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阳国一处偏远小镇内的猪圈里。
林非幽幽醒来,下意识抬手搓了搓眼睛,而后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酸臭味,险些让他吐出来。
不过这味道用来提神醒脑倒是一剂猛药。
林非昨夜在床上鏖战五个小时,终于……把心心念念的游戏毕业套装给肝了出来。
不过激情过后总是让人疲倦,眼皮一合再也没有睁开。
“哪来的臭味儿?”
林非眼睛有些疼,可是在看清楚周遭环境后,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在昏暗的月光照射下,土墙上插着几根木头柱子,房顶好像是用茅草做的,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几道肥硕的影子晃动。
林非一脸茫然地坐起身,结果扶了一手泥,结合空气里弥漫着的臭味儿,林非有了一个答案。
猪圈……
林非猛地晃了晃脑袋:“这是哪儿?”
“梦游还是穿越?”
“不可能啊,这年头想梦游到猪圈也不太现实。”
林非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这哪是摸了一手泥啊,明明是摸了一手猪粑粑!
可是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后,他再一次陷入思考……
“我真的穿越了……”
紧接着脑海中不属于他的记忆汹涌而来,林非捂住头疼得直打滚,小腿处更是钻心般地疼。
自己是太平镇大户刘家的一名护院,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比不上真正的修士。
这个世界是有修炼体系的!
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母亲也积劳成疾,根本无力抚养自己长大,只能卖给刘老爷。
可是没娘疼没爹爱的成长环境却造就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林非努力消化着记忆。
“偷窃成习惯,还经常栽赃给其他人……”
“这次偷了主家的古董卖钱,然后去赌?”
“被刘家老爷发现,命人打断腿扔进猪圈里喂猪??”
“这什么天崩开局……”
忽然又是一阵钻心疼痛,林非咬牙坐起,左腿小腿肯定是断了。
此时他也顾不得一身猪粪,匍匐着朝入口处爬去。
几头老母猪似乎对林非很感兴趣,一直围着他拱。
但他现在也没心情骂娘,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还没等他爬几下,外面便传来说话声。
“要我说少爷还是仁慈,不想让他受这生啃活嚼的罪。”
林非面色一喜,看来刘家少爷想饶自己一命,刚想开口喊,却又听到另一人说话:“少爷命我俩来直接把他杀了,是防止他逃掉,这种货色在世上多留一天都是老天爷不长眼。”
得,不是来救自己的,是来杀自己的。
林非一脸生无可恋。
跑又跑不了,难道只能等死吗?
“不,我才刚穿越,不能就这么死了!”
林非一咬牙,直接把手塞进一头老母猪嘴里,然后闭上眼装死。
两名仆从嫌弃地推开猪圈的栅栏门,拿着灯笼照了照。
“人呢?”
“哎,你看那群猪围着的是不是他。”
两名仆从已经看到了正在被猪啃食的林非。
“看来我们来晚一步,算了,就这么回去复命吧。”
“等等。”
一名仆从把围着林非的那群老母猪驱赶到一旁,然后用手探了探林非的鼻息,感觉不到呼吸后才松了口气。
“死了,我们走。”
脚步声渐远,那群老母猪又围了上来。
林非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敢动弹,咬牙忍受着在自己脸上拱来拱去的猪鼻,恶臭难闻。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才敢睁开眼。
好在那些老母猪也懂怜香惜玉,没有真的啃他。
林非艰难爬起,继续在一群老母猪的爱抚中匍匐前进。
爬到门口时,看到有捆树枝,他挑了几根还算笔直的。
然后学着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从衣服上撕下几缕布条把树枝绑在小腿受伤处,他不知道管不管用,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总不能一直匍匐前进。
绑好以后,他又从那捆树枝中抽出来根比较粗长的当拐棍。
刘家在这个名叫太平镇的小镇手眼通天,权势很大,是地头蛇那一级别的家族,他们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话,这镇子肯定是不能待了,他必须趁着夜色逃出去。
可是以这副残躯,还要拄着拐棍才勉强能走路,照这个速度的话,时间上绝对来不及,等天亮后必定会被人发现。
那到时候又是死路一条。
林非忍不住咒骂一声:“人渣都该死。”
“不对,他已经死了。”
“但凭什么这罪要我来替他受啊!”
“得先洗洗身上的猪粪。”
林非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步步挪动着身躯朝着小镇上唯一的水源走去。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那条小河。
在月光的映照下,林非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头发蓬乱不堪,脸上全是污泥与猪粪。
林非直接把脸埋进水中,清凉如雪的溪水缓缓滑过他的脸颊,安抚着他内心的慌乱。
由于小腿受伤,林非不敢直接跳进河里洗个痛快,只能小心翼翼地一处一处洗去身上污垢。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死了,但我还活着,我不会替你承担罪责。”
林非眼神坚定,在洗了一个冷水澡后,他想明白了。
就算不能趁夜逃出小镇,也要想办法找一处藏身之地。
这里没有摄像头,没有网络,只要把痕迹抹除干净,自己就一定能逃出生天。
刘家虽然在这太平镇只手遮天,但太平镇只是景阳国的一个偏远小镇,镇上全都是凡俗,他不用担心修士追踪的问题。
而且刘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去花大价钱请一位修士出手。
林非只穿上没有沾上猪粪的里衣,把其余衣服和鞋袜丢进河中,可惜河水流速太慢,而且水也比较浅。
借着河水抹去痕迹的想法被现实无情否决,林非无奈只得将衣服上的污垢洗掉,而后拧干包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逃亡的经验,但他又不傻,既然衣服没办法顺流而下,那他就不能把衣服丢在这,容易被发现踪迹。
“现在该去哪藏起来呢……”
正当林非思索之际,一道白光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林非只觉得眼前越来越亮。
出于对日夜更替的规则变化,他下意识抬头看去,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甚至没有星星,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忽然,林非在那白茫茫一片中似乎看到了什么,正直直朝他这个方向飞来。
林非本能地想逃离此处,奈何腿脚不便,只能拄着拐棍奋力挪动身躯。
那东西速度极快,就在林非走出去十米远后,伴随着地面震动,一声巨响传来。
林非回头看去,原先自己站立之处被砸出一个大坑。
“陨石吗?”
