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家表少爷当街与申国公府二少夫人,还有丁侍郎的长子抢一个烟花女子?!”
永嘉侯府里。
谢母被宦官传回来的这个消息给惊了一跳:“公公,咱家冠英没叫她们欺负吧?”
王成噎了一下——永嘉侯府虽然名义上是谢意这个小永嘉侯的,但真正知事的人都清楚,这侯府实际上的主人其实是昭妃娘娘,而昭妃不便出入内外宫闱的时候,能主持大局的,除去王成这个皇帝的前任心腹探子,那就是永嘉侯太夫人了。
林翘是侯府的亲戚,与她相关的事情,王成自然是不好过多插手的,于是在得了手底下的人秘密汇报之后,他便第一时间将此事禀告给谢母知晓。
然而谢母上来就是一句怕林翘这个舌战两家的“无害书生”被那两家人给欺负了......这让王成在微微无语的同时,也有些羡慕。
在成为太监之前,王成是个孤儿,自有记忆时起,就不晓得父母亲人是谁,后来,先帝末年时要填补宫中太监的人数,他便被人卖了进去,一刀,成了个最平平无奇的小太监。
宫中太监互相踩踏的风气可比宫女们要可怖得多,王成也是废了不少心机才爬成了皇帝的心腹密探,后来他在任务里受了些伤,才由暗转明,如今又被指来照顾小永嘉侯,在充当皇帝眼线的同时,其实也是皇帝给了他一个今后能养老的地方。
毕竟,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永嘉侯府谢氏一家子,将来百年的富贵是跑不了了的。
能得到这样一个去处,王成也是极满意的,而这一家子乍富的平民,也没因此变得趾高气昂瞧不起人,反而比寻常的勋贵人家里更多几分烟火人情味儿,尤其是小永嘉侯谢意,摆明了就是要故意与王成亲近,而不知父母没有亲人,也显而易见不会再有后人的王成,哪怕知道谢意待自己的亲近别有目的,也没法拒绝那小孩儿私底下甜滋滋的一声声“王叔叔”。
在亲耳听见谢母不讲道理的护短一句之后,王成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下,很快便习以为常起来:“太夫人不必担心,林表少爷并没有吃亏,奴婢也已经派人过去了,只是,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前,宫里就派了人出来,要传召表少爷入宫觐见娘娘,这事儿只怕是捂不住。”
一个举人。
还是这般年轻,且没有妻室的举人。
当街为了一个烟花巷里的女子,与京城知名纨绔废物,还有国公府少夫人的嬷嬷争执起来,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好听的事。
更别说,这小举人的身份与另外那两方相比起来,也不算平常——她可是盛宠在身,即将要被立后的昭妃的表弟啊!
“捂不住就捂不住吧。”谢母摇摇头道,“那孩子我也见过,她可不像是那种会胡来的性子,想必这事儿定是另外那两个挑的头,赖上了她!”
“表少爷她......将申国公府的嬷嬷骂得背过了气去,听说是被连忙送进了医馆;还有丁大人的公子,为了与表少爷一较高下,从二楼的窗户跌了下来,也被就近送医了,奴婢的人探得他是摔断了一条腿,还有两根肋骨。”王成先把另外两人的状况和林翘的战斗力给谢母交了个底。
而谢母的反应却是:“那冠英呢,她就只是动动嘴,那俩人自己就不行了?”
她啧啧道:“这......真不愧是举人老爷......”
王成忍不住笑了:“只怕有人以此时攻劾表少爷呢,表少爷下科毕竟是要参考的,这事儿对面要是较了真,就算宫里头,陛下身边有娘娘坐镇,多少对表少爷还是有些影响的。”
“我不懂这些,多谢公公提点了,等冠英回来,我就与她一起入宫去,请娘娘给咱们拿个主意。”谢母诚心地谢过了王成一回,后者云淡风轻地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总之两厢交谈下来,彼此都对对方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
没过太久,永嘉侯府的下人就把林翘等人一起给带回来了。
除了林翘这个表少爷之外,还有一老一少两个烟花巷里的女子。
鸨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脑子一热随手拉来的路人,竟然与如今大盛帝京里炙手可热的永嘉侯府沾亲带故!
她很小的时候就沦为了贱籍,除了那条烟花巷,就从没踏足过其他地方,同时鸨母又深谙如自己这样的人该如何在贵人面前做小伏低,才能保全性命的生存准则,于是当侯府的下人寻到了林翘表明身份之后,她便也不再敢去说那些埋怨的话,而是很顺滑就把方才只对着苦瓜脸嬷嬷绽放的讨好笑容对准了林翘。
而白鹊词只觉得自己今日过得实在是梦幻。
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停在这个年纪了呢......却不想在最绝望的时候,却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只是,白鹊词依旧无法确定,这预料之外的转折到底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怎样的改变,焉知是真的得遇贵人逃出生天,还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呢?
她与养母二人互相依靠着,小心翼翼地跟在林翘身后入了永嘉侯府的大门。
她们都低着头,白鹊词却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总是想瞧瞧这侯府,这侯府里头的人与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那个地方有什么区别,她艰难压着脑袋,努力去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带着几分慈祥和焦急的妇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冠英,你可算回来了,别的事情王公公都告诉我了,哎呀这个先不管,宫里头来了人,陛下和娘娘要传你入宫觐见呢!”
谢母先看了一眼那两个女子,就叫人先把她俩带到客房休息,然后拉上林翘:“你先跟我去换觐见穿的衣裳。”
“晚生冲动,叫姨母担忧了。”林翘歉意道。
谢母摆摆手:“年轻人哪儿有不冲动的,只要咱们别是主动去欺负人的那个就成,唉,就算是你主动去欺负了他们也没啥,我瞧那小姑娘年纪还小,才十来岁的样子,怎么这么小的姑娘也有人......唉!”
小心翼翼跟着侯府侍女前往客房路上的白鹊词遥遥听见谢母这句话,鼻头一酸,心下却是突然生出了几分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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