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菟城内,那座兼具威严和神秘的大将军府,在西阁,一处灵动的山水园林之中。
只见德寂然,这位大将军府的世子,他温和地握着年幼的德洛梦的小手,像是大海吞吐沙砾一般轻柔地说道:“来,这里应该这样画,看,水要流动起来,云要飘渺而去,如同自由之魂。”
他的眼神充满了柔情,在画布上勾勒出大自然的壮丽。
此时,执事德白荒,穿行于庭院,一踏入西阁,便迅速地低头行礼,声音急切而又恭敬地汇报道:“世子爷,有要事禀报。”
他的眉头紧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说,有何要事让你如此慌张?”
德寂然一边继续着他的画作,一边淡淡地问道,显得毫不在意,仿佛所有风波都不能打扰到他的心境。
“世子爷,二爷久明侯,回来了…”德白荒还没说完,德寂然便温声打断他:“老二的事情,等会再说。”
他抬起头,目光如磐,温和却又坚定地说:“现在,我要教导洛梦如何看待这世间的美好。”
德洛梦依偎在德寂然身边,眸光闪烁着好奇与纯真,小手紧握着画笔,试图模仿着德寂然的笔触。
“好的,世子爷,那我先行告退。”德白荒微微颔首,缓缓后退几步,转身离去,心中对德寂然的从容深感佩服,同时也对德寂尘到来的消息感到焦虑不安。
不久,德寂然轻轻拍了拍洛梦的肩膀,鼓励道:“洛梦,这世上有太多的风景等待我们去描绘,不是吗?”
德洛梦精神一振,眼中充满了对美好世界的向往:“是的,父亲,我想把这世界上所有美丽的东西都画下来。”
德寂然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仿佛无论世界如何变迁,只要他们心中有爱,有梦,一切都值得期待。
德寂然再次拍了拍德洛梦的肩头:“好,你先画着吧,为父暂时离开一会。”
德洛梦欣喜地点了点头:“好的,父亲。”
随后,德寂然立即走到德白荒的身旁,继续问道:“他已经拜见父王了吗?”
德白荒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还没有,大人。如今他正在正殿等候您。”
德寂然微微皱了皱眉,立刻收回了目光。
“行,我这就去见一见老二。”德寂然理了理头上的发冠,神色匆忙地说道。
正殿内,德寂尘与沙余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沉默地等待着。德寂尘眺望着正殿内雕梁画栋的装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绪和烦恼。突然,德寂然走了进来,德白荒快步跟在他后面,额头上满是汗水。
德寂尘站起身,英气勃勃地拜道:“臣弟,拜见兄长大人。”
沙余也跟着义气十足地拜道:“臣左司马沙余,拜见世子大人。”
“免礼吧。”德寂然坐到上首,随即嚣张地挥挥手:“都坐,都坐。”
他目光如电地望向德寂尘,声音低沉地问道:“二弟,这一路赶来,辛苦你了,近来可好啊?”
“多谢兄长的挂念,我一路上确实颇感平安。”德寂尘微微一笑,他的态度自若,但眼中不难发现一丝深藏的失落。
“然而,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毕竟外出这些年,一直有所耽搁。”
德寂然微微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二弟,你这一次归来,是短暂的探亲,还是有意久留?”
“回兄长,事实上,我此行回玄菟,心中有个不小的负担。”德寂尘语气稍显沉重,“正是因为祖母她老人家的病情,我才决定赶回来。”
德寂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愁云:“那么,按照你的意见,祖母的病情严重到需要你亲自照料的地步了吗?”
“确实如此。” 德寂尘点了点头,叹息道,“御医郎中们都束手无策,我想亲自回来探视。”
“如果祖母能够痊愈,我也就放心回到上京了。” 德寂尘的神情之间满是对祖母深厚的关爱和一份子孙的责任感。
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尤其是在皇室之内,作为将军后代,怎能不对那高高在上的将军之位心生觊觎。
这种野心如同影子般,总在不经意间显露无疑。因此,德寂尘每次在德寂然面前表现出的所谓孝顺之情,不免让德寂然心中掠过一丝幽微的不快。
是的,即使这孝顺包裹在再华丽的话语之中,它的本质也难以掩饰。
“不过有时候,我会羡慕你,兄长,拥有如此出色的后代。”德寂尘缓缓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叹息。
德寂然轻轻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你年纪轻轻,担何忧虑,与我这年近三十的人比起来,你还有长长的路要走。”
德寂尘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显然我的话触动了他的心弦。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兄长,您不仅事业有成,子嗣也英明,这是我所望尘莫及的。”
德寂然看着他,轻笑道:“话虽如此,但人生无常,谁能说得清未来呢?你的未来还长着呢,说不准也会有自己的子嗣,何需如此悲观。”
“兄长...你说得对。”德寂尘低下的头,携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感慨默默道。
他的声音几乎被风吹走,轻得几乎不可捕捉。在那一刻,深藏在眼底的是一片未曾言明的苍凉。
两兄弟,同宗同源,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走出西阁,仿佛踏出了这份沉重的思绪,沙余终于忍不住表达了藏在心中的疑惑:“二爷,您为什么要来探望世子爷呢?明明他夺走了属于您的东西。”
话语之中,充满了不解和不平。德寂尘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穹顶之下那渐渐深沉的天空,语气中竟透出了一分豁达:“毕竟是我的兄长,不管怎样,探望一下是我的责任。”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这层淡淡的忧伤,达到了另一种境界。沙余不禁又问:“但是,二爷,您真的就不怨恨吗?”
德寂尘微微一笑,神情间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怨恨,又能怎样?人生在世,谁无遗憾。与其怨天尤人,不如积极面对。”
沙余无言,却更添了几分敬意。他们又行了几步,德寂尘又是轻声道:“而且,我的兄长,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变化那么大。”
这一次,他的语气之中更多了几分自嘲和释然:“或许我们都还在原地踏步,谁也没有走得太远。”
沙余听着,心中不免泛起波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两人的对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这宁静的空气中,缓缓铺开。
再行几步,德寂尘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沙余:“沙余,你说,我们人生的道路,真的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吗?”
沙余微微一惊,随即凝重地回答:“二爷,或许有时我们无法选择起点,但至少我们能决定自己的方向。”
德寂尘听后沉默,似乎在沉思。最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前行:
“是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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