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熙茗沉默了片刻,她平静的双眸盯进沈钰的眼睛,抑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冷硬而缓慢的口吻宛如寒冰刺骨的北风,语气中充满了无法反驳的霸权:
“一旦你入主中宫,没有朕的口谕,你无论何时何地,不得擅自踏出这中宫宫门半步,沈钰,明白了么?”
沈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他微微侧过头,似是在寻找适当的言辞,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对女皇的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意外与困惑。
他眉头紧蹙,喉咙里发出轻微的沙哑,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内心的疑虑吐露出来。他沉声问道:
“陛下,这等限制,是想软禁微臣么?微臣虽不才,却也想明白这背后究竟藏着何种深意。”
他轻轻咬了咬唇,前言未尽,又补充了一句,
“微臣若是违逆陛下意愿,莫非就要微臣在中宫之中度过余生?”
语气里似带着一丝哀求,眼中的光彩黯淡下来,脸上的表情尽是复杂与探求。
“你胡说什么。”
德熙茗脸颊染上了一丝羞红,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慌张,她匆忙辨解,眸子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恍若覆水难收的细流在光与暗之间摇摆不定。
短暂的沉默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温柔而决绝地补充道:
“朕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更是为了朕自己着想。”
她的语气渐渐坚定,端着宫灯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勉力维持着那份作为君王的威严与从容。
在这皇宫中,总有那么一些人隐藏着他们真实的面目,或许是身在皇宫内幕的宫女,又或许是守在殿外的侍卫,都有可能成为幕府将军德白洺的眼线。
德熙茗作为大律皇帝,时刻都在警惕和提防着这些可能存在的叛变者,这是她作为君王的基本功课。
沈钰低下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虽然岁月给了他比德熙茗多出的三年成长的痕迹,身躯比她更为挺拔,心性却隐藏着独特的宁静和少言,内心深处藏着一份对于复杂朝政游戏的深深无力感。
毫无疑问,沈钰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以更为庄重的语气低声宣布:
“陛下,愿意听下官发誓么?”
他目光坚定,径直看向德熙茗,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与誓言的决绝。
“请陛下尽管放心放胆,微臣绝对,绝对不会,有谋害陛下之心!陛下的安全,就是微臣生命的保障,陛下没有命令,微臣绝对不会踏出中宫半步!”
他用手搭在心头,指尖感受着怦怦的心跳,每一个跳动都像是在低语宣誓的誓言,成为他坚定信念的见证。
德熙茗默默地观察他,那双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各种情绪,凝视着他许久,最终,她的纤细而白皙的颈项轻轻低了低头,轻轻地,几乎不可察觉地颔首:
“朕就姑且信你一次,听好了,沈钰。你不是朕的爱人,朕也不会中意你。我们在一起,完全就是德白洺这个老贼的错,你记住了。”
就在德熙茗的言辞尚未落下,沈钰眼中掠过一闪慎重之光,忽然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指尖贴在她手背上。
他唇边浮现出一个告诫的“嘘”字型,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惧怕惊扰了夜中虫鸣,低声紧张地告诫着:
“陛下,请垂听臣的劝告,此言若让御所大人闻之,陛下估计又要吃苦头了。”
德熙茗原本气得要冒烟,但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怒气瞬间化为了笑容。这小子,呵,稍微调教一下,说不定就能成为德熙茗的得力帮手。
而在上京城的另一边,御所行宫的绣楼之内,德白洺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
手中的书信仿佛要被他那颤抖的,同样带着皱纹的双手捏碎,他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眼神中射出一丝狼狈的光芒,紧咬的薄唇透露出他的谨慎。
执权德凌济,在一行低级官员中独坐在待命的位置上,眼神交替在德白洺和报告之间,察觉到御所大人表情的不妙,她心思敏捷地领悟了这份报告可能并非如人意,忍不住挪动着坐姿,关切地开口问道:
“御所大人,怎么了?”
德白洺叹了口气,眼神沉重,似是承载着整个国家的重量,他累的眉头紧蹙,仿佛每一个皱纹都刻录着无尽的忧心忡忡。
“唉,玄菟那边来信,凉州边境吃紧啊,金帐汗国自立为王,企图蚕食我大律凉州领土。”
他声音深沉,每个字都如山岳般压在在座众人的心头,随着他额头的褶皱和眼中的炽热光芒,德白洺双手揉着鼻梁,疲态显露。
“孤在想,孤不在玄菟的这段时间,他能处理好么?”
德凌济静静地皱起眉头,渐渐陷入了思索。她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眺望着远方,泛起了一丝茫然和疑惑。
德白洺慎重地将那封书信叠好放在一旁,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无比,他挺直腰板,指了指远方的战图,声音激昂起来,像是一顶战斗号角:
“大不了,孤就率领十三州的幕府军,亲自出征,领头冲锋,攻下这个自封为王的金帐汗国了。”
他猛地拍了拍胸脯,嘴角泛起坚毅的笑容,语气里满是骄傲和自豪的力量:
“孤这把老骨头,虽然岁月不饶人,但仍能在战场上杀敌决胜,区区一个金帐汗国,怕什么!”
“孤已经年过五旬,定要给后世儿孙,给天下万民,留下一个安稳和平的大律帝国。”
德凌济睁大了双眸,她对着德白洺多了几分敬佩的目光,她低声说:
“御所大人果然英明!老身,定当全力协助御所大人,一同度过此次困难。老身的三个孩子,也定会为御所殿下去塞外尽忠。”
说完,她充满激|情地看着德白洺,目光闪烁着坚定。
德白洺终于挺立身躯,紫黑色长袍罩身,神色之中愈发显示出为大律深深的担忧。他目光坚定地看向对面的皇宫,声音低沉又威严地开口,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看来,陛下大婚、册封中宫皇亲王之事,已迫在眉睫,事关我大律的未来、皇朝的稳定,以及所有百姓的富强繁荣。毫无疑问,这个大婚的日子,倒也该早些定了。”
“等这些结束之后,孤也该,起驾回玄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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