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之际,坐在王若嫣下手的两个嫔位的正说着小话,其中有一个突然惊讶的轻叫了一声道。
“哎呀,细瞧之下,凤阳这个庶女长得同王妃好生相像呢。”
“你这么一说,倒好像真是,这庶女脸上这层粉厚的,也难为你能瞧出来她本来面貌了……”
“凤阳那老公爷真是有福,得了一双貌美如厮的姐妹花,去年就听说南枭王妃的画像叫人惊艳,当时还以为陛下会自己留着,却没成想赐婚了南枭王。”
“这下可是两全其美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美人儿,多出来一个,还这般知情识趣,自己把自己送来了,啧啧。”
“话是这么说,可陛下与王爷心里不会觉着别扭么?我可是听说过民间有男子错认过自己妻子双生姊妹的,最终闹得都没法收场呢。”
“也不至如此吧,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又不是一母同胞,其实打眼看着相像,仔细瞧了后相差也甚远,这女子一脸狐媚之相,不若王妃长得英气。”
“姐姐这话可是酸了,是畏了此等美人入宫后更难得见陛下的面了?”
王若嫣轻咳一声,打断了两女的低笑与调侃。
“身为宫妃,当众交头接耳嬉笑打闹,成何体统?”
被呵斥的两女立时跪正了身子,恭恭敬敬垂首道。
“臣妾失德,娘娘恕罪。”
宁贵妃出言笑道。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喜庆日子,饮着醉仙酿,眼前又有美人献宝这么赏心悦目的画面,臣妾只觉得心旷神怡。”
“皇后娘娘也要时刻注意身子,少动些气,咱们年岁渐渐大了,又生养过,哪能与这朵来自凤阳的娇花相比呢。”
“臣妾可是要先行恭贺陛下,再得佳人了?”
夏泓澈眼中晦暗不明,探究的目光再度扫向霍文公。
“霍文公待孤之忠心昭昭,有目共睹,只是孤自问还算得个君子,话还需得问明白了。”
“如此珍宝,霍文公当真舍得割爱送予孤?”
霍文公有口难辩,陛下定是以为他要连同女儿和宝贝一同献上,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解释得了,奇珍异宝是他备的,霍玉瑶是自作主张上殿搔首弄姿的,这话若说出去了,霍玉瑶这辈子岂不是就毁了?
霍文公愤恨的瞪了霍玉瑶两眼,哪知她根本看也不看父亲这边,脸上丝毫没有胆怯畏惧,反倒笑吟吟的很是得意。
就好像她已拿准了,这事父亲定会顺着她说。
霍文公的额头、手心、腋下又开始冒冷汗,他抬手擦了擦,费力的站起身抬臂揖道。
“臣……心甘情愿。”
夏泓澈也没再多说什么,他要礼贤下士,做做样子给天下人看,理应给刚招抚的凤阳城主些优待。
但自从在邱瑾瑜信中得知此人在归顺之后还与雍国境内有所勾结,就已经动了杀心。
可兄长宠妻一事传得有板有眼,若以通敌之罪发落了王妃母家,定要害得他们夫妻失和,且通敌罪株连九族,就算他法外开恩赦免了王妃,日后也难免要被朝臣参奏斩草要除根。
邱瑾瑜曾言霍文公一家挥霍无度,便是在凤阳那样穷苦落后的地方也把自家人养得脑满肠肥。
夏泓澈原想着过几年拨些垦荒开渠扩城的银钱过去,送给霍文公贪一贪,再派个御史去捉个人赃并获。
可今次邱瑾瑜进京同他说了王妃实是被这家人绑来代嫁的,与他们并无关联,夏泓澈也没了顾忌,只想除之而后快。
如今霍家倒是亲自送上了门个好契机。
夏泓澈坐正身子,把玩着项上垂下的玉石珠串,漫不经心道。
“那就都留在宫里吧。东西都交由皇后,是摆是收是赏,都由她做主。人么……”
“静泉,先给霍小姐记个采女,侍寝后再做封赏。”
王若嫣原以为她对这种场面已经麻木了,可此刻心中仍是针扎似的疼,然而却还得端着皇后的贤良淑德,端淑稳重,连阻他一句,问他一句都不能。
“臣妾……遵旨。”
相较于一向笑意盈盈,此刻却平静得有些反常的皇后,宁贵妃心情倒是不错,开口向夏泓澈讨了方才看过的一个琉璃宝瓶。
霍玉瑶伏在地上谢恩,兴奋得病容也褪了,脸上润着兴奋的红光。
夏泓澈赏了她恩旨,说既来了,就留下同乐,在玲珑侧后方赏了她个蒲垫。
霍玉瑶再起身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走到邱瑾瑜与玲珑面前做了个万福礼。
“姐姐,姐夫,父亲,瑶儿有礼了。”
霍玉瑶在玲珑身畔坐下,还没待夫妻两个说话,最先沉不住气的霍文公已经开始压低了嗓门对着霍玉瑶低吼。
“霍玉瑶!你是失心疯了!你可是我霍家的……次女,从小受的也都是诗书礼教,你怎能干得出来这样丢人现眼之事!”
这话霍玉瑶不爱听,更不爱叫霍文公在玲珑面前说,收了笑意侧目怒视了霍文公道。
“父亲自小也受了诗书礼教,不还是干出了弃故国改投他主之事吗?瑶儿只知道英雄不问出处,如今我已被封了采女留了牌子,父亲话语上该多加些斟酌。”
霍文公被气得不断喘着粗气,无力的手指哆嗦着指向霍玉瑶。
“你……你……你母亲呢?此事难不成她也同意了?”
霍玉瑶梗着脖子扬着下巴,瞥看着玲珑今日这一身清丽脱俗的装束,翻了个白眼。
“母亲自然是要比父亲豁达的,她亲口同宫里遣来的太监说了,由我亲自奉宝是父亲你一早就定下来的,我倒是也没想到,如此顺畅的就见着了陛下。”
“父亲你把攒了数十年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连府库都搬空了,千里迢迢运来上京,若就这么白白献了出去岂不浪费?”
“由太监送上来也是送,由我亲自送上来我便可顺理成章的入宫伺候陛下,一举两得。”
霍文公越听越气,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只大头金鱼,口中只低声念叨着“寡廉鲜耻”几字。
坐在前面的邱瑾瑜和玲珑听着身后父女两个吵嘴,心里也各有各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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