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所大人,该起床了。”李辞浅默默地低头看着德寂然,手中的丝绸扇子轻轻拍打在自己的掌心,“幕臣们,已经等你等得很久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德寂然转个身,将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嫡母,您就让孤好好的睡一觉吧。”
他的手臂无力地挥舞着,试图抵抗即将来临的责备。
他接着嘀咕道,“父亲大人,已经让孤很累了。孤已经下令,让执权大人总理一切事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倦意和无奈。
李辞浅紧握扇柄,步伐坚定地上前一步,她一把将德寂然的被子掀开,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被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圈后落地。
她严厉地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一个君主么。你已经三十五岁了,不是孩童!”她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刺骨而严峻。
德寂然睁开眼睛,露出被惊扰后的愤怒,“起来,快去升帐!”李辞浅毫不迟疑地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温暖的床铺中强行拉了起来,德寂然的身体被迫向前倾斜,几乎要跌倒。
她的手臂用力,确保他站稳,然后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以确保他不会再次倒下。
德寂然的脸上满是不情愿和愤懑,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抵抗和不服。
但李辞浅的目光坚定无比,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果决,每一个字都像是最后的通牒。
“哎哟,嫡母您干嘛?”德寂然不满地蹙起眉头,一脸委屈地抚摸着自己被搞乱的衣襟,颤声辩解道,“幕臣都是孤的属官,让他们等着君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您干嘛要生气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试图减轻李辞浅的怒气。
然而,李辞浅一脸不满与恼火,她迈步靠近,指尖轻弹德寂然的额头,“少废话,你父王在世的时候,天还未亮就会升帐,现在早就升帐结束了。你再看看你,国家大事若是耽搁了,该怎么办?”
她冷声斥责,眼神严厉而锐利。情急之下,李辞浅高声呼唤侍女,“来人啊,侍奉御所大人,更衣升帐!”
随着她的命令,南醅迈着小步快速跑来,以稳健的手势扶起已经跌倒的德寂然,并小心翼翼地整理他的衣襟,同时吩咐主殿内的宫女为德寂然更衣。
尽管李辞浅不是德寂然的生母,可作为德白洺正大光明册封的御后,且在德寂然就任将军后被尊为御太后,她的地位让她可以不受任何无礼。
德寂然站在铜镜前,不一会儿便换好了官服,随后他带上远游冠,借由南醅的陪伴,他们一同沿着长廊缓步走向议事殿。
德凌济缓缓地跟在身后,她的目光透过长长的白发,深情地注视着李辞浅的背影,内心涌起了敬佩之情。
与此同时,德寂然坐在议事殿的宝座上,用手背遮住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脸上明显露出了疲惫之色。
礼部尚书德白荒步伐沉稳地走上前,双手捧着厚厚的一叠国书,小心翼翼地放在案桌上。
他低头恭敬地说道:“御所大人,这是诸藩属国递上来的国书,请您过目。”
德寂然眯着眼,懒洋洋地伸出手,勉强翻了翻几页,然后无力地将其放回桌上。
就在这时,另一名幕臣急匆匆地上前,双手将一份急件奏折递到他的面前,“御所大人,荆州发生了地震,请您裁决。”
德寂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候。
接着,一个年轻的幕臣脚步匆忙地走来,高声报道:“御所大人,豫州发生了洪灾。”
他紧张地看着德寂然,等待着君主的决策。
德寂然摩挲着太阳穴,显得有些不耐烦。
随后,一名中年幕臣携带着紧急的情报,步伐沉重地前进,他的声音低沉而急迫:“御所大人,冀州疑似有德熙城残余势力。”
一时间,议事殿内气氛紧张,幕臣们纷纷向前迈出一步,他们手中捧着各式奏折,声音交错响起:
“御所大人...”
“御所大人...”
情报如潮水般汇聚,让人应接不暇。面对这一切,德千禧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幕臣,看向德寂然,沉声发问:
“请您,裁定方案!”
“啊啊啊啊啊!闭嘴!”德寂然一拍案桌,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激动与愤怒的神情,“这么多事情,孤怎么可能当场处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德寂然扫视着满房的幕臣,眼神尖锐,“南醅,将这些奏折国书,送到执权门下。”他的手指指向堆积如山的文件。
德寂然眉头紧皱,看向南醅,“稍后,孤与执权大人,以及诸位幕府重臣,一起商讨。”他的语气严肃而坚定。
南醅急忙拱手一拜,表面上恭敬地回应:“遵命。”
她随后摆摆手,向侍卫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这些文件和奏折搬走。
德寂然双手放在腰间,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自己的怒气。
“当大将军,治理天下,真的好麻烦。”他低声咕哝道,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他转向幕臣们,挥动双手,“行了行了,你们都退下吧!留在这里,孤可不提供午膳。”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坚决。
“孤敲定方案之后,告诉你们就是了。”言毕,便拂袖猛然离去,留下一室愕然的幕臣们互相对视,尝试理解德寂然爆发的愤怒。
“这...这真的是御所大人么?”
一个幕臣,手指微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德寂然的背影,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和大御所,完全就是两种人啊。”
另一名幕臣摇头叹息,他把手中的卷宗重重摆在桌上,以示强调。
“左连署大人,咱们御所,不太喜欢升帐啊。”德蔚来轻声地说,右手轻轻搭到旁边德千禧的肩上,表情里带有一丝无奈。“我大律,难道就要让这样的主君统治么?”
他的声音低沉,流露出对未来的担忧,眉头紧锁。
“呵呵,确实是个难伺候的主子呢。” 德千禧沉思着,双手交叉在胸前,不禁轻轻摇头,眼角的笑意透露出无奈。“不过,既然是大御所最后敲定的继承人,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他试图给德蔚来一点安慰,声音略带安抚。
“算了,不想他了,我们去城里吃点东西吧。” 他转身朝德蔚来一指远方,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城东有家涮羊肉,味道不错呢,这二十七天,本王可真是忍不了了。”
德千禧咧嘴一笑,重重拍了拍德蔚来的肩膀,两人并肩前行,步伐轻快地朝城东走去,且途中交谈着有关涮羊肉的种种,尽量把心中不快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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