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内存卡里的内容,景岚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京市有名有姓的人物,几乎大半都在这里了。
原本景岚原本还以为辛开民只是做一些小范围的政商勾结,所以还想着以这个来作为自己跨入政圈的筹码。
但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筹码的问题了,完完全全就是一道催命符。
如果被人发现,那自己的命只在这些人的一念间。
景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明白,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
如果只是害怕却不敢向前,那她的路基本也就到此为止了。
景岚缓缓闭上眼,无数个背影如拔地而起的高峰挡在眼前。
但到最后,一个人影缓缓转过了身。
她看清了那张脸,那张严肃而又慈祥的脸。
尽管相处不过才短短两年,可羁绊早已将她们围绕捆绑。
如果自己出事了,她会怎么样?
会安稳生活吗?
还是会像那位老人一样…
在孤苦伶仃中度过漫漫岁月?
想到这,景岚睁开眼,看着桌面上的一页页名单。
她忽然有些胆怯了。
是胆子变小了吗?
还是她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眷恋?
无论是哪种,她都不再能义无反顾地冒险。
这样好吗?
景岚反复问自己。
答案在内存卡被锁起来的瞬间不言而喻。
由于辛开民被双开,台里上上下下有资历的人都在对总编办主任的位置虎视眈眈。
卢定辉此时已被这事搅得焦头烂额,先不论他失掉了一个得力的棋子,更重要的是辛开民知道太多秘密。
万一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所以在他被留置后不久他就去了所里,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信息来。
但谁曾想,他全程一言不发。
后来卢定辉也问过工作人员,有没有其他人来访过,但谁知道那工作人员是个呆愣子,什么也不肯说。
没办法,他只能找他的顶头上司。
可谁知道,对方也是同一套话术。
由此可见,是有人提前给他打过了招呼。
至于那人是谁,卢定辉不敢细想,能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全市也找不出几个了。
但现在看来,秘密起码是暂时能保住了。
大人物也不会想给自己找麻烦,至少可以维持目前的太平。
现在唯一紧要的,就是得赶紧再找一个可控的棋子摆在辛开民的位置,方便自己执掌棋局。
恰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卢定辉应了一声,就见陈宽从门外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
“总编办那边在问年末的总结按什么标准汇总,我一个人不好做决定,所以想问问您的意见。”
这种小事,明明他可以和总编办的副主任直接商议,最后让自己签字就行。
可现在却摆出这样一副谦卑的姿态,卢定辉不免有些生疑。
而且他发现,陈宽最近和一些领导层的人走得很近,甚至私下里还一起吃饭。
“总编办两个副主任呢?你没和他们商量吗?”
“彭四强出公差了,昨天我和林秋霞也商量过了,但她拿不定主意,所以还是想向您请教一下意见。”
就一个小小汇总标准还拿不定主意,这副主任是吃什么干饭的。
卢定辉刚想要发火,但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么倾向性明显的话,陈宽会说出来吗?
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
他盯着陈宽看了好一会,“既然如此那就跟去年一样吧,辛开民这事本就在台里影响不好,要再出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好,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说完,陈宽就准备开门离开。
然而就在他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卢定辉却是叫住了他。
“陈宽,你觉得总编办主任的位置,谁来坐比较合适?”
陈宽眼睛眨了眨,转念说道:“我觉得只要有能力,谁来坐都合适。”
卢定辉眼神一眯,这么官方的回答究竟是真心还是看穿了自己的试探,他更倾向于后者。
即使如此,他也懒得再问下去,挥了挥手便让他出去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卢定辉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一条狗居然长了人的脑子,还真是稀奇得很。
过了一会,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秘书开门走了进来,“台长,您有什么事吗?”
“把林秋霞的档案发给我,以及她升职路径的具体信息。”
“好的。”
“还有,查一下彭四强最近和陈宽有没有私下接触,频率高不高。”
“好。”
交代完,卢定辉坐回椅子上,点了一根烟放进嘴里。
烟雾之中,一声冷笑传了出来。
狗再怎么聪明,终究是一条狗。
最终还是要被人拿项圈锁在笼子里,不得自由。
秘书一出来,便看见陈宽站在走廊上。
她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陈副台长,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好像有资料落在台长办公室了,”他笑了笑,“你刚刚进去的时候有看见茶几上有东西吗?”
秘书想了想,“没有,我想您可能是落在别的地方了。”
“好吧,那我再去找找,麻烦了。”
转身的瞬间,陈宽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卢定辉,嗅觉真是跟狗一样灵啊。
临近年末,台里上上下下都在进行着工作的收尾,以确保自己的评分绩效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景岚虽然也是忙得一团乱麻,但每天还是会抽出空来院里陪佟兆英吃饭聊天。
“你不用每天都过来,来来回回跑很麻烦的。”
“这有什么麻烦的。”
景岚将院子里的花盆一个个搬进屋内,避免过段时间遭到大雪的侵袭,影响来年开花。
“主任你是不是嫌我来蹭饭太多了,不想让我过来啊。”
佟兆英坐在暖炉旁,“你就是一日三餐都在我这吃我都欢迎,哪还会嫌你。而且我又不是请不起保姆,不需要你干这些活,好好坐着就行。”
“主任你又不陪我下棋,我只能干干活打发时间咯,要不然我干坐在那多无聊。”
听到这话,佟兆英默默叹了口气。
不是她不想下,而是每次拿起棋子时,她都害怕自己的手会发抖。
她不想面对自己连棋都下不了这件事。
所以只要不去面对,就不用接受这个事实。
“好好好,我陪你下,去把棋盘拿过来吧。”
“马上!”
等景岚去东屋拿棋盘,佟兆英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她拉开窗边的抽屉,拿出药罐,往手心里倒了两粒药。
就这水吃下药,她将药罐放进了抽屉。
全然忽视了瓶盖上写着一次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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