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嘟囔什么呢?”
李常乐俯下身歪着头看着常宁。
常宁被吓了一跳,猛地一抬头:“师兄!”
“没有,没嘟囔什么。”
李常乐也坐到台阶上:“我们可能要在南昭待一段时间。”
“镇南王要进入秘境寻药,拜托我帮忙守护南昭。”
“师兄不进去了?”
常宁小脸一喜。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进入秘境?”
“哼,师兄肯定会心软。”
“但是这次我说不进去就不进去。”
“嘿嘿,师兄不爱管闲事了,有所长进。”常宁摇头晃脑竖起大拇指。
李常乐没好气道:“用得着你说。”
“那我们要在南昭待多久?这里又闷又热,好不舒服。”常宁问道。
“不管镇南王出不出来,待个十天八天的咱就回去。”
“王成和秦思武呢?”
常宁摇了摇头:“出去了,秦思武说要和王成去城里转转。”
李常乐起身:“走,我们也去转转。”
城中百姓都沉浸在节日气氛中,五百年前大阳统一中洲大部,南昭还要更晚,不知道那时此地百姓究竟是何心情。
不过想来应该是期盼统一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天祝节。
“世子殿下,大郡主在城中有座书院,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徐广在一旁充当引路人。
其实他这些年在太安城,对南昭城的记忆也是有些模糊了。
秦思武摇头,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一定会去看看,但是他现在没心情。
“去喝酒。”
徐广心中暗自叹息,与秦思武相处这么多年,也算了解。
除非大喜大悲,秦思武不会主动喝酒,不过看这模样不像是有什么喜事。
“南昭的酒性温,大多不如北边烈。”
“我知道有一家酒肆卖的酒淳而香,不比玉杨的桂花酿差多少。”
徐广说道:“只是这么多年不知道还在不在。”
秦思武重重嗯了一声:“带路!”
徐广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拐进一个胡同,远远看见招牌,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还在,有口福了。”
“巷子深?”
“好奇怪的招牌,这酒叫巷子深?”
徐广笑道:“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名字便是取自这里。”
“无有始终!”
突如其来一声道号,打断了徐广的话。
酒肆旁边摆着张桌子,坐着个老道士,道袍破烂,身材消瘦,山羊胡,贼眉鼠眼,桌子旁还竖着一道泛黄帆布,上写“无有始终”四个大字。
秦思武鬼使神差走到桌前坐下。
老道士眯眼:“算命求签,一两银子。”
“若算姻缘,二两银子。”
徐广皱眉:“你这老道还真敢开口。”
秦思武抬手打断,说道:“算命,怎么算?”
老道士两只手指点了点桌面。
秦思武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贫道没有碎银,找不开。”
“无妨,不用找。”
“施主请伸出左手。”
秦思武照做,老道士握住秦思武的手看来看去,而后又盯着秦思武的脸看了半天。
最后将三枚铜钱置于龟甲之中开始卜卦。
如果李常乐在这,一定会认出这个老道士就是在太安城给他算姻缘的那位。
“劫后余生,乃是福相。”
“施主命里遭天妒,不过劫难已经度过,一生大富大贵。”
“只是家中人替你挡了灾,命数不定,或有死劫。”
老道士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串手链。
“此乃辟邪去灾之护符,施主收好,切记不可示于他人,十日之后再将其挂到显眼处,如此一来家人灾祸也可以解。”
秦思武接过手链,将信将疑,只是这老道士算的确实很准。
“多谢老先生。”
经过这么一出,秦思武心中多少感到些许慰藉,一时冲动的酒兴也不见了。
“我们走。”
“唉,王兄,今日不喝酒了,徐广,带我们去大姐的书院看看。”
王成看到秦思武想开了些,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只是同情秦思武,不会怪李常乐无情。
理智告诉他,道长那么做有道长的苦衷。
李常乐经常把清静无为挂在嘴边,王成也耳濡目染,也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旁观者去看待事情的本质。
但他知道自己心境远没有李常乐那般强大,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只是此时此刻,他还是会同情秦思武,如果修为足够,自己也一定会进入秘境,帮秦思武寻找那两种灵物。
老道士收拾好东西,扛起帆布,口中念叨一声:“无有始终。”
而后走出胡同,顺着主路出了南昭城。
李常乐和常宁走在街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这是常宁为了庆祝师兄道心通透,主动破费买的。
李常乐咬了一口咧了咧嘴,然后又把糖葫芦递给常宁。
“有点酸。”
“我喜欢吃酸的。”
常宁一只手抓着一串糖葫芦左右开弓。
李常乐说道:“你传讯回山问问大师兄准备讲道多久。”
“师兄自己怎么不问?”
“大师兄成仙,我们理应回山观礼,但现在不是一时回不去吗,你年纪小不懂事,大师兄不会怪你。”
“谁不懂事了?”
常宁嘴里鼓鼓囊囊:“再说了,就算我们真的回不去,大师兄也不会生气的。”
“你只是想问青霖仙子的事罢了。”
李常乐被师妹戳破,无言以对,只能干咳两声以示反驳。
常宁又说道:“说不定二师姐早就把你给捅出去了。”
“然后青霖仙子羞于与你见面,现在应该已经回道妙山了。”
“你少在这乌鸦嘴。”
李常乐夺过常宁手里的糖葫芦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又开始龇牙咧嘴。
常宁又夺了回来,哼了一声。
“青霖仙子看不看得上你还两说呢。”
“我可是听说道妙山也有很多弟子倾心于青霖仙子的。”
“人家那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师兄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还敢说我是癞蛤蟆?”李常乐出手迅速,将糖葫芦全都塞进嘴里。
“好酸好酸。”
常宁气呼呼地扔掉手上的空签子,臭师兄今天抢我的糖葫芦,常宁在心里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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