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安迪在众人的起身鞠躬下, 慢慢离开了现场。
他现在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老朋友。
冷杉城,大教堂。
这间教堂已经被暂时封闭,并不对外开放。除了因为隔壁的异端审判所突然倒塌了,还主要因为这里被用来停放一具棺材。
这具棺材就是永恒水晶棺,里面躺着的是安迪的队长,是燃烧了自己灵魂的艾洛媞希娅。
此时她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面,面容并不显得安详,眉头间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总是一直让人感到揪心般的疼痛。
即使你奉献了自己,依然还是感觉到愧疚吗?队长啊,你已经拯救了很多很多人,不要再难过了。
安迪内心默默念叨着,可惜他不敢说出口,而艾洛媞希亚也无法听到。
“你在这里干什么?”安迪的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他转头,发现是曾经的队友乔安娜。这个女人的眼神非常可怕,里面蕴含着悲伤、愤怒以及一丝丝歇斯底里的疯狂杀意。
“我是冷杉城教会的审判长,有权力待在任何一个教会的机构内。”安迪内心沉重,但是努力装出几分冷酷与桀骜。
乔安娜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安迪,身上开始燃烧起一团火红的气焰,似乎准备动手了。
啪嗒!
乔安娜的手臂被别人抓住了,是亡灵法师法师安德鲁,他紧紧地抓住乔安娜,语气低沉地劝解:“不要在队长的面前失去理智,她不会希望你变成那样的人。”
“呼,呼,呼!”乔安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身上猩红的光芒越来越盛,原本的人类眼睛开始慢慢变得如同是蛇类的竖瞳。
安迪就在她即将爆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忽然向旁边走了几步,让出了被身体遮挡的水晶棺,露出了艾洛媞希娅的样子。
而乔安娜在见到队长的那一刻,整个人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她的眼神慢慢变得平静,一股浓郁的悲伤伴随着眼泪滑落,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氛围,转头跑了出去。
哈德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安迪,或者说看了一眼德里安,然后也离开了这里。
安迪很清楚这厮的性格,作为一名本就有着严重心理疾病的死灵法师,他一般都不会多哔哔,只要逮着机会,肯定会将自己往死里弄,现在只是没有出手的时机罢了。
看着这两人远去的背影,安迪冷着脸,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教堂吩咐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阴影中走出几名暗中守卫的圣骑士,他们用漠然的眼神看着安迪,似乎并不想就此离开,这几人都是被艾洛媞希娅救下的,从她被装进永恒水晶棺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卫在这里,不准任何人打扰艾洛媞希娅的安眠。
“我需要向圣光之主祈祷,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安迪声音颤抖,都带上了几分哀求。
这几人根本就不为所动,依然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安迪,静静地拄着手中的长剑。
深深吸了一口气,安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恶狠狠地骂道:“我错了,我做错了行吗?我需要向圣辉之主跪下祈祷,我也想向这个英勇的圣骑士道歉。”
“难道你们想看到我痛哭流涕的样子?作为冷杉城的审判长,你们就不能给予我一点应有的体面吗?”
这几名圣骑士动容,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转身离开了礼堂,并将外面的大门关了上去。
“草,这个间谍真不好做,顶着别人的脸,就需要承担别人的因果,这也是一种宿命吗?”安迪默默叹气着,缓了片刻,眼神变得坚定:“放他妈的屁,去他娘的宿命,老子我就是命运,我就是神!”
“咳咳咳!”提赫西斯忽然开口,语气不满地道:“提醒一下你,我才是命运女神,我才是神!”
安迪冷哼一声,当即骂道:“我心情不好,你就顺着我点,不然老子让你小板凳都没得坐!”
提赫西斯沉默一会,然后跳起来,对准出租屋的大门,开始疯狂踢踹,一边踢还一边骂,用上了某种奇怪的语言,似乎是祂们神灵的神语,反正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将这个疯神丢到脑后,安迪走到永恒水晶棺的边上,仔细凝望着队长的面容。
艾洛媞希娅此时还有着呼吸,永恒水晶棺里面恒定的静滞力场,一直在维持着她的生命迹象,只是她一直无法苏醒。
按照其他神职人员的检查,他们一致的说法是艾洛媞希娅的灵魂已经燃烧殆尽,即使能够维持着呼吸,以后也不会再醒来了,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或者说只徒留下血肉之躯而已。
安迪对于这个说法,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上辈子见过的植物人,因为大脑的损伤,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只留下身体的机能而已。
不过没有经过自己的亲自检查,他并不相信那些神职人员的说法,那帮傻逼懂什么,一旦受伤不是使用治疗术,就是使用治疗术,反正就他妈全是治疗,对于灵魂他们可能懂得还没有自己多!
“抱歉了队长,你忍着点。”安迪趴在棺材盖上,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拿出根撬棍,准备开棺。
“喂,这是你的情人吗?”提赫西斯忽然出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安迪沉默一会儿,缓缓说道:“不是,她是我的队长,只是我的队长而已。”
“呵呵!”提赫西斯轻声笑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不是你的情人,为什么你的内心是如此悲伤?你别骗自己了,在你的意识空间里面,已经下起来大雨,老娘已经成了一只落汤鸡!”
安迪面无表情,在意识空间幻化出一把雨伞,然后将永恒水晶棺的棺盖撬了起来。
没有棺盖的阻挡,凭借他敏锐的感知,艾洛媞希娅的呼吸变得清晰可闻,身体表面都一直有着温暖的触感。
安迪慢慢将手按在队长的额头上, 开始感知起她身体内部的情况。
过了片刻,他失声叫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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