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休想,是不是她对自己的外貌不自信,不希望自己的照片上杂志啊?
于是他特地夸张地指着图说:“呦,专业相机就是不一样嘿,你这张照片拍得可真好,眼睛显大,脸蛋显瘦,个子显高,应该跟他们要来,放大了装镜框里裱起来挂你家客厅!”
他还以为这么一说,小芳就该乐呵了,但是并没有。
“拍得好不好倒是次要的。”
“那你是担心熟人看见?”
“别人我倒不担心,我就担心一个人看见。”
曲南休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释擎风!”
平时大大咧咧的小芳,一听到这个名字,少有地露出了少女怀春特有的那种娇羞。
不论多么平凡的一张脸,都会因为这抹羞涩的红霞,变得惹人目光流连。
曲南休看呆半分钟:“这哥们儿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以后有机会,我帮你劝劝他怎么样?”
“用不着,”小芳不屑地一昂头,“我师父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个志坚如磐石的人,要是你一劝他就改变主意了,那他还是他么?我就喜欢他本来的样子。”
曲南休听了吃惊不小。
以他对女人不多的了解,以为女人都是理想主义者,整天琢磨着用自己的力量改变男人,把男人改造成她们想要的样子呢。
更可怕的是,有一次他在走廊里,无意中听见几个女同事聊天,其中一个说,完美的婚姻应该是——让老公生活在地狱里,却感觉好像在天堂!
当时曲南休腿就软了,心想这帮姐姐可真狠呐,咱家霓霓应该不会这样吧?
今天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还有小芳这么大度的一种类型——宁可对方不爱自己,也不要对方因为自己而做出改变。
恐怕任何一个男子听了这话,都会受用无穷吧。
“小芳,我发现你这妹子不一般,越相处,就发现你越多的优点。”
小芳得意洋洋:“切,少来,马屁拍得再好,姐也不给你涨工资。”
“哈哈哈,我给你涨行不?真的,刚才你那话说得特有水平,如果我是那个释擎风,估计我都要动凡心了。”
“嘿嘿嘿,什么凡心啊,他又不是神仙。”
小芳笑得露出两颗可爱的兔门牙。
可惜对她来说,男神释擎风比神仙还高冷、还可望而不可及呢,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掏出钱包看两眼了。
她的钱包里有一张释擎风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面容刚毅,目光炯炯,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
那是以前跟他学东西时,小芳趁他不备偷偷拿了一张他的证件照。
虽然知道拿人家东西不好,可是谁让她爱师父爱得不行呢?
要跟他合影又不同意,总得给人一个方法解解相思之渴吧?
大不了还他一张自己的玉照喽——如果他肯收的话,可惜男神肯定会冷冷地说:“把自己的东西收好。”
不过小芳很清楚,看似冰冷的男神其实并不是不近人情之人,相反,还是一位非常有情之人。
他虽然近些年来不近女色,但是对父母孝顺有加,还常常问他们这些弟子,回家看父母的时候,有没有亲手为父母洗脚呢。
小芳抬头看看天,虽然有雾霾,但是想到自己和男神同在这一片天空下,逢年过节还可以问候一声,就觉得蛮幸福了。
眼看着脑云天公司渐渐走上正轨,医院这边近期也完成了几件棘手的工作,程诗万决定履行自己对年迈父母的承诺,拿出几个月时间,陪老两口出国旅游。
父母年龄越来越大,再不去,怕是以后就没机会了,他可不想将来靠后悔药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他还有一个考虑,认为儿子程六朝已经有能力接管医院了,先代理几个月锻炼一下吧。
程六朝从小就看爸爸打理几千人的医院,后来又到哈佛系统地进行学习。
他性格沉稳、看问题全面、待人接物有度、没有不良嗜好,这些使他在众多同学中脱颖而出,成为教授最看好的几个高才生之一。
程六朝平时虽然听的比说的多,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对于如何当一个掌门人,他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于是,程六朝和曲南休这两个昔日的生物学同窗,不知不觉中,竟比肩奋斗在两个公司的最高管理岗位上!
很多人觉得,当大老板多好,既有面子,收入又高,所有员工见了你都得毕恭毕敬低头哈腰,简直就是男人奋斗的最高境界啊!
