家人与罗亿烈同居,关系赛过热恋,黏糊糊如不掺水的蜜糖,看不上任何一个男人。
配合去相亲,也是祝福应付家里人而已。
被何翩训了一顿工作上的事,周末还要去相亲见男人,祝福心情沮丧,打电话询问罗亿烈,开门见山问道,还要自己等多久,他才会与孙长龄离婚。
此时罗亿烈承担了孙长龄手里的部分工作,为了忙活孙家生意上的事,去了东南亚某个小国出差,信号时好时坏。
罗亿烈忙不开,对祝福说道:“你再等等。”
“等多久?”
“等我回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就回来。”
祝福想问很快是多久,通话信号就此中断,祝福回拨过去,提醒音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行。”祝福捏着手机自语道,“罗亿烈,如果你回来后,还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就……”
“就……”
祝福没想好该怎么惩罚罗亿烈。
分手?舍得分吗?
他们已难舍难分。
-
次日下午,某高级茶屋。
祝福如约到达约定的相亲地点,正在大厅找服务员带去包间,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祝福,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喝茶。”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祝福都知道是谁了。
祝福转头,看见了孙长龄,她脸蛋圆润了不少,身材臃肿,穿着宽松的长裙。
孙长龄带着一脸和蔼的笑,散发母性的光辉。
然而祝福没有生育过,没看出她身上的母性,只奇怪快一年没见她,为什么她一下就胖了这么多。
见祝福眼里对自己有敌意,孙长龄一笑,打了个电话。
“林嫂,你在哪儿呢?我在大厅等你们,快带着宝宝过来,让宝宝见一见祝福阿姨。”
祝福原本打算不理会孙长龄,直接离开,听到孙长龄打电话说宝宝,祝福内心一动。
当年孙故萍去世,孙父孙母都没生孩子弥补丧女之痛,如今孙父孙母这么大年纪了,根本不可能生孩子。
这孩子该不会……
再结合孙长龄如今臃肿的身材,看起来更像是产后一时没有恢复。
“你……”祝福表情讶异,说不出话。
恰好这时育儿嫂推着婴儿车走来,孙长龄微笑道:“没错呢,这是我和亿烈的宝宝,是个男孩,取名叫罗爱顺,过几天就是我们宝宝的百日宴了,亿烈也会赶回来,祝福,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会发一张邀请函给你,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爱顺宝宝的百日宴喔。”
祝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
这片记忆彷佛从脑里抽走了,一片空白。
她回的不是何家,而是她与罗亿烈同居的家。
耳边响起罗亿烈信誓旦旦说,婚前婚后没有碰孙长龄,一再强调娶孙长龄,那是被逼的,有苦衷的,与何燃一样可怜,娶了不爱的女人。
现实是罗亿烈瞒着她,与孙长龄连孩子都生了。
盛怒下,祝福手里握着刀,将整面墙的婚纱照划坏。
每扎一刀婚纱照,划过罗亿烈的脸,她对罗亿烈的恨意就多一分。
罗亿烈哄着与她拍了婚纱照,隔三差五同居住在一起,时刻表忠心说她才是妻。
可罗亿烈又一次,欺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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