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走?你要去哪?”齐牧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
“其实想想,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恋了,欠的钱你也替我攒够了,父母也有了新的家庭,谁还记得我啊。”
齐牧忙劝道:“还有我们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姜情抬起头,眼中满是温情,“我害怕分别,也害怕别人留给我的背影,所以这次,我想先走了。”
说完后又随意的挥了挥手,装作不在乎地道:“嗨,我也就是说一声,什么时候走还没确定呢,辛苦柏天师给我选个黄道吉日,让我下辈子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
姜情穿墙走了,徒留齐牧和柏长生面面相觑,齐牧问:“她是认真的吗?”
“不论她是不是认真的,我们都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齐牧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可是,我不希望她走。”
明明他们已经这么熟悉了,明明已经是朋友了,为什么还想着离开呢?先是魏雪雁,再是姜情,他也不习惯分别。
“他们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能停留这么久,已经是偷来的日子了,你身边的这些人,这些魂,总有要离开的一天,齐牧,人生就是不断做减法的过程,不论你是否习惯。”
“我知道,就是心里有些难受。”
柏长生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今晚吃火锅会不会让你好受一点?”
齐牧噗嗤一声笑了,轻拍了他一下,“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们可以点两份毛肚。”
二人打趣一番,才将那股淡淡的离别情绪驱赶。
……
安顿好鬼屋的常规事务,齐牧和柏长生再次返回柏家老宅。
这次回去没告诉柏妈妈,二人在老宅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依然一无所获,二人都有些气馁,最后还是柏长生率先放弃了,“算了,回家吧。”
“不找了吗?”齐牧盯着房顶看,“我们房顶上还没看呢。”
想起很多古装剧里演的,把东西藏在房梁上面很难被发现,现在建的房子都没梁了,也少了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柏家老宅是平房,说不定还真能在上面找着什么。
“那如果还找不到呢?”
齐牧指了指地,“那咱再把地刨了?”
他说这话底气有些不足,想想就觉得不太现实。
“不找了,说不定在某个不经意间线索就出来了。”
二人灰头土脸的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洗个痛快澡。
齐牧先去洗,半个小时以后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就见柏长生坐在沙发上皱眉看着手机。
“我好了,你去洗吧,这是看什么呢?一脸严肃。”
柏长生将手机递给他,“你看这条新闻。”
是他们当地主流新闻媒体发布的信息,是多行业多部门联合行动的安全生产大检查,新闻上说,近期很多养老院出现老年人意外死亡的状况,而魏雪雁爷爷奶奶之前住的养老院也在检查名单里。
养老院本来就是很多老年人的终点,去世几个人也是正常,可经历了魏雪雁家人的事情后,他们没法把它当作是意外来看待。
齐牧有些担心的放下手机,问道:“这件事你打算管吗?”
“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和我爸是否有关。”
齐牧走过去握紧他的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陪你一起。”
柏长生去洗澡了,齐牧静下心来,开始练习画符。
最近事多,道术修炼上有些懈怠了,如果想要陪柏长生出生入死,首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能拖他后腿。
说是陪他一起,可若是自己没有能力,遇到危险还得他时时照应,那不是陪他,而是害他。
柏长生一洗完澡出来,迎面打着旋飞过来一张符纸,柏长生侧头避过,没想到符纸也在空中转了个弯儿,朝着他的额头飞去。
柏长生没再躲,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啪地一声轻响,符纸贴在了他还带着湿气的额头上。
“哈哈哈哈,我成功啦!”齐牧在一旁激动的大喊大叫。
柏长生无奈的取下符纸,道:“闹什么?”
“你都不夸我会飞符纸了吗?”
齐牧在他面前甩了甩手腕,“嘿,我刚刚找着感觉了,得靠手腕,咒语和信念才能让符纸飞起来。”
“呵呵,你很有天赋。”
齐牧面无表情地回道:“天赋二字在你面前就不要提了,像个笑话一样。”
孩子有了进步给予适当的鼓励是很好的正向激励手段,柏长生没有吝啬,两只手掐住他的腰向上一提,“哇,你好厉害,进步好大,想要什么奖励我都满足你。”
齐牧被他抱的猝不及防,原本身上就穿了件睡袍,经他这么一折腾,袍带略松,隐隐露出些许春光。
柏长生眼神鬼使神差的向下一扫,抬起头来看他,眼神意味深长,“哦,原来是想要这个!”
说完将他向床上一甩,身体紧跟着压了上来。
齐牧忙伸手推拒,“喂,你被夺舍了吗?不管你是谁,把正常的柏长生还给我。”
柏长生闷笑两声,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惊的齐牧叫了一声。
“做的不错,下次再练练驱鬼符和调兵遣将符。”
柏长生说完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徒留齐牧一个人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这,这就完了?”
柏长生当作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扭头问道:“怎么?我夸赞你的方式不对吗?”
齐牧闭了闭眼,呼出肺里的浊气,再睁眼时,眼神带着几分幽怨,“哼,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算了吧,不情不愿的。”
齐牧忙道:“哪有?”
那叫欲拒还迎懂不懂,一点情趣都没有。
齐牧耳根已经红了,柏长生越看他越是可爱,凑过去揉了揉他的耳尖,“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打早的火车,就不折腾了,乖。”
“哼,说的我有多想似的,睡觉!”
柏长生笑了笑,不再理他,等他擦干了头发,齐牧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了。
柏长生在床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好久,直至确认他睡着了,才从兜里摸出一把小刀,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两指蘸着血液凌空画符,符咒成型,向着齐牧的后背推去,直至完全隐入他的身体。
齐牧睡的毫无察觉。
符咒与他身体融合,柏长生微微松了口气,脸上恢复以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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