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知道我为什么谋反?”德小琳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气与嘲讽,她的双手紧握着稻草,颗颗泪珠沿着颊边滑落,默默地汇聚在泥土之中。
她用尽力气推开身下的稻草堆,无力地靠着冷硬的牢房墙壁,缓缓地坐了起来,眼神里隐藏着早已酝酿的激荡情绪。
“您不觉得,这句话很好笑么!”她讥嘲地笑了,那笑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讽刺,像是要掩盖心底的伤痛与愤懑。
突然,德小琳迅速挣扎着站起身来,她的双手如同探出的钢爪,猛地抓住了德白洺颤抖的肩膀,指甲深深掐进了他的肩头,
“你这个老东西,当初抛弃我们母女的时候,您又在想什么?!”
她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怒火与冤屈使她的声音都开始嘶哑。
“难道,一个亲王爵位,就可以把这些恩怨一笔勾销了么!”
狱卒们见状,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本能地准备上前介入,但德白洺举起一只颤抖的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无妨,小琳啊,你继续说。”
他喉咙里发出一丝凄厉的颤音,眸中的情感复杂难辨。
“再也不准叫我小琳,明白吗,大御所!”
德小琳哆嗦的双手紧握成拳,力度大得指节发白,她的眼神中喷薄而出的愤怒与绝望,仿佛两把利剑直刺德白洺的心脏,
“你不配当我的父亲,这天底下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她一边咬牙切齿,一边颤栗的手指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几乎要将带着自己渴望与绝望的泪水刻进布匹之中,
“你以为,给我一个亲王的名号,就能当作母亲死时,你冷漠背影的抚慰吗?”
她悲痛欲绝的叫嚣中,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竟忍不住伴着哭声将束稻草砸向牢房阴冷的角落,如同在向阴暗世界宣泄她憎恨的一切。
她突然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倔强地抬起头,瞪着德白洺那双布满忧虑的眼睛,然后仿佛放弃似的松开了双手,声音中隐藏着一丝破碎,
“我知道,你从未真正将我视作你的血脉,因为我不是御后侧妃的骨肉,我无权拥有你的爱!”
“如果您有胆量的话,就杀了我吧。”
德小琳无奈地咧嘴一笑,长发散乱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微微摇晃着头,表露出一种孤独的冷漠,
“我这一生,在这个冷漠的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死了也许还能去见母亲,也算是一种解脱。”
她的声音低沉而洒脱,仿佛早已看透生死。她侧头瞥了德白洺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挑衅:
“不过,大御所,如果您心慈手软,不忍心下手,那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我依然会反抗您!”
德白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拐杖,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深刻,“孤知道了。”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从铺满稻草的地面上站起身来,脚步稍显颤抖,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给震撼了。
“小琳啊,你心中的怨恨,孤是明白的,但世间事非自己所能完全掌控,你不应该怨恨我,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他的声音尝试保持平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哀伤。
德小琳将头扭向一侧,俯视着地面,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
德白洺躬着身体,双手紧握着拐杖,脚步沉重地一步步向牢房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彷佛踏在他心上。他的目光透过昏暗的灯光,变得决绝而狠毒,仿佛下定了某个重大决心。
宫廷深处,死寂的暗室之内,寂静被细碎的脚步声所打破。
一个身着灰色朝服的太监,双手颤抖地托着一杯上面漂浮着浓郁香气的酒,缓慢而着地穿过昏暗的牢室,沉重的脚步仿佛压在德小琳的心上。
“药茶亲王,这是大御所赏您的。”太监低着头,声音微微带着颤栗,仿佛怕惊动了沉默的气氛。
他的目光不敢与德小琳相汇,只是畏缩地垂着眼帘,继而低沉地补充道,“请您,上路吧。”
德小琳接过那凉透的酒杯,双手不自主地抖动。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止住心头的惶恐,嘴角轻轻牵起一抹凄婉的笑容,如同桃花初绽,却深藏着不为人知的痛楚。
“母亲啊,您看见了吧!”她仰起苍白的面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老东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德小琳笑声渐高,激荡的回音在闭塞的牢房中回荡,萦绕着一丝恍如疯魔的肆意,
“哈哈哈哈,不愧是大御所,大律国的幕府大将军!”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沉默的酒杯,毫无畏惧地靠近自己唇边,戏谑中载满了蔑视与挑衅,在寒冷的铁窗旁,一瞬间雄心勃勃,壮志凌云。
正当她的嘴唇即将触及杯沿,酒即将随喉而下,牢房的大门被猛地踢开,德寂然身影犹如一股旋风,急速冲入,他重重一脚猛然踹出,将她手中即将命定一饮而尽的酒杯踹飞,酒液洒落,情绪也随之蔓延开来。
“你们给孤听好了,药茶女亲王,胆敢有个三长两短,孤把你们都杀了!”
德寂然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震动了整个牢房,他的右手紧握成拳猛地挥舞在空中,愤怒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口齿不清,但声音的震撼力足以让在场的太监狱卒都吓得身体瑟缩,连连跪下祈求宽恕。
他重步如雷,几乎是拖着沉重的铁靴走到德小琳的面前,他细腻的手掌一把托起她的脸,眼中的坚定与决绝的光芒透过泪水照耀进她的眼睛。
他严肃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决,“孤不许你去死,不许!”随后他轻轻拍了拍德小琳的肩,好似这是一种弟弟对失足姐姐的无声慰问,然后他快速地站起身,转身面向所有在场的人。
送酒的太监见状立即带着哭腔跪到德寂然的面前,头贴近冰冷的地面,哭诉道:“御所大人,这是大御所的命令啊!如若不能完成,他老人家,也会杀了我们啊!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参与此事了!”
他的声音颤抖,双手紧紧握着那杯子,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
德寂然瞪大眼睛,厉声回应:“哼,大御所那边,孤去说。孤才是大律国的幕府大将军!”
他右手猛地举起食指,直指那哭泣的太监,语气坚决而霸道,“你给孤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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