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外,深夜裹挟着一片沉寂,只有偶尔的风声从树梢穿过,给这寂静的夜带来几分响动。
刘桦文带领着一众形态各异的山贼,如同夜行的豹子,悄无声息地蜷伏在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他们的目光犀利而坚定,似乎在等待着某个决定性的时刻的到来。“你们几个,一会儿跟我近点,记得保持轻手轻脚,别惊动了幕府军。”
刘桦文转过身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如同猎鹰一般,扫过身后的山贼们。
金宝,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双手紧握着手中的钢刀,点点头,眼中闪烁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光芒:“老三,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办到。”
王大鹏则悄悄地凑到刘桦文的身边,表情中带着几分忐忑:“老三,你觉得我们是不是来的有些早了?天还没亮呢。”
刘桦文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坚定:“已经不早了。要知道,我们的行动可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我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他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王大鹏的肩膀,仿佛是给予他最后的鼓励。
随后,他转头向四周望去,确定无人注意后,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示意大家准备进发。山贼们立刻收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战斗的渴望。
刘桦文轻挥右手,指挥如同影子般的山贼们行动,他们就如同饿豹般地从草丛中猛然跃出,带着疾风般的狂啸朝着静默的山下县城发起了突袭。
县城内,一轮明月挂高,但无力警醒沉睡中的百姓,直到刘桦文微抬下巴,示意开始行动,山贼们才如同释放久置的兽群般四处扩散。
他们挥舞着闪闪发亮的刀锋,一拳又一拳的猛击着木质大门,声音如同滚雷般地撕裂了夜的宁静,怒吼着“开门,开门!”
狂风中,响起了锁链哐当的颤音,被惊起的居民们被折腾的心惊胆战,一时间,县镇的气息从静寂转为惊恐。
那些闻声拿起刀剑,神色坚毅地凑到门旁的百姓,眼神中透出一股不服输的意志,而那些拖动巨石,用尽全身力气去塞住门缝的家人,则是露出了惊恐与绝望的眼神,双手死死地推着沉重的石头。
在寂静的夜晚,村中正平和沉睡之际,粗野的山贼骤然发力猛踢重门,震得铁环颤动不已。
门板吱呀作响,终在蛮力下裂开一道缝隙,突兀间倒塌,引得屋内灯火惊扰,百姓受惊,慌忙从被窝中爬起。
一名老年男子,尽管膝腿颤抖,竟拿起靠在墙角的铁锹,屏息凝视入侵者。可当山贼如狂潮涌入,老人只得放弃抵抗,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紧紧护住旁边瑟缩的妻子。
山贼们的目光如同掠食的猛禽,直逼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你有没有私藏公卿?”他们的声音透着冷酷。
那老人吞咽着恐惧,嘴唇发白,连连摇头:“好汉饶命,我们只是普通农户,哪里来的公卿。”
其中一名高个子山贼冷哼一声,举起灯笼走向屋内的柜橱,粗手翻动一番,却只见光秃秃的木板和几件破布。
挫败中的山贼回头一瞥,又翻动床铺,床单被提起,露出毫无藏处的床板。确认了空无一人,山贼队长做了个手势,令人遗憾地扬起下巴,示意他的手下退出。
山贼们随即匆忙退离了农舍,一声不响,消失回夜色当中,尘土随风,门前寂静,宛若未有人至。
手持火把的山贼头领站在人群前,森冷的目光像刀刃一样扫过每一张惊恐的面孔,冷笑着留下了威胁的话。
“哼,我们可是奉丞相之意,前来搜寻,你们识相的话,就不要私藏公卿!”他声音中满是不屑,言语间充斥着冷酷与野蛮。“否则,我们不仅会再来,而且会让你们尝到更多的恐惧!”
那火把忽地投向地面,火焰瞬间蔓延,照亮了他们丑恶的神态。山贼们如同一阵风般散开,身影在夜色下迅速消失,不留下半点声息。
天明之时,县衙门口聚集着愤怒的百姓。他们的神色各异,有的怒火中烧,有的恐惧不已。
衙门外的尘土被乱踏中蔓起,搅动了不安的心境。“县太爷,快点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挥舞着手臂,声音嘶哑,“我们的家园被他们这样践踏,你究竟何时才能保我们周全!”
紧随其后,另一位身披破旧斗蓬的老人,一瘸一拐地挪动着,抬起颤抖的双手,“天啊,这哪里是治安,简直比贼窝还乱!这帮山贼,口口声声说是奉了丞相之命,丞相大人是疯了么?”
他气喘吁吁,拐杖重重敲打着青石板,发出了沉重的声音。“县太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咱们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他举起拐杖,对着官邸的方向,高声呼喊,“要是让山贼们这样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散架了!”
举起苍老而颤抖的手,师爷满面忧色地走到县衙门口,驻足望着汇聚的民众,抑制着心中的焦急。
他深吸一口气,力图让声音显得坚定而安抚:“父老乡亲们,请回吧,县太爷,已经鞍马劳顿,奔赴上京,去面见都督大人了。”
在愤懑与不安的人群中,一位苍老百姓缓缓挪动着步伐,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中都透露出对和平生活的渴望。
老者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搭在拐杖上,点头如同敲打着心弦的鼓点,他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好好好。”老眼中透出一丝光彩,“一定要让都督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而在寂静冷峻的都督府内,德寂尘端坐在雕花椅上,双手展开沉重的奏报,锐利的目光像剑一样划过字迹,一脸不屑地勾起嘴角:“嘶...”
淡淡的讽刺从他薄唇中溢出。他怀疑地挑起一边眉梢,随着掌心的力道不经意抚平了奏报上的褶皱:“怎么,上京的多个县镇,都遭到了山贼的骚扰呢?”
听闻这般言论,一旁的沙余微微弓身,双手优雅地拱在胸前,他垂下眼帘,心思细腻地揣摩其言下之意,静静站在一旁等待发言的时机。
沙余偷偷瞥了一眼德寂尘的神情,故作恭顺的说道:“二爷,下官听别人说,这是丞相德千禧暗中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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