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萨隆坐在桌旁一直阅读了一上午的圣训集,对于神父常挂在嘴边的话语大部分都有了认知。上午的时光异常安静,一个信徒都没有,这也是小镇教堂的常态,毕竟镇上的人们都有自己的事情,白天正是工作的时间,也不好来到教堂做祷告。
临近中午时,有一个提着蔬菜和肉的中年妇人进入教堂,她匆匆的走来,对着桌后的神父打招呼:“中午好神父,今天买到了一些野猪肉,中午吃炖肉。”
“中午好,玛莉。”弗里萨隆点头回应。
这个妇人就是拉格神父雇佣的厨娘,也是小镇的居民,丈夫之前在伐木场工作,后来不慎被倒下的树木砸断了腿,因为没钱治疗,现在处于半残的状态,已经不能胜任伐木场的工作。
只能重新学习手工艺的制作,在家做些手工品,低价卖给外来的商队换取些钱财。
为了养活两个孩子,玛莉除了在教堂帮拉格神父做饭这个兼职工作外,主要是靠帮人浆洗衣服赚取微薄的钱财。
拉格神父作为一心侍奉神明而终身未娶的五十多岁老人,确实是需要有人来帮忙做饭的,这样可以省出不少的时间用来阅读经文学习知识等。
当然,深层一点的原因就是拉格确实不会做饭,在小镇的这二十年,已经换过好几个厨娘了。
玛莉轻车熟路的进到厨房开始做饭,弗里萨隆回想了下和玛莉相处的日常,避免穿帮,然后继续阅读着桌上的圣训集。
半小时后,玛莉端着一个餐盘来到礼拜堂,上面放着一碗蔬菜炖肉和一块面包。
“拉格神父,您早上没有吃早饭吗?”玛莉放下饭菜后问道。
“啊,早上起得比较晚,时间有点匆忙,没来的及煮麦粥。”弗里萨隆一愣。
“坏了,疏忽了,恶魔不需要吃饭,忘记了拉格作为普通人早上习惯煮麦粥做早餐的事情,明天一定不能忘记。”心里暗想。
“嗯,您吃,吃完餐具放在厨房就行,我先走了,下午见,神父。”玛莉放下饭菜准备离开,回家继续自己的浆洗工作,在下午临近傍晚时再来继续给拉格做晚饭。
“好的,下午见,玛莉。”弗里萨隆回道。
饭菜的味道一般,只能说能吃,不过身为恶魔也不挑剔,当然,挑剔也没办法做出改变。
按照拉格的习惯吃掉所有的饭菜并把汤喝掉,他放完餐具后,顺便从书房拿来那本没看完的《大陆地理志-卷五》。
弗里萨隆对元始魔功的修炼做出一些更改,让自己在进行其他活动时也能自动进行低速的周天运行,再三确认运行路线完全正确,不会走火入魔后,下午在桌后阅读着新拿来的地理志,了解着世界的风土人情。
从玛莉在中午离开,到下午来做晚饭这段时间里,只有一个老人进入教堂来做祷告并进行捐献。
这个老人是附近裁缝铺的老板约翰,趁着店铺空闲的时间来教堂进行祷告。
在祷告完成后,约翰也不着急走,又和弗里萨隆聊起了拉格预定的下个季度的衣服,询问他有没有新的想法,马上到夏季了,裁缝们开始准备为神父制作衣物了。
根本没有得到关于这次衣物制作的信息,于是在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他以一句“一切照旧”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夜幕降临,送走最后一个前来祷告的家庭主妇,弗里萨隆先把餐具放到厨房等第二天玛莉来收拾,接着回到礼拜堂点燃灯火,再按照拉格的习惯,回到门后的生活区域。
夜晚的教堂不需要人来看守,本地的居民一般也不会来教堂闹事,来祷告的人一般也会在入夜之前来,毕竟小镇居民不舍得照亮道路的灯油钱。
在小镇二十年来的居住,让小镇上的居民非常熟悉拉格的习惯,如果夜晚真有急事需要来教堂,只要教堂没有关门,就可以直接推开小门找到拉格。
在座钟指向九点时,弗里萨隆提着马灯,就像昨天真正的拉格那样,把礼拜堂的门窗关好,一路熄灭礼拜堂的灯火后回到书房。借着书房里点燃的黯淡的油灯发出的微弱的光,他彻夜不眠,阅读着拉格的藏书。
平淡的日子又持续了两天,伐木工鲍勃和艾伦被害的事情在小镇开始爆炸性的传播,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还有不少信徒前来祷告,祈求黎明之主庇佑自己和家人平安。
其实在弗里萨隆伪装成神父的第二天,两个伐木工失踪的事情已经在伐木场传播开来,只是两个正值壮年,还有利斧在手的伐木工,伐木场的工人们最开始也没想到两人会遇害。
最初发现两人失踪的伐木场同事只以为两人去镇上的酒馆醉酒未归,毕竟之前鲍勃身上经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两人连续两天不见踪影,就让人有些担心了。
伐木场的场主德纳尔一方面派人来镇上打听两人的消息,一方面组织全体伐木工结队探索森林,在小镇上得知两人并没有回来的消息后,开始全力搜索森林。
有人在森林边发现了血迹,在认定两人失踪后,才顺着血迹找到了尸体。在弗里萨隆走后,有其他的猎食者来啃食过,还拖走了部分肢体。
看着已经开始腐烂并残缺不全的尸体,所有人都认定是森林里的动物杀死了这两个年轻人,虽然没有看到杀害两人的动物,但是伐木工相信,与所有人都没有仇怨的两人,是不会有人特意在森林中杀害这两个贫穷的年轻人的。
鲍勃无父无母的孤儿,艾伦却是有家庭的人,虽然未婚,但是父母健在,还有一对年幼的弟妹。艾伦的父母在接到艾伦的死讯后,悲痛欲绝,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跟随报信的伐木工前往伐木场收殓尸体。
两人尸体被收殓起来后,装到纳德尔吩咐工人为两人抓紧打造的简易棺木中被运送回小镇。按照小镇的传统,棺木被安置在教堂中,等待第二天举行葬礼后再送入城外东北方向的公共墓地进行安葬。
这天晚上的教堂,一直没有关闭门窗,燃烧整晚的灯火,灯影摇曳,照耀着礼拜堂里停着的两具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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