林非想骂娘,好不容易从猪圈里爬出来,老天爷竟然还想用陨石砸死自己。
反正就该死呗?
林非拄着拐棍又走了回去,他想看看陨石什么样,这辈子,不,上辈子还没见过陨石呢。
不过坑底的状况却让他陷入沉思。
只见一把冒着白光的剑插在地上,那把剑样式奇特,像是由白玉铸成,剑身与剑柄浑然一体,即便林非这个凡夫俗子都能看出这剑绝对不是凡品。
“难道之前那光亮是这把剑发出来的。”
林非深呼吸一口,老天爷不是想砸死他,是想送他个大机缘。
可是这坑自己下去还能爬上来吗?
别再被瓮中捉鳖,那可就成笑话了。
林非俯下身,用拐棍够了够,没够着。
“刚刚动静不小,恐怕会有人来,算了,命重要。”
林非果断放弃坑底的那把剑,爬起来就走。
一瘸一拐,步履蹒跚。
可就在他走了几步后,忽然听到一声剑鸣。
林非回头看去,一道白光正中脑门。
阵阵眩晕袭来,林非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一句优美的文化精粹。
不多时,远处火光摇曳,一群人举着火把快速向这边靠近。
“你说那么大动静会是什么?”
“那里好像躺着个人。”
其中一个领头之人低声呵斥:“别吵,若是什么妖人歹徒,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周管事,你看躺着的好像是那个小子。”
这群人正是刘家护院。
刘家作为太平镇地头蛇,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留心,这次动静太大,惊动了整个小镇。
本以为是地龙翻身,但等了片刻未见余波,刘家老爷这才命府上人来此探查。
周管事闻言取过火把放到林非面前,一眼便认出了林非。
“他不是被老爷下令扔到猪圈喂猪吗,怎么会在这?”
队伍中有人说道:“许是逃了出来?”
“周管事!这边有个大坑!”
周管事下令将林非绑了起来,而后走向那个大坑。
那古怪长剑已经消失,但被砸出来的坑却无法复原。
“你们去周围看看还有什么异样,半刻钟后回来集合。”周管事吩咐道。
而他自己则是围着那个大坑皱眉思索。
结合之前的动静,这大坑只能是被什么东西给砸出来的,可坑底空无一物,而本该在猪圈等死的林非却昏迷至此,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是否跟修士有关系?
周管事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林非绑回去,待他醒来后再行询问。
片刻后,一众护院搜索无果,只得回来复命。
周管事留下几个人守着这个大坑,而后与其他人绑着林非回了刘府。
刘府前院,人过中年大腹便便的刘老爷正在接待太平镇镇守。
镇守不派人去探查动静来源,反而来了刘家,可见刘家在太平镇的地位比这个镇守还要高许多。
镇守姓郭,名万才,比刘老爷年轻些许,官服一丝不苟,至少看起来一身正气。
在这深更半夜,刘老爷和郭明才都是眉头紧锁,毫无困意,只等前去探查的护院回来复命。
此时刘府后院,两名家仆战战兢兢地跪在一名年轻男子身前。
“少爷,刚刚他确实死了啊……”
刘岑冷声道:“那现在人跑哪去了?”
“我让你们两个去杀了他,就是为了防止他逃掉。”
“若不是我心生怀疑让你们再回去看一眼,还真要被他给逃掉了。”
“立即去找,他腿断了,跑不远。”
“偷我刘家的东西,还想活命?”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那两名仆从有些犹豫。
“少爷,老爷吩咐现在所有人不准出府……”
刘岑抬手打断:“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跟你们也没关系。”
“你们把人找回来那就是大功一件,找不回来,拿你们两个顶罪!”
其实在刘岑眼里,林非这么一个小人物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刘家的脸面,此事如果传出去,绝对会成为街坊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有损刘家威严,被区区一个蝼蚁般的角色影响,对刘家也是一种奇耻大辱。
两名仆从连滚带爬地跑向后门。
“那天杀的贱种,他怎么能跑了呢?”
“别抱怨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吧。”
他们哪里知道,那天杀的贱种已经被五花大绑押送回府了。
刘老爷看着面前昏死的林非,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周管事立即说道:“老爷,镇守大人。”
“小人追寻震动来源一直到河边。”
“发现那里有一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大坑,这家伙刚好就在那大坑旁边,只是已经昏死过去。”
刘老爷皱着眉:“弄醒他。”
“是!”
周管事立即扇了林非两个耳光,在灯火的映照之下,林非的脸肉眼可见地立即红肿,只是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镇守郭明才不由问道:“刘公,此人是谁?”
刘老爷冷哼一声:“是我府上一名下人。”
“偷奸耍滑,欺下犯上。”
“今日更是偷窃府中古董被抓了个现行,我命人打断他的腿扔到猪圈里喂猪,不曾想竟逃了出来。”
郭镇守连连点头:“此等卑劣下贱之人的确应处以极刑。”
周管事又扇了林非几个耳光,还是没有作用。
“取凉水来。”
既要用刑,早就有机灵的下人在一旁候着了,一桶凉水直接打在林非的面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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