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浅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那茶杯与桌面的碰撞声,在这安静的西苑内,显得尤为清晰。
她抬头看向德洛夏,那双浑浊的双眸,却依旧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微微叹了口气,仿佛回忆起往昔,她的思绪似乎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我这个老太婆啊,”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年过七旬,做了这大御太后,半截身体埋入黄土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不甘了。”
她说着,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那动作轻柔而缓慢,却透着一股令人难以言喻的沧桑。
“要说这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我的子孙们,能够安宁的生活下去。”
李辞浅的视线转向德洛夏,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德洛夏的脸颊。她的手指似乎带着一股魔力,让德洛夏原本坚硬的面容,变得柔软起来。
“洛夏,虽然寂尘,不是你的亲祖母所生,”李辞浅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期盼,
“可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做祖母。”她说着,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德洛夏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一个迷途的孩子。
“既然这样,”她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那寂尘,就算是你的亲叔叔了。何况,打从你记事开始,他就抱过你,把你当做亲侄子一样照顾。”
李辞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回想起德寂尘当年抱着德洛夏时的场景。
“庄王临终的时候,同样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李辞浅语气变得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的秘密,
“洛夏,你现在是御所,是统御整个大律帝国的幕府大将军,可一定要善待你的叔叔啊。”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仿佛在警告德洛夏,不要忘记他的责任。
“祖母放心就好。”德洛夏微微一笑,他轻轻地站起身,走到李辞浅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孙儿,一定会好好地对待叔父,请您老人家,不必为此事而担忧。”德洛夏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情。
“不过,还真是巧啊,居然在这里能够遇见大执权您老人家。”
德洛夏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德凌济的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带着些许探究。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在提醒着德凌济,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请问大执权,您是什么时候,来到这西苑的呢?”
德洛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他想要知道,德凌济是如何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以及他的真实目的。
德凌济听到德洛夏的询问,脸色微微一变,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拐杖,仿佛是想要支撑住自己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
“回禀御所,老身本来在院子里,躺着摇椅晒太阳。”德凌济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是被德洛夏的质疑给吓到了。
她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手却始终在微微颤抖。
“将军府的太监,突然驾临老身的寒舍,说是大御太后要找老身叙叙旧,老身这才赶了过来,没有事先告诉您,还请御所见谅。”
德凌济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德洛夏,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自己这个解释是否能够让他相信。
“没错,是老身召大执权来的。”李辞浅笑着说道,她用拐杖轻轻地敲了敲地面,示意德凌济不必紧张。
“大执权年过八旬,比我年长,也算是我的老姐姐了,我一个人待在西苑,实在是太无聊,就把大执权找来,一起饮茶。”
李辞浅解释道,她语气轻柔,仿佛是在安慰德凌济。
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德凌济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德洛夏微微点点头,他眼神中的质疑稍微减弱了一些,但他仍然没有完全相信德凌济的解释。
“孙儿明白了。”德洛夏淡淡地说着,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敷衍。
德洛夏微微皱起眉头,将目光从祖母李辞浅脸上移开,转向了德寂尘与许明月。他的语气略带不满,
“祖母,您突然叫我们来,想必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得更加清晰,
“有什么事,您就请讲吧,孙儿还要处理幕政呢。”
李辞浅闻言,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她静静地观察着德洛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缓缓地开口道,“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听闻,你极力反对你叔叔,和明月在一起啊。”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德洛夏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住。
“能和祖母说一说,这是为什么呢?”
她问道,目光转向了德寂尘,想看看他的反应。
德洛夏被祖母直接点名,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低头沉思片刻,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祖母,叔父他可是堂堂大律久明侯,身份显赫地位高贵,若是迎娶正室,应当门当户对才是。”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继续说道,“而且,许明月,她只比孙儿大两岁罢了。想让孙儿称她为婶母,真是难以启齿!”
他的话语,直白而坦率,却也带着一丝羞涩,令德寂尘与许明月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些许尴尬。
德洛夏说完,便不再说话,他低垂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辞浅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她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她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却并没有责怪德洛夏的意思。“这么说来,庶民女孩,就不能嫁入将军家咯。”
她问道,目光再次转向了德洛夏,想要看看他的答案。
德洛夏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祖母的眼睛,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是的,祖母。”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祖母的任何反应。
李辞浅放下茶杯,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文王还是豫州舞阳侯的时候,他的正妻,孝慈文御后,不过只是个狱卒的女儿罢了。”
她说着,抬眸看向德洛夏,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似乎想要看看他究竟会作何反应。
德洛夏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他没想到李辞浅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辞浅见状,也不着急,继续笑着说道:“这也没有遵守门当户对,可是难道,如此看来,文王的选择,有错吗?”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让德洛夏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德洛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文王的御后,德白洺的生母千灵韵,确实是一县狱卒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洛夏啊,不是祖母唠叨,有些时候,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李辞浅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她走到德洛夏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门当户对,那是做给读书人看的。你叔叔和明月姑娘,可是真心相爱,你怎么可以,棒打鸳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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