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栈的门人帮忙这些武士遗体摆成了两排,石川家主挨个的辨认着,有柳生、宫本守一、田宫....,二十多具遗体摆在这里。
石川文每认出一具就叹一口气,沈琰也走到近前低声说道。
“所有的遗体都在这里了,其他辨认不来的我们也没有进行收殓”
石川文看完最后一具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沈琰鞠躬道:“多谢你了沈君,你保留了他们作为武士的尊严!”
“不必客气石川家主,虽然我和他们是敌人,但同为异人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特么的,要不是看这些玩意还有点价值,老子要就给他们剁碎喂狗了”
然后话锋一转:“石川家主我们还是谈谈比壑忍众的事情,请”
众人又回到了座位,石川直接开口说道:“沈君,你对比壑忍众了解有多少?”
“我也是听前辈说过大约在万历时期,比壑忍众曾经东渡到普陀山偷去术法,其他的就都是听柳生宗主诉说,他临死前说比壑忍已经近百年没出现了,还说他们出现是一场灾难”
石川家主点了点头:“是的沈君你要相信我,死在你手里的武士并不全是为了杀你而来,他们是真的不想让这些鬼众出现,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
石川文就把比壑忍众成立的由来,以及自己家族与那把妖刀的渊源全都和盘托出。沈琰根据自己的回忆与他的诉说对照了一遍,大致可以判断出他说的并不是假话。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比壑忍的第一代忍头也算是你们石川家的祖先。”
石川向前一哈腰:“是的沈君,摧毁妖刀蛭丸也是我们家族的第一使命!”
沈琰捏着下巴寻思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长叹了一声:“唉,要是这样的话,石川家主你的处境会变得很难堪啊,估计石川祖先的遗愿可能永远都不会完成了”
听着沈琰的话语,石川的脸色一变:“怎么会?沈君请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石川家一定会摧毁蛭丸的”
沈琰轻笑一声:“这样吧,如果我说完的话你要是能反驳,这些遗体你带走。比壑忍的消息我也不要了怎么样?”
他的话语让在座的其他人都看向了他,一脸的不解,只有熟悉他的吕仁,知道他又准备开始坑人了。
“您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沈琰抿了一口茶眼神不错的盯着他:“其因有三,第一你们武士集团现在就像去了势的太监,只剩下部分贵族在支撑你们在国内的地位。而你们的天皇需要一把刀来打开局面,他的下一步会选择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还是被你们视如恶鬼的比壑忍?”
石川文紧锁眉头想反驳却没找到什么好的理由。
“第二,你也说了比壑忍自从百年前被天皇下令封进深山之内,他们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解封机会。人都是有欲望的,对你来说毁掉蛭丸是你们家族的使命,是你一生的夙愿。而对他们来说光明正大的行走于世,也是他们百年来的夙愿。所以他们一定会替你们的军方玩命的侵略!到时候你想摧毁蛭丸,军方会如你所愿么?”
“还有第三点,一旦战局逆转倭国战败,比壑忍见不到成功的希望,你说这群心里没有任何信仰的比壑忍还会回到倭国么?他们一定会在华夏隐匿下来,华夏何其之大隐藏起来谁能找到,你说你还有成功的希望么?”
沈琰的话语就像三支利箭,深深的扎入石川文的心中,再看他仿佛像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好半晌他才恢复点精神,语气十分失落:“沈君,难道我们真的无法阻止比壑忍,无法摧毁掉蛭丸么?”
沈琰慢慢的站起身,来来回回的转悠着。
“石川家主,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摧毁不摧毁那把破刀从来不在我考虑的范围。至于比壑忍嘛,我沈琰能斩你倭国武士就能驱散你们的恶鬼!就算我失败了那也还有后来人”
“或者我可以变通一种方法,帮助比壑忍行走在阳光之下,反正他们也不在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且百年前他们遭遇了这一脉天皇的背叛,他们会不会心中有恨?”
沈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释放出一道精光对石川说着:“石川家主您说我策反他们,许诺他们只要帮助我打赢这场战争,我就帮他们留在华夏这个办法怎么样?”
石川听完以后站起身来发了疯一样的嘶吼着。
“不!不!沈君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你根本不了解蛭丸,也不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恶鬼!您不能和他们合作!!”
现在时间刚过十点左右,阳光还有些刺眼,沈琰伸出手让阳光从指缝间洒进,转过身背对着石川语气懒散。
“可是石川家主,我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从立场来说几个月之前武士还是我的敌人,我为什么不能选择我的合作伙伴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石川努力的想找着语言来反驳,可想了半晌似乎自己真的没什么能让沈琰满意。
“扑通!”
石川文跪倒在了沈琰身后,双手交叉把头埋到了手上。
“沈君!求您帮帮我!只要能摧毁蛭丸、摧毁掉妖刀,石川愿意付出一切!”
背对着他的沈琰嘴角微微勾起,在座的两人和澄真看的是目瞪狗呆,不敢相信沈琰的一张嘴竟然把石川说的失魂落魄。
一旁的吕仁心中暗笑:“还得是队长的这张嘴,所有人都知道队长的修为高深,可极少数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队长的这张嘴是能通天的!”
沈琰转过身来表情有些为难,赶忙搀扶起石川:“石川家主,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石川文依然跪在地上,一旁他的儿子石川信见父亲不肯起也跪倒在旁边。
“沈叔父,您就答应父亲,您需要的任何石川家都愿意奉献出来!”
跟着石川家主而来的八名弟子也都跟着跪倒在地。
沈琰轻叹了两声:“唉,石川家主您起来吧,我答应了谁让我们是朋友呢,我还要给刘掌柜和三泉馆主这个面子,我答应了!”
听到沈琰答应下来,石川文缓缓的抬起头来:“谢谢您沈君,您的恩情石川家永世不忘!您永远都是我们石川家最尊贵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咱们就别这么见外,来一起喝茶”
沈琰给他扶起来让到了座位之上,两人的茶杯都空着,沈琰轻咳一声示意澄真倒茶。
澄真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给几人添茶。刚才的一幕对于他来说太过震撼。本来他都做好硬抢比壑忍信息的准备了。
可沈琰三言两语就把局势逆转。一瞬间他仿佛找到了自己卡在逆生上的原因。变通变通,不会变死卡在一点上永远这条路不会通。
石川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本子双手递给沈琰:“沈君,这是关于比壑忍的信息,回去我会将更加详细的整理出来请您收下。您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石川家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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