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说对了给你一些奖励吧。”匠贩这话说得随心所欲。
“三番不休。”巴东这个时候开口了。
“对,巴东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其实我当时听到这歌谣的时候就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匠贩的报复必定要超过三次,如果只是杀人,哪有人能被杀三次。后面我想到,比起把一个人杀了,还有什么更加残忍的报复吗?”亚力说道。
“因为杀人对一个人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而每次报复完却留下一口气,让他逃,之后又来一次,来两次,来三次,这人永远活在这种恐惧之中。对这人来说岂不是生不如死。所以他下的毒,不会让我直接死去,而是让我生不如死。”巴东说完眼睛盯着匠贩。
匠贩倒是安静地听着,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之后才缓缓说道:“不错,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不错,没想到你也不是呆子,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们一些提示好了。你们这样尝下去也未必能付给我报酬,我就帮帮你们。”
“什么意思?”亚力停了下来,看向匠贩。
“你们看过海吗?知道海是什么吗?”匠贩问道。
“当然看过,我在中原长大的时候,离海边很近的。海不就是一滩看不到尽头的水吗?”亚力说道。
“海有十相,其三。余水入中,皆失其名。”匠贩说完,就退到箱子旁边,靠着箱子开始睡觉了。
“余水入中,皆失其名。余水入中,皆失其名......”亚力不断重复道。
“亚力,怎么回事?这会不会也是糊弄咱们的。”巴东说道。
“你如果没看过海,可能很难理解,匠贩老爷子说的这句话倒是不难理解。”亚力说道。
“海,海不就是比湖泊还大的池塘吗?”巴东一脸迷惑的看着亚力。
“不,你有机会去看看就知道了,不管湖泊还是池塘虽然都是水,而海是另外一类东西,面对海你是看不到边界的,不止看不到,你就算坐上船,经历了数月之久,你也看不到边界。”亚力说道。
“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巴东问道。
“怎么说呢?你知道河、江、湖的区别吗?”亚力问道。
“比池塘还大的不就是湖吗?横着的就是河流,江嘛......”巴东说道。
“大差不差吧,当你看到海之后,这些都不重要了。余水指的就是除了海之外你看到的其他水域,当它们汇聚到大海当中,不管是江、河、湖,都会丧失他们本来的名字。你分不分的清也不重要了,在你面前的只有海。”亚力说道。
“懂了,可这个和这些小吃以及匠贩找我们要的报酬有啥关系?你这越说我越不懂了。本来我只要一样样尝试,找出不好吃的地方就行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去试。算了,我不想了,我本来就不知道,你慢慢想吧,我还是继续尝试了,起码能有点进展。”巴东说道。
而这些话亚力都没有听进去,他不停思考着那八个字,之前他这么尝试下来,真的除了觉得好吃,他找不到任何缺点,他最初以为只要多试几个,总有什么小吃是他接受不了的,那就是他的答案了。毕竟他觉得吃是一件非常主观的事情,有些东西这个人觉得好吃,另外的人却不能下口的,比比皆是。可他却又觉得,有些东西你真的最多只能说自己不喜欢吃,却很难去说这东西不好吃,难吃。他原本只想通过大量品尝,找到某个不好吃的东西,可他试了这么久,却发现,真的,这每一项小吃,平心而论,都很难说它难吃。而餐布上剩下的小吃还有很多,如果这里面真的存在不好吃的东西,那他真的和大海捞针无异了。大海捞针,大海捞针啊。
亚力迅速在餐布上找着什么,却完全没有品尝,只是一样一样的看着。突然他听到巴东开口了。
“老爷子,起来了,起来了,我知道了。”巴东大声喊道。
匠贩先是睁眼看了一下餐布,接着说道:“不错嘛,那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亚力也十分惊讶,可他仍然在剩余的小吃中搜寻着。
“我可没说,我知道你那句不明所以的话是啥意思。我是说我可以给你报酬了。”巴东说道。
“不错,可你别想着糊弄我。你说说,你觉得那样小吃不好吃了。”匠贩慢慢的走了过来。
“就是这个,你这里所有东西我都一口一个吃着,都觉得很好吃,只有这个,我看到就只咬了一小口,我就知道,这东西有问题。”巴东说道。
亚力有些惊讶,一眼看过去,他手中有一小块浅棕色的糕点,可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羊肝饼啊,别的不挑,你偏偏挑羊肝饼,哈哈哈哈,行,我看看你的报酬怎么样。”匠贩说道。
“这个可以更好吃,你这个羊肝饼有轻微的膻味和血腥味,尽管用竹叶蒸过了,可还是有轻微的味道残留,导致羊味并不够。”巴东说道。
“哈哈哈哈,我以为你要说什么?羊的味道不就是膻味嘛?何况你都说了,说明你也吃到竹叶的香味了。你何必还偏要说这羊味不够?又说有膻味,又说羊味不够,你这不是矛盾吗?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这羊肝饼我可是花了大功夫的。”匠贩说道。
“羊的确是有独特的羊味的,可我从不觉得那味道是膻味。我说过,这羊肝饼可以更好吃,只要你血放干净了。”巴东说道。
“笑话,这羊肝饼,我宰羊之时,把羊倒吊,抹脖子之后,血液直接往下流干,我才动手取羊肝。连羊身上都未曾沾满羊血,何来的血没放干。”匠贩说道。
“哈哈哈哈哈,你连放血都不会,还说这羊肝饼花了心思。我就好心告诉你,放血不应该直接抹脖子,你应该直接从羊胸腔肋骨下划开一个小口子,把手伸进去,伸到羊胸腔中一块跳动的脏器后方,摸到一根软管,直接扯断之后,这样所大量的血都会喷涌而出,全都排在胸腔内。这样放血才放得干净。比你那样抹脖子好多了。你不信试试,这样放血之后,羊肝饼才会没有血腥味,自身羊味也会更足。”巴东说起来气势十足,好像在说什么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东西,实际上这确实是他七岁就知道的东西。
匠贩愣住了,他低着头好像想着什么。过了一阵才说道:“这办法好啊,这个办法是真好啊,居然能想到直接通过撕裂羊心脏的主经脉来放血,我得赶快记录下来。”说罢,匠贩直接拿出纸笔,开始记录,时不时还问巴东一些细节。
匠贩记录完毕,拍着巴东肩膀说道:“这报酬给的太多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名医之后吗?”
“什么啊,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心脏、经脉。我就是牧民的孩子,这些,我七岁杀第一头羊的时候就知道了。”巴东说着还有些不耐烦。
匠贩一脸表情极不自然,随后笑道:“哈哈哈哈哈,也对也对,你们自然更了解羊。看来你并没有忘掉自己是谁。”
亚力听到最后这句话,突然抬头好像明白了什么,很快他迅速找到一枚小颗水果,剥开,轻微尝试之后,立刻站了起来。
“我也找到了。”亚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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