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寂然的强烈要求下,德小琳终于被大御所德白洺赦免了。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裙上的尘土,带着不屑和怒气走进了议事殿。
她迈着坚定的步伐,直直地走到德寂然面前,眼神中充满了质问与挑战。
德小琳冷冷一笑,状似轻蔑地挑起了眉毛,然后语带不屑地问道:“哼,御所大人,你到底为何拉我一命?”
德寂然则没立即回答,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紧接着悠然将茶盏放回桌上。
德寂然斜靠在硬木雕花椅上,嘴角掠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淡然的说道:“没什么,也许某一刻,孤突然临时起意,便救了你。”
德小琳的怒气不减,双手紧握成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她斜了德寂然一眼,“难道御所喜欢,无事生非?”
德寂然不为所动,他轻轻摇头,继续保持着那副轻松的姿态,接着说:“也许,你的命运与我有些相似之处。”
德小琳愣了一下,微微松开了握紧的双拳,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的光,她嗤笑一声,“哦,真有趣,御所大人竟然会和我同病相怜?”
德寂然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的握紧了椅子扶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压制自己内心的动荡。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体,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目光温和而又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迈出一步,几乎是无声的,然而这一步,却象征着他心中的决断。德寂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的声音缓缓流淌出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的母亲,和孤的竹取,真的很像,都遭受了大将军的不公。”
他的视线未曾离开德小琳,每个字都重若千钧。“都是被我们所谓的将军家族,以冷酷的手段驱逐,辗转飘零。”
德寂然左手缓缓托起右手肘,另一只手轻轻扶着额头,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又轻声继续说道:“这种命运的相似,或许不是巧合,而是命中注定的牵引。”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似乎在述说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孤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楚,这份苦楚,就是孤对竹取的遗憾,让孤无法不伸出援手。”
“可能,孤在你的身上,看到当年竹取的影子吧。”
德小琳听着德寂然的话,眼中的迷茫逐渐被理解取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丝苦涩又无奈的微笑:
“原来,御所大人您也有这样的故事。那么,您救下我,又是期望我能如何回报呢?”
她缓缓站起,身姿挺拔,双手自然地交叠在背后,她的眉梢挑起,似乎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德寂然注视着她,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随后缓慢地、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表情中有一丝莫名的轻松与解脱,“你走吧。”
他的声线平淡,但又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过,你现在已经被视为逆臣,想要在外面活下去,估计很难吧。”
“这样吧,如果你打算留下来,孤不会拦你,会给你安排一处住所,让你终老。”
“呵呵,御所大人,您真的不害怕么,如果某天半夜,我悄无声息地向您袭来,准备暗杀您呢?”德小琳一边说,一边挑起了她的眉毛,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戏谑。
德寂然先是一愣,随后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展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那就让孤,看看你的本事。”
说着,他轻轻拂去身上的尘埃,仿佛在迎接一场决战。“如果你真的心存怨恨,那么,就让我这个新晋的大将军,来替那位西苑的大御所赎罪。”
德寂然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起身,从书桌旁的一个小柜子中取出一枚印章和一份文书。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德小琳面前,手中拿着那枚崭新的印章和文书。
“德小琳,从今日起,你将成为六品敕命夫人,安居于三阁。”
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随着印章落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德寂然将文书和印章递到德小琳手中,接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在欢迎一个久别重逢的家人。
“在这个家里,你可以随心所欲,没有任何束缚。”
他继续说道,然后转过身,朝着窗外看去,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天空和繁茂的园林。
德小琳呆立当场,手中的文书略微颤抖。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却也不禁对德寂然生出了一分新的敬意。
她深吸一口气,汇聚了所有的勇气,终于开口,“既然大将军如此信任我,那么我会用行动证明,这份信任并非赠予错误之人。”
德寂然听到这话,转过身,再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从这一刻起,德小琳与德白洺的子嗣,似乎慢慢铺开了一条和解之路。
德白洺在这期间,却也没有闲着,他踱步前往刑部大牢,心中思绪万千,准备见一见另一个叛军头目。
“真是令人感慨啊。”德白洺缓缓旋转着宗宇凌的那杆火铳,在手中上下翻转,金属在昏暗的狱室中闪烁出冰冷的光芒。
他的眼神复杂地看向宗宇凌,那眼中似乎有对过去的回忆与沉思。
“你居然,是景王的外孙。”他轻轻放下了火铳,用手指在其上轻轻敲打,似乎在衡量些什么。
“呸,大御所,你们舞阳侯一脉,不也是乱臣贼子么。”宗宇凌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坚定而冷冽,仿佛要穿透德白洺,他的手指紧紧抓着铁栏,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变得苍白。
“毒杀外祖母,废黜外祖父,害得母亲辗转流离,过着非人的生活。”
他又低下了头,语调中满是悲愤与讥讽,一丝轻蔑的笑容从嘴角溢出。
“您在这里,装什么正统子弟呢。”
德白洺没有回应宗宇凌的挑衅,只是转头望向了一旁,那是执权德凌济。
德白洺的目光如磐石般沉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关在这里多久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假装镇定地询问着。
“回大御所,自从被抓之后,他就一直被拘禁在这里了。”
德凌济身体略显躬曲,拄着龙头杖,声音有些颤抖却依然坚定地向德白洺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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