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天还没黑时就去府门前候着了,鹊儿提前给他送了信,说今晚回来。
玲珑原本准了她三日的假,可她家里人听闻主子待她好,又赏赐了好些银子,也不允鹊儿再在家躲懒了,叫她今晚就回去伺候主子。
乘风接上了鹊儿,帮鹊儿提着大包小裹,里面都是鹊儿娘自己做的小衣、襦袜、酱菜。
鹊儿摸出临走之前爹爹给塞的两个烤红薯,剥了皮自己咬了一口,又喂了乘风一口,两个小人儿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这红薯真甜,剩下的这个给二娘和王妃吃。”
乘风到底还是念着自己主子:“那王爷呢?王爷没得吃?”
鹊儿哈哈拍手笑:“这些日子看王爷的样子,只要王妃吃开怀了,他就比自个儿吃了还高兴。”
话音未落,两人转进院子,就见着邱瑾瑜正同一个红衣少女近身脸对脸说着话。
鹊儿手里的红薯吧嗒一声落了地,王妃同她说过,最不喜穿的就是红色,除了新婚那两日不得不穿,平日里是从来不碰的。
鹊儿先一步跑进了院子,在邱瑾瑜面前站定,一脸难以置信的愤然。
“你……你们……”
霍玉瑶被邱瑾瑜一句话问得僵住了笑,又突然不知打哪窜出来个小丫头,拿的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霍玉瑶分不清方才邱瑾瑜那看似玩笑的一问,是真的疑了她还是在与她调情,眼看时辰也晚了,理智告诉她应当见好就收。
看那小丫头似是误会了什么,霍玉瑶顺水推舟的同邱瑾瑜福了福身。
“今日多谢姐夫了,天色已晚,玉瑶不好再多做逗留了,先行告退,夜里更深露重,姐夫要记得多加件衣裳。”
说罢又聚着羞色看了眼他袒露着的胸膛,与鹊儿错身一溜烟的走了。
鹊儿只觉得心上像是被人捶了一拳,仔细一瞧才发现邱瑾瑜竟穿得这般随便,还在夜里与个女子堂而皇之的会面。
“王爷,您与王妃还没出新婚呢,您怎能……”
鹊儿忆起方才那女子唤王爷“姐夫”,眼前又是一黑。
邱瑾瑜站直身子,好笑得看着鹊儿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看来不仅是主子给宠坏了,连带着她的婢女也长本事了,一个个头刚到他胸前的丫头,还敢来他面前兴师问罪了。
“本王如何了?”
鹊儿见邱瑾瑜一脸的从容,气得直跺脚。
这一路上看王爷与王妃感情愈发的好,连带着待她和二娘的态度也和善不少,有时还会与她们调笑两句,鹊儿开心极了。
可她就刚离开一日,怎得王爷就与旁人夜里相会了?还是在与王妃同宿的院中。
鹊儿扁着嘴,却因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气得跺了跺脚。
“我……我寻王妃去!”
乘风眼见着鹊儿也不给王爷见礼,慌乱的跑去了屋里,忧心不已的上前。
“王爷莫怪鹊儿失礼,她也是因着太关切王妃了。”
……
玲珑怀揣着心事,在周二娘陪伴之下往回走,周二娘一路上还在大呼解气。
周二娘这一下午,都在与那两个婆子互相翻着白眼,气得头皮一跳一跳。
王妃与霍夫人谈了许久的话,直至天色暗了才从屋里出来。
但让周二娘意外的是,刚出屋,霍夫人就命人把那两个婆子捆了,说是因为顶撞了王妃,要各打三十棍子后丢出府去。
谈话结束前,玲珑对霍文公夫妇说了,自己身边的那个周二娘是王爷亲自抬举的人,那两个婆子当着她的面暗讽王爷王妃,若不处置,周二娘向南枭王禀明此事,他定会起疑为何府中下人这般不尊县主。
霍文公深觉有理,埋怨了两句霍夫人没管教好那几个老奴,平日里嘴就碎叨,险些酿成大祸。
霍夫人虽然心疼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人,但也不得不立时发落了。
虽然出了口恶气,但周二娘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虑。
“王妃,您既是这府上唯一嫡出的小姐,贵为咱雍国的县主,极受霍文公夫妇宠爱,怎么那几个老婆子还……”
玲珑自嘲的笑笑:“二娘,你耳聪目明,看那霍文公夫妇待我的态度,应是已发现了些端倪,我并非是他们亲生女儿。”
周二娘心有猜疑,和听玲珑亲口承认是两码事,心中一时惊骇至极,却并未一惊一乍的叫嚷声张,只是半握在玲珑手肘处的手心不一会儿便冷汗涔涔。
周二娘感念王妃信任她,可这事未免太过重大,听王妃轻飘飘的说出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玲珑拍了拍她手背:“用人不疑,你既跟了我,这些事我便不曾打算瞒着你,只是事关重大,切记守口如瓶。”
周二娘心乱如麻,却仍恳切的点了头。
“奴家这条命是王妃救的,就是王爷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玲珑本也是打算借此事看看周二娘这人堪不堪以重用,见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玲珑很是欣慰,既愿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替她遮掩,应是也可彻底放下防备了。
“放心吧,他早就知道了。”
周二娘渐渐张了嘴,讶然不已。
“天呐,那……王爷,待您宽纵,这……”
二娘有点语无伦次。
玲珑自然明白她因何而吃惊,在周二娘看来,或许觉着邱瑾瑜肯将错就错将夫妻关系维系下去,是因为对她有情。
可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知道,夏兆国图的一直都是凤阳这块地方,并不在乎送嫁的县主是真是假。
玲珑自愿倒戈,归入邱瑾瑜麾下,为他所驱使,他才会愿意保下她。
至于情意……从前没有,如今么……
“今日借口发落了那两个婆子,霍夫人应当也会收敛些,不敢再在咱们院子外放人听墙角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回了住处,刚一进院子就见着邱瑾瑜似是正训着乘风的话,还没等开口问询,就听见另一边响起一道委屈之极的喊声。
“王妃!”
玲珑与二娘循声看去,见鹊儿红着眼圈向两人跑了过来。
玲珑诧异的摸了摸她的双丫髻。
“不是准了你三日假么?怎得今日就回来了?”
周二娘也纳闷:“丫头怎么还要哭了?谁欺负你了?跟二娘说!”
鹊儿瘪着嘴偷瞄了一眼王爷,又一脸有话不敢直说的样子幽怨的看着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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