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地甲卫传来消息,秦国贞武帝派兵攻打赵国。
早在十年前秦国那位太子亲自带兵征讨赵国之时,赵国已经是岌岌可危,后来琅玡王氏同茅田王氏联合谋害秦国太子,致使太子战死沙场,尸身被敌军虏获,赵军趁机要挟秦国,贞武帝痛失爱子,秦国痛失储君,又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尸身被敌军糟蹋,是以同意了赵国的要求,赵国将太子尸身归还秦国,而秦国也当退兵。
赵国也因此得获一线生机,残喘至今。
如今先太子战死一事已经真相大白,当年的主谋也都尽数伏法,贞武帝腾出手来自然是要收拾赵国的。
此时正值腊月,赵国正是天寒地冻,近些年来,赵国虽然经过休养生息,但这几代君主愈发无能,国家沉疴已久,积重难返。
秦军带着愤意、气势汹汹而来,赵国又如何是对手。
果然,还未等过这个年,萧璇便收到消息,赵军节节败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连失六座城池。
东宫。
萧璇刚上完早朝回来,未等回后殿换下朝服,就听见张公公过来禀报两位国公爷带着世子在议事房求见。
萧璇要拉着衣袍系带的手一松,吩咐道:“走吧,先去见见两位国公爷。”
“是,殿下。”
议事阁中,烧着地龙,屋子里暖洋洋的。
信国公李炳义和镇国公元景武将出身,在里面坐了会便觉得有些热意。
“皇太女殿下到。”太监传唱道。
殿中的几人旋即站起身,看向自殿外踏入的人。萧璇径直走到上首的位置。
“臣参见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萧璇抬手虚扶了下,“平身。”
“谢殿下。”几人站了起来。
萧璇看向殿下站着的几人,问道:“二位国公爷可是有什么要事要禀奏的?”
不怪萧璇这么问,方才在早朝上已经议过秦赵两国的战事了,现下信国公几人过来求见,必定是有要事。
镇国公元景同信国公李炳义两人对视了一眼,镇国公朝萧璇拱手,开口说道:“启禀殿下,老臣今日过来确有要事要禀奏。”
萧璇右手一摆,“镇国公请讲。”
镇国公见状也娓娓道来:“殿下,如今秦国与赵国之战已现分晓,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世上便再无赵国,而秦国吞并了赵国,同在秦国北边的燕国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届时,秦国拿下赵国,再一举攻下燕国,其他四国如何能与秦国抗衡。
而秦国经此一役,士气大振,北地再无隐患,目光便会投向南方,我楚国乃是南方诸国之中实力最强,纵有陛下与贞武帝当年订下的盟约在,也难保我楚国不会首当其冲。
更何况,其余三国各怀野心,怕只怕我楚国到时候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萧璇听着镇国公的话,若有所思,片刻后,又抬头看向镇国公,问道:“镇国公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镇国公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殿下,七国纷争由来已久,历经两百余年,如今秦国势大,其余诸国未有抗衡之力,楚国夹杂其中,未免遭灭国之祸,我楚国需早做打算。”
萧璇闻言挑眉:“镇国公的意思是想让孤撕毁盟约,挥兵北上?”
镇国公摇头:“非也,殿下误会了。”
“哦?”萧璇饶有兴趣的等着他的回答。
“殿下,秦国如今正忙着对付北边诸国,眼下无暇顾忌南边,况且与我楚国又有盟约在,两位陛下顾念先后和殿下,想要撕毁两国盟约并没有那么容易。
但这在其他几国眼中,未尝不是眼中刺,若是其他三国联手攻打楚国,我楚国难以应付。既如此,何不先行一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镇国公两眼放光,仿佛其他几国是块美味的肥肉。
信国公上前附和道:“殿下,镇国公说的不错,与其等着其他几国结成盟友对付咱们,不如咱们抢占先机,将他们拿下,到时候就算秦国拿下北边诸国,咱们也不怕。”
萧璇略微思索,点头说道:“二位说得有道理,只是咱们如今师出无名,若是贸然出兵,只怕会让天下人觉得咱们是在恃强凌弱,到时候非但不能服众,反而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忌惮和反感。让他们名正言顺的抱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位国公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信国公李炳义看了李怀霖一眼,对方会意,站出来朝萧璇拱手行礼,说道:“殿下无需担心,臣近些时日派出去跟踪夏侯太子的人爷也查到了一些线索,原来那位夏侯太子自从去年年底就时常暗中与各国的重臣往来,而咱们这边联系的最频繁的当属如今举族流放的茅田王氏。
昨日臣的人截获两封密信,这信原是要送到庆阳长公主府和显郡王府上的。殿下请看。”
李怀霖说着从衣袖处掏出两封密信,双手递上。
汀梅走下去接过吗,递给萧璇。
萧璇打开其中一封,应当是写给庆阳长公主府的,确切地说,是给庆阳长公主府的那位王世子妃。
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大致就是描述了王氏一族流放边境的艰辛,借此引起王氏对萧璇这位皇太女和陛下的不满,甚至还利诱王氏,只要她愿意同夏国里应外合,夏侯淳可以给予更胜于从前王氏一族的尊荣。
萧璇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冷笑一声,另一封给显郡王府的信都不用看,她大概能猜到里面写了什么。
李怀霖上前一步提议道:“殿下,既然这夏侯淳如此不安分,咱们何不将计就计,他不是要让显郡王府和庆阳长公主府同他里应外合吗,那咱们就帮他一把。”
至于怎么帮,在场的人大概都猜到了。
萧璇笑了笑:“如此,就按怀霖说的做,希望这位夏侯太子可不要让孤失望才好。”
萧璇同几位大臣在议事房商议了两个时辰,两位国公爷才向皇太女告退。
两位世子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走了出去。
李怀霖同元承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都看明白了对方的眼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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