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穆急促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步伐匆忙地向前推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紧迫感。他走到守卫的面前,低声而急切地说:“劳烦你快去禀报,告诉他们,陛下亲临。”
守卫瞥了一眼不远处车中的德熙茗,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转身,以几乎是奔跑的速度朝着关隘深处冲去。
在常情下,皇帝巡视其地,声势浩大,官员列队,欢呼声一片。
但在这幕府统治之下,一切都变得低调而又简约,尤其是在玄菟这个幕府的核心地带,更需保持谦逊。
曾穆回头望向德熙茗,神情中带着一份深沉的担忧,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话语。德熙茗透过车帘,目光如炬,似乎感受到了曾穆的沉默和焦虑,轻声问道:“曾穆,有何不妥吗?”
曾穆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回答:“陛下,玄菟之行,非同小可。御所大人的威名,想必您也知道,还请您,见到御所大人之后,要谨慎行事。”
“本官,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德熙茗微微点头:“朕知道了。”
曾穆的担忧,在德熙茗看来,有些多余了,她当然清楚,在德白洺面前,要如何展现自己。
关口内,德凌济,一位身形坚挺的老妇人,身着绯红蟒纹官袍,头戴三梁进贤冠,整个人散发出不容小觑的威严气场,显得极其正式。
身边的德义江和德凌渍,两位幕府连署,也同样身着象征着高位的绯红官袍,头顶着象征智慧与尊贵的三梁进贤冠,静静地望着远方的尘云,期待中带着一份肃穆。
当得知女皇的车辇已经到来,德凌渍轻步走前,语气带着敬意也透露出一丝急切,对德凌济说:
“执权大人,您贵为幕府执权兼大宗正,地位崇高,可在此等待女皇的到来,然后进行拜谒。请允许我和左连署大人,先行一步,前去迎接。”
德凌济,面对这样的提议,微微抬头,目光穿透了前方的尘土,缓缓开口:
“御所大人既然有令,要我们亲自迎接,那老身自然是要与你们同行。这不仅是对女皇的尊重,也是对御所大人命令的服从。”
她的心里很清楚,执权地位再高,也是幕府将军的臣子,幕府将军既然有令,就不可以投机违背。
德凌渍听后,不禁有些错愕,但很快调整了情绪,轻声回应:“执权大人...言之有理,那我们一同前去吧。”
德义江此时也加入了讨论,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确实,这次女皇亲临,对我们幕府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刻。我们应当,以最高规格的礼仪迎接。”
三人之间的对话虽然简短,却流露出他们对于职责的重视和对女皇到来的深度关注。
随后,德凌济转过身来,目光扫过身后一众天领奉行府的官员,声音铿锵而有力地宣布:“诸位,穿戴整齐,随老身一同前往关口,迎接陛下的圣驾。”
官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整齐划一地回应:“遵命!”
声音中满是敬意与激动。德凌济脸上流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确保自己的形象庄严而尊贵。
她又一次看了眼马车的方向,内心深处掀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被她强大的意志压了下去。
她轻声嘱咐旁边的年轻官员:“速去关口前方,确保一切准备就绪。”
年轻官员拱手应是,然后快步朝关口方向冲去。其他官员亦是快速地进行最后的准备。
德凌济拄着拐杖,缓步前行,身后跟着的二十几名幕府官员,心中无不感到紧张又兴奋。
他们穿过了关隘,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清新与凛冽,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庄重。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个方向。
车辇终于缓缓驶近,德凌济站稳脚步,拄杖轻轻敲地,示意身后的人们安静下来,她的声音温和而庄严,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陛下驾到,诸卿准备行礼。”
车辇停稳,德熙茗缓缓从车内走下,她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一干人等,眼神中透露出温和与威严。
德凌济迈着沉稳的步伐迎上前去,深深一拜:“臣幕府执权、端都郡公德凌济,奉御所大人之命,特来拜见陛下。老身与两位连署大人,以及幕府的诸位官员,恭候陛下多时,愿陛下圣驾光临,为我们带来光明和指引。”
德熙茗毫不犹豫,她步履轻快地跨过空地,走到德凌济的面前,轻柔地扶起她:“执权大人,您是幕府的长辈,朕怎敢让您这样行礼?”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敬仰与亲昵,仿佛在对待一位长辈。“执权大人,让朕来扶您,岂能让您如此辛苦。”她接着说,手中的力道温柔而坚定。
德凌济微微摇头,一抹和煦的笑意掠过她那经历风霜的脸庞:“陛下,您这般谦和,真是让老身感到温暖。但君臣之礼,不能因私情而废。”
德熙茗听后,眼中泛起一丝笑意,她懂得德凌济的坚持,也尊重这份来自老一辈的执着:“执权大人,您的坚持,朕心领了。不过,您也要答应朕,今日之后,不要再这般见外。”
德凌济点了点头,微笑中带着几分释然:“陛下英明,老身自当遵旨。”
随即,德凌济转向旁边的德义江,她的声音依旧平和而有力:“这位是左连署大人、靠山侯德义江。”
德义江,那位年岁已高的老官员,颤抖着步子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双手微微拱起,尊敬地行了一礼,而他那雪白的胡须随着每一次颤抖轻轻地摇摆,仿佛在静静讲述着历经沧桑的故事,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坚定,缓缓道:
“老臣幕府右连署、靠山侯德义江,拜见陛下。”
德熙茗微微点头,温和地开口:“朕已知晓,德义江大人,无需多礼。”她的目光温和而坚定,似乎在安慰这位年老的官员。
这番简洁的交流,虽然充满了敬意,但对于德义江来说,似乎有些让人失落。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般处遇,难道是因为德凌济被视为更尊贵的长辈,而他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吗?一时间,德义江心里五味杂陈,不由得有些唏嘘。
德义江已是年近九旬的老人,他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大律,见证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作为幕府中的一位老官员,他曾经也参与了许多重大的决策,为国家的安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德熙茗眼中,德凌济自然是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但他自己,难道就不值得同等的尊重吗?
德熙茗这般举止,并非出于随意,心中有着她的考量。朝堂之上,德义江曾不避忌讳,直言不讳地对她表达过不满,甚至公开叫板,让女皇很没有面子,那怎能说是无端无故呢?
然而,朝中众官员,并非人人都能明白,她这位女皇对谁都能真正敞开心扉,换言之,不是所有的幕府官员,都值得她礼遇。
她转而目光柔和地望向德凌济,语气急切而充满关切地询问道:“德凌济大人,可否告知御太后现今所在何处?朕必须即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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