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柔把自己从那婢女嘴里掏出来的东西,原模原样地跟姚三讲了一遍,却在姚三提出要当面仔细盘问一下那婢女时,拧着帕子给拒绝了。
安国侯府二房诸位主子落罪,原先服侍他们的仆人。查出一样有罪的,都留在牢里等着处置,而其他那些没沾过谋害世子一事的,则是被官牙拉了去发卖。
因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何桑柔本着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何事的心思,急急忙忙赶过去抢回来一个据说从前是在董二夫人屋里服侍的,这婢女颇有些姿色,举动看着也是被好好调教过的,何桑柔只是想打探消息,并不想真的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回家,只是她到得太晚,除去这婢女之外,剩下的都是些粗使,压根挨不着董二夫人那屋的边了。
咬牙买下婢女的何桑柔,在出官牙牙行的时候,还恰好遇上了她最看不顺眼的大侄儿媳妇楚琉珀,上一次她用要给大侄儿纳妾来威胁恐吓过的楚琉珀,见了她居然主动到官牙处买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如何肯放过嘲讽何桑柔的机会?
楚琉珀生得小巧,面容甜美无害,个子也不算高,却是气势十足牙尖嘴利:“侄媳见过小姑姑,哎哟小姑姑今儿这是怎么了,难得瞧见您主动带人回家呢,这姑娘相貌生得这样好,莫非是小姑姑终于想开了,要给姑父纳妾?”
她捏着团扇,遮住嘴却露出笑得弯弯的双眼:“不过姑姑就算想不开,那也没用,侄媳可都晓得了的,姑父回京之后非但三天两头往烟花巷里跑,还纳了两房良妾入门......啧啧,小姑姑,您当年若是没执意要下嫁那姓姚的,如何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放肆!你父母就是这般教导你与长辈说话的吗?!”何桑柔本就心情不佳,见了素有龃龉的楚琉珀,心情更添三分不耐,又听她开口便是对自己的嘲讽,此刻怒火完全是被点燃了。
楚琉珀却不怕她——这位小姑姑在家里时,还有刚刚嫁出去的那段时间的确很受何老将军的宠爱,但再怎么宠爱她,也架不住那姚家的实在是拉拔不起来啊!
今儿要官,明儿要钱,到了后日,又是做的差事出了差错,央求这年逾古稀的老岳父去给他擦屁股。
更别说姚家那一连串同样上不得台面,只会打秋风的穷亲戚了。
何桑柔出嫁这十几年下来,早把何老将军对她的疼宠给消磨个干净,更别提其余几房每每都要受到牵连,被姚家人恶心的了。
“哎哟喂,侄媳我的父母的确常常教导咱,得对长辈心存敬意,可祖父他老人家难不成从没教导过姑姑你,身为长辈要慈爱小辈么?”楚琉珀沉下了脸,“你自个儿的夫君花心滥情厌弃了你,给你受气,你是连半个屁都不敢对着他放啊,反而一扭脸就拿我这个小辈出气,都想插手侄子的房里事儿来了,如此欺软怕硬,还想拿长辈的款呢,呸!”
连珠炮似的话语把何桑柔气得脑袋发晕。
只是不等她反击,楚琉珀又笑着打量了一遍那婢女,不给何桑柔说话的机会:“姑父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当年不也是他在姑姑你打猎坠马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你么,想必他来日若是看见这姑娘的可怜模样,定然也能疼爱有加,帮着姑姑你把宠爱从那两个良妾处给夺回来呢。”
说罢,楚琉珀大笑三声,带着婢女们走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何桑柔只觉得当即就要站立不稳倒下去了,硬是撑着一口气对着楚琉珀的背影狠狠咬了几下牙,才缓过来。
缓过劲儿来之后,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模样温顺乖巧却碍眼极了的那婢女:“走!”
回到府里之后,何桑柔让人注意着姚三的动向,打定主意只要从婢女口中把安国侯二房的事情问出来,就再把她给发卖了,决不给姚三有能见到这女子的机会。
只是她也没能想到,这婢女虽然明面上只是董二夫人房中的二等丫鬟,但实际上是她的心腹,晓得许多董二夫人的私密事儿,其中最紧要的,自然就是董二夫人无意中发现了林翘其实是女儿身。
“......董二夫人与那两家来往的时候,她身边重用的婢女都是带着的,她们会不会瞧出什么破绽来?”夏至有些担心地问道。
谢珝真正仿着皇帝的字迹练字,桌案上一旧一新两张宣纸上,所书写的字迹已经是无限趋近于相同了。
她写好一张,便烧掉一张,看着小铜盆里的灰烬,谢珝真声音懒洋洋地回答道:“董二夫人向来视曾夫人为自己的狗腿子,只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从不与之深交,曾夫人的确是给她跟前的婢女使过好处,只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董二夫人最看重的那几个也瞧不起曾夫人,不肯与之相交呢,就算曾夫人想要贿赂,也每每都叫地下的小丫鬟去打发了,而如今曾夫人又急着与曾复挽回关系......她不是个多么聪明的人,钩子放下去,还瞧不清上头是什么饵,就直接咬了。”
谢珝真重新取了一张宣纸来,提笔书写,一边写,一边继续说道:“至于何夫人就更轻松了,她常年不在京城,虽与董二夫人交好,但对其房中服侍的人也只认得最有脸面的那几个大的罢了,只要咱们的钉子顶着二等的身份,说些从大丫鬟们处掏出来的辛密,便可取信与她,何况她也着急着要讨好夫君呢。”
说罢,谢珝真笔下微微顿了顿:“只是申国公府陈少夫人处略微有些拿不准,探子说她近来性子变了许多,而且本宫也怀疑,她前头那几次与冠英生的冲突,很可能是她主动为之。”
“陈少夫人为何要这样做?”夏至帮着打理内务,调动人事是一把好手,但在这种阴谋诡计上就稍弱了些。
不过幸好她有个精于此道的主子:“我觉得她可能是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什么,但我想不明白,她怎么会那么关注冠英呢?”
【滴滴——主人,要不咱们查一查这个陈少夫人吧。】许久没领到戏份的造梦立马跳了出来,语气一如既往地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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