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一声女子的尖叫在永嘉侯府后院响了起来。
随即而来的是重物“噗通”落水的声音。
僻静的小院里,几株金桂掩着假山,假山后头又藏了一片池塘,此时池塘的边上站着两个少女。
其中一人正是身穿赤色胡服,手提马鞭的二公主,另外那个少女穿着一身烟霞粉的衣裙,看上去年纪比她稍大些。
那少女正是阮湘娥,此刻她站在池塘边,着急地往水里张望:“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安国侯世子阮贺在水池里不断地扑腾着——也真是巧了,他并不会游泳,但这池塘的水位又恰恰好到他鼻尖的位置,因此也能扑腾着蹿起来,暂时没有沉下去被淹死的风险。
在水花不断翻飞的空隙里,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见阮贺脑门上一条鲜红的鞭印,这印迹当然是源自于二公主手上那条马鞭的,只见她一手提鞭,一手叉腰,指着这兄妹两个就骂起来:“今儿算你们倒霉,你暗中使人去给大姐姐送信,要借机引她出去,却不想她刚好不在,反而让那信落到了我手里......”
她露出一个狰狞凶狠的表情,甩了一下马鞭:“怎么?指望着我大姐姐脾气好,好欺负,能叫你们那龌龊的念头成真吗?!”
“呵!”她又对着刚刚扑腾到岸边的安国侯世子甩了一鞭子,把他才扒上来的手给打了下去。
阮湘娥再度尖叫起来:“二公主!你这是要谋杀侯爵世子吗?!”
“叫他多喝几口水醒醒脑子洗洗他那肮脏的心肠罢了,怎么,你也想下去陪着?”陆仙琼作势要把她也推下去。
才刚往前走了一步,阮湘娥就惊叫着跑到了假山下头,转过头确认了陆仙琼没追来,才对着她手上的马鞭,鼓起勇气:“臣女不晓得二公主口中说的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我们兄妹哪里得罪了二公主......”
陆仙琼抬起下巴:“你晓不晓得不要紧,我晓得了,父皇也会晓得,这就够了。”
话音甫落,阮湘娥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
把时间稍微往前倒转一段。
回到陆仙琼逼着阮玉瑟带自己去找她堂兄和堂妹的时候。
身为侯府二房不怎么受重视的女儿,阮玉瑟自然是没法抗拒二公主命令的,匆匆为陆仙琼指了路之后,便垂着脑袋继续回去做她的鸵鸟了。
而陆仙琼只是想要晓得安国侯世子兄妹的去向,见状也没再继续为难阮玉瑟,而是带足了人手,在不会惊动到太多人的情况下,朝着阮玉瑟指的那条路线一路寻找过去。
等她们找到这方偏僻又安静的小院子时,陆仙琼才听到了假山后头传来有人对话的声音。
她立刻示意宫人们停下脚步,自己则是悄悄地钻进了假山里头,才走两步,便又瞧见了正站在池塘边上说话的那兄妹两个。
“......哥哥,不能再犹豫了,大公主她性子娴静,等闲不出宫门的,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寻到时机与她摊牌。”阮湘娥忧心忡忡地说着,似乎一直都在劝说安国侯世子答应她什么。
安国侯世子阮贺比大公主要年长两岁,今年刚好十七,容貌生得很是俊朗,只是看上去似乎带着病色,身材高瘦,穿着一身儒衫:“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说得出口?”
“说不出口也要说啊!”阮湘娥着急说道,“你们婚期不是明年就是后年,或者陛下他再多留大公主几年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能等这几年,哥哥你能吗,曾家表姐能吗?”
曾家表姐?
听了这两人的话,陆仙琼暂时熄了冲出去把他们兄妹逮起来逼问的念头,借着曲折怪异的山石遮掩,藏起自己的身形开始偷听。
“我......”阮贺愁眉苦脸地叹息着说道,“妻子还未过门就要纳妾,本就不是件体面事,而且她还是公主......如何能答应叫素娘做我妾室,更别说素娘还.......还有孕了。”
好家伙。
陆仙琼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抽出了腰上的马鞭。
她之所以会急着寻找这两人,是因为先前从一个鬼祟仆人身上拿到了一封没署名的信件,那信件是给大公主的,上头只简简单单地写着一句,请她在傍晚永嘉侯府开府宴散场的时候,避开旁人独自到侯府外头的一条小巷里去,着重声明了这件事情很重要,关系到大公主能不能顺利和安国侯世子成亲。
在陆仙琼看来,递送此封信件的人必定是居心不良。
侯府宴席散去那会儿都得天黑了,就算自己姐姐不是公主,只是个寻常女孩儿,但凡写信那人有点良心,也不该叫她避着人独自前去那什么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头谈个什么鬼的事情!
原本陆仙琼是想找大公主告诉她这件事的,但大公主被几个交好的女子拉着去玩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随行的宫人又很快问出了那送信仆从的身份,乃是安国侯府二小姐阮湘娥今日带来的人。
于是陆仙琼便想先逮了人,等大公主回来再审问他们这信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找到人之后,竟然猝不及防地被这兄妹俩灌了一耳朵的污糟话。
订好了要尚主的安国侯世子,与那什么姓曾的表姐勾搭上了,非但勾搭上,两人还弄出了孩子!
而这件事情后,作为妹妹的阮湘娥十分清楚,甚至更偏向那姓曾的表姐,要催阮贺与大公主摊牌此事。
“哥哥你与曾家表姐两情相悦,若不是有这桩婚约压着,你们才该是一对!”阮湘娥继续说着,“我听闻大公主是个贤淑人,不似旁的公主脾气那么坏,你们这么多年的未婚夫妻,你好好跟她说说,她会理解的。”
“她是公主,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未来也不会过得差,可曾表姐她生而丧母,爹又娶了后娘,她在家里连吃个炸鹌鹑都要看后娘脸色,若不是母亲做主把她接回家来养,还不晓得会怎么被人作践呢。”
“若是她有孕的事情暴露,只怕她后娘更有借口拿捏她,甚至逼死她了!”
“虽然这事儿的确有些对不起大公主,但咱们同为女子,更该齐心帮曾家表姐这一回的。”她上前拉起阮贺一只袖子,娇声恳求,“哥哥你就应了我吧。”
阮贺一脸为难:“你呀,还是想得太浅,虽说大公主贤淑有德,但毕竟那是皇室公主,脾气再好,也是有脾气的,你还是劝素娘先打了这孩子,等公主嫁了我,与我做了真正的夫妻之后,以她的性子轻易也不会因这小事和离,到那时再与她提纳素娘为妾的事,会比现在更稳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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