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妃的人选没过几日,已经定了下来。
已经让礼部那边到太孙妃家中宣旨了。
太极宫里,祖孙二人正坐在榻上对弈。
此时天气越发的炎热,宫里也已经安置上了冰盆,只是贞武帝到底年纪摆在那,不好贪凉,冰盆也只是放在角落里,再由宫人拿着大屏扇对着冰盆扇风,好让这点冰发挥最的效用。
祖孙二人都是从军营里待过的,自然不会对这点小事在意。
贞武帝左手执黑棋,拇指和食指轻捻着,思考了良久,才在棋盘上落定。
“南家那丫头,虽是出自怀南伯府,并不受宠,她那个父亲也是个不堪大用的,出身虽是低了些,但她有个得力的舅父。
庄溪南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身后也没有家族倚仗,仅凭一介白身便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华儿可放心用。”
姬华点头,旋即也在方才贞武帝的黑子旁边落下一个白子、
“孙儿明白祖父的用心,这庄溪南尚未婚配,膝下也没有子嗣,而他自己也因着旧年之事,与亲族并不亲近,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就是庄氏母女了。”
贞武都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待南氏入了东宫,你就算不喜这个正妻,看在庄溪南的面上,该给她太孙妃的尊荣和体面也不能少。”
“孙儿知道。”
姬华如今已经定下了太孙妃人选,但其实这会心里也没有太多男女情情爱爱的事。他这个太孙才当了多久,外有其他诸国虎视眈眈,内有叔伯各怀鬼胎,哪有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些儿女情长。
皇祖父如今年迈,家国重担全落在他的身上,儿戏不得。
这南氏他那日瞧着,落落大方,人有些冷淡,想来日后进了东宫也能安分守己,做好这个太孙妃。
而他心中想着的太孙妃,此刻正在正院里,陪着庄氏说话。
“姐姐,你随我回勇毅侯府吧,怀南侯府上下分明不将你母女二人放在眼里,就连一个妾室也敢到正室的院子里随意辱骂你这个正妻。这怀南侯府的根是烂透了。”
庄溪南一想到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眼里凶光毕露。
就在一刻钟前,林姨娘带着一帮子丫鬟仆妇,气势汹汹的朝正院走来,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正室娘子上门要抓了那起子媚惑主君的玩意儿那。
在看他姐姐这里,门口就几个看守的家丁,见那贱婢来了,也不阻拦,任由林姨娘带着人进来四处打砸。
“庄氏,你个贱人,竟敢让你的弟弟在宫中贵人面前胡言乱语,害的香儿在陛下和太孙面前失仪,你和南怀浅这个小贱蹄子是要毁了我的香儿啊。”
林姨娘边骂边朝着庄氏冲了上来,双手死死抓住庄氏的衣襟,一手撕扯着她的头发。
而边上除了一个老妇拼命的将她拉扯开,其余人则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
幸好没过多久,南怀浅就带着前来探望的庄溪南过来看望庄氏,正好就看到了林姨娘肆意辱骂殴打她母亲/姐姐的场景。
南怀浅见状一双杏眸泛红,就要上前去帮忙母亲,可她身旁的庄溪南比她更快一步,一个跨步上前,大臂一挥,就将林姨娘拉开,庄氏也因此的意解救。
而林姨娘因为方才那股大力的惯性,朝着前面倒去,正巧就磕在旁边的圈椅扶手上。
疼的林姨娘痛呼一声。
她带来的丫鬟,见自家主子磕到,连忙过去查看,没曾想竟看到林姨娘左侧额头上撞出一个大包,这大包还有些隐隐渗出血色。
庄溪南和南怀浅将庄氏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她只是衣衫和头发有些乱,倒没受什么伤。
不由得松了口气。
南怀浅扶着母亲在圈椅上坐下,这才恨恨得看向那边的林姨娘。
刚要出声质问,就见他那好父亲急匆匆的赶来。
"怎么了这是,柔儿怎么也在这?”怀南伯是听管家禀报说勇毅侯过来了,他起初还有些想不出来这个勇毅侯是何人,怎么会来他府上呢。
管家提醒他是夫人的那位弟弟,如今在北地立了大功回京,被陛下封为勇毅侯。
也不怪这怀南侯不知道这事,实在是他虽然从他的父亲手上继承了这个爵位,但他自身又没有功名在身,也无什么能力,身上也无一官半职。成日里流连声色声色场所,或是与一些狐朋狗友走鸡斗狗。
自然不会知道朝中的大事。
不过一想到这个勇毅侯居然是自己的小舅子,怀南侯有些心慌。
毕竟,当年他这个小舅子葬身火海的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待问清这个死而复生的小舅子人在何处后,便着急忙慌得赶了过来。
就见到了他得柔儿正趴在地上,呜呜得哭着。梨花带雨得,好不叫人心疼,只是这会见到它头上有个泛红发紫得的大包,在配上她此时这副神态,,就显得有些瘆人了。
林姨娘一听,抬头看去,见是自家老爷来了,连忙爬过去,拉住他的裤脚,“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夫人先是纵容大小姐在陛下面前污蔑陷害香儿,妾不过是想来讨个公道,竟被夫人的弟弟弄成这样,老爷啊,夫人这是不想让我们母女活了啊。”
林姨娘朝怀南伯哭诉着。好似真的是庄氏容不下她们母女一般。
怀南侯一听,正要朝庄氏发怒,眼睛一瞥,就看到了庄氏身前站着的高大男子。
怀南侯一眼就认出庄溪南,这个庄氏的胞弟,他的小舅子。
刚要出声打个招呼。
就见庄溪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着他冷哼了一声。
“怎么?你不会听了这个贱婢的话,想要揍我姐姐吧。”
怀南侯正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此刻看着这个十几年没见面的小舅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急忙改口道:“小舅子你误会了,我好歹是个伯爷身份,,哪能干出这等殴打发妻的行径,岂不是叫人骂死。”
庄溪南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他。
“你还记得你是个伯爷呢,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否则,又怎么会作出这等宠妾灭妻的事情来,平白惹人笑话,你这脸皮厚的都快赶上北地的城墙了,也会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庄溪南嗤笑道。
怀南侯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不过如今他畏庄溪南的气势,还有他勇毅侯的身份,也只好赔笑道。“小舅子你多年不在京城,自然不知道你姐姐善妒,容不下姨娘和她的孩子们,这么多年了,你姐姐也没给我们南家生下儿子,我没有修休掉她已经是极为宽宏大量了。你看,她都敢当着你的面打妾室了。”
怀南伯还抬手指了指林姨娘。
“呵,你府中这么多姬妾和庶出的女儿,你说我姐姐善妒,我若是善妒,你怕是只有绵绵这个女儿,还有,你还有脸说我姐姐没给你南家生下儿子,这难道不是你自个的问题们,你们怀南伯府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你这么多的姬妾才会一个儿子都没有。”
庄溪南毒蛇的道。
这算是戳到怀南侯的痛脚了,可他也疑心庄溪南是否察觉到了什么,手指了他,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看向一直站在庄氏旁边 的南怀浅。
“你这个死丫头,被你母亲教坏了,在宫中害的香儿被陛下责罚,如今还敢纵着你母亲欺压姨娘,这就是你身为帝女的作风?”
南怀浅早已经对这个父亲失望了,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脏水泼给她和母亲,若非是舅舅在这里,只怕她们母女俩又会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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