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陛下遇刺!”
在皇帝和华怜面面相觑,一眼万年的片刻,阿威当即呼喊御前侍卫前来护驾。
威德则一个旋身飞落在假山上,半蹲着摸了摸滚石残留的痕迹。
这样的痕迹,不像是自然脱落,倒像是人为的......
威德相信自己的判断,目光也沉了下去。
能如此精准控制落石砸在皇帝身上的,在场的只有他那两个手下。
皇帝盯着华怜看了很久,直到侍卫要搀扶着他离开,才拧眉问了华怜一句:“朕可是从前与你见过?”
华怜缓缓眨了眨眼,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倒是阿威似乎才发现华怜的处境,一个侧步踏入华怜身前,面朝皇帝单膝跪地道:“卑职护驾不周,望陛下责罚!”
华怜深深看了阿威一眼,侧掀裙摆刚要同样下跪请罪,皇帝却大手一挥,免了二人的礼。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内心深处非常抗拒阿威身后那人朝他下跪。
不等皇帝开口,威德面色如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手指微动:“来人,将他们二人拿下。”
威德大将军发话,众护卫顿时将华怜和阿威围在其中,防止他们逃跑。
皇帝面露诧异,问威德:“爱卿这是何意?”
威德拱手行礼:“禀陛下,微臣方才去假山上探查过,落石的来历有蹊跷,此二人是微臣手下,身上亦有嫌疑,望陛下将这二人交给微臣审问,给威德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众多大臣从前厅随着人流来到御花园,呼啦啦跪了一片,惶恐地看着眼前这场意外。
皇帝遇刺,凶手是大将军的手下,这瓜也太刺激了!
刺杀可是杀头大罪,皇帝看着华怜,嘴角微微一抽。
含糊其辞道:“威德将军忠心耿耿护驾有功,御花园本就年久失修,偶有落石也是寻常,这两个小侍卫既是爱卿的手下,更谈不上什么嫌疑,审问就免了吧。”
“?”
“!”
这样光明正大的袒护,叫所有大臣都开了眼了,纷纷劝道:
“陛下!”
“此事关乎圣安,不可如此草率啊!”
“陛下!”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甚至连威德自己听了都目露疑惑,表面上听起来皇帝是在替他说话,怎么感觉其中另有乾坤?
不管别人是何想法,华怜听了皇帝这话,心中一暖,很快单膝跪地道:“陛下宽宏大量,卑职自愿接受审问,查明真相!”
阿威也朝威德拱手抱拳,显然是一样的想法。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皇帝也没了替他们求情的理由,点将道:“既如此,朕便将你与他分开,带走审问。”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点了华怜要将他带走。
这次不止是阿威和威德有些疑惑了,在场所有人都面露古怪。
这谁啊这是?
这小侍卫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皇帝特殊对待!
皇帝金口已开,其余人有再多牢骚也不好发作。
质疑一次皇帝的话可以,皇帝都做出让步了还要质疑,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当天的剧情和过去产生了区别,皇帝受惊,今日的宴席作罢,威德的兵权依旧在他手中。
而华怜则被皇帝安置在御书房等候审问。
同一时间,威德将军府。
威德看着阿威的表情异常严肃:“阿威,你可知今日我若不早早将你们指认出来,会有何后果?”
阿威眸光一闪,回他:“若是被御前侍卫发现痕迹,定会怀疑在将军头上,朝野之中亦会对将军不利。”
“呵呵。”威德冷冷一笑,他能走到今日,不是全靠的运气。
今日这事若是处理不当,相当于白送个把柄给那些看他不爽的人。
“你认为,这件事是谁做的?”
阿威听他这样直白的问自己,装作有些惊愕的模样:“这...属下不知,不敢胡乱猜测。”
威德半撑着额角,坐在桌旁看向灯罩内跳动的火烛,忽明忽暗的光阴将他面容衬托的有些晦涩难辨。
“在场只有你我二人,你只管说。”
阿威犹犹豫豫道:“...不是我、不是将军,那似乎只有......”
“......”威德打断他,眼神异常锐利:“我要你说,幕后谋划这件事的人,而他,只是个小角色。”
“这......”阿威似乎觉得非常难以启齿,断断续续道:“此人一定是想要借此发挥...陷将军于不利,而能安插间谍于将军麾下的,朝中也只有那几人......”
威德沉默着,直到阿威也停下不说,才摆摆手催促:“继续讲。”
阿威眨眨眼,试探道:“莫非是左丞相?他视将军于眼中钉很久了,很可能是他干的。”
“呵。”威德轻轻一笑,笑意丝毫不达眼底,“若是那老头干的,陛下早就把你们俩拖出去刺死了。”
“啊?”阿威假装惊恐,疑惑道:“不是左丞相难道是右丞相?”
威德无语地盯了阿威一会,似乎在确认眼前这人是不是脑子装的都是草包,叹息道:“罢了,你走吧,喊杨昶过来。”
阿威闻言,顿时好像松了口气,一溜小跑离开了将军府。
在威德看不到的阴暗处,阿威才露出一个冷冷的笑。
不知道这份大礼,他的本体准备好迎接了吗?
将军府内,威德、杨昶彻夜密聊,直至天明,杨昶才离开将军府。
只是他离开时,表情比行军打仗还要难看,嘴里骂骂咧咧的,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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