然而凡事有利就有弊。
在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上,他俩感受到的压力远远大于荣誉。
说实话,程诗万对儿子的信心,还不如对曲南休的信心大。
这两个小伙子都很聪明,心眼儿也都不错,就是性格不太一样。
儿子六朝,性格更加老成;而曲南休则更有亲和力。但他俩有个本质的区别,那就是六朝是标准的富二代,而小曲是穷孩子出身。
近年来,富二代群体的负面新闻不断,引起人们的强烈反感,造成社会仇富情绪弥漫。
许多人认为,都能让鬼推磨了,有钱还愁个啥玩意儿?
但心理学家说了,家庭越富裕,孩子承受挫折的能力则越差。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能帮助对抗心理压力。
然而,物质财富本身就能够产生压力,因为富有会招惹别人的嫉妒,无形中令富二代受到孤立,影响到他们的情感发育,所以他们在情感表达上总是有所保留,常常与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有钱不一定活得开心,富二代无法享受普通人通过不断努力而收获的成就感,比如普通人经过打拼之后,淘到人生第一桶金的喜悦。
因为富二代们一出娘胎,家里就已经有好几座金山了。
程诗万曾这样评价自己的儿子:“他看着挺老成,其实是没遇上过什么事。将来要真有什么事,我拿不准他是否承受得了。”
考验程六朝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程诗万刚去旅游了几天,医院就出事了。
那天,一个十岁男孩小亮出现了咳嗽发烧症状,一条腿还有些疼。到程氏私立医院来检查,成功挂了汪力医生的号。
就在他们进门前的两分钟,当班医生汪力接了一个电话,说是自己的女儿在学校上着上着课突然晕倒了,正在医务室检查,有必要的话会送医院,让父母赶紧过去。
汪力听了心急如焚,起身拿外套想走。
偏这时候,小亮和妈妈推门进来了。
汪力解释了一下,说自己有急事需要离开,可以由护士安排他们等另一位医生。
但小亮的妈妈坚持说,我们挂的就是你的号,都等半天了,凭什么让我们再等啊?
看患者母亲来势汹汹,他不想惹事,无奈汪力决定看完这个小病号再走。
根据经验,他认为小亮问题不大,不过是感冒发烧加肌肉拉伤,于是匆匆开了止痛发烧药,嘱咐好药量,让孩子回家休息。
可是当天晚上,小亮的病情急转直下,不断冒汗,半夜被急救车拉到了儿童医院。
次日确诊为感染侵袭性A族链球菌,需要立即抢救及手术。
折腾了两天,最后切除了肢体上的坏死组织、部分肌腱和肌肉,才得以保全四肢和性命。
小亮是家里的独子,父母经营着帝都几乎是规模最大的一家包装公司,不差钱儿,为人处世上也从来不吃亏。
这次吃了个大亏,孩子遭了天大的罪,岂能善罢甘休?
他们一纸诉状告到了法院,连汪力大夫带程氏私立医院,扬言不告得他们倾家荡产决不罢休!
程六朝新官上任,还没三把火呢,就遇到这么大个医疗事故,十分触霉头。
他知道,汪力大夫在程氏医院已经工作了十年,一直兢兢业业,跟同事相处愉快。光父亲和病患的亲口夸赞,程六朝就听了不下二十次。
遇到了这样的事,汪大夫已经停职,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一定很大。
自己既要稳住病患家属,又应该顾忌汪大夫的情绪,不然会令其他医护人员寒心。
程六朝给父亲程诗万打了个电话,想要听听他的指示,可是老爸正带着爷爷奶奶在法国香榭丽舍大道购物。
电话那头老爸的声音兴高采烈:“早就听说巴黎是场流动的盛宴,果然名不虚传啊!没想到你奶奶居然爱吃马卡龙,而且专挑粉红色的!”
然后传来奶奶的声音:“巴黎可好啦!六朝,你喜欢什么?黛比那姑娘喜欢什么?奶奶买给你们。”
程六朝强忍住内心的波涛说:“我们什么都不需要,爷爷奶奶,你们好好玩。”
“六朝,医院没什么事吧?”
“一切都好,爸你放心吧。”
说完这几个字,程六朝默默挂了电话。
老爸不是总说自己没吃过苦,受不了挫折么?
长辈们好不容易出去旅游一次,他决定不扫他们的兴,所有的问题自己扛下来,争取等他们回来,给父亲交一份令他满意的答卷。
其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程诗万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就算消息还没有上媒体,他也已从自己在医院的亲信那里听闻了此事,他没有一个小时不在关注着医院的局势和儿子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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