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知道她的顾虑,立马吩咐墨竹,“派一队马车,出城一路去迎老爷子,不必急着赶路,务必照顾老人家的身体。”
“是。”
墨竹小心看了孟知溪一眼,心中暗想。
还是未来夫人有面子,这还没入谢府,大人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人一走,谢长宴拉着她道,“这样,知溪可能放心了?”
“自然,你安排的一向妥当。”
谢长宴的心思,自然是细的。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被他拐回来。
说了半天,孟知溪忽然又想起来昨日气愤而走耶律齐。
“这人一股蛮劲,该不会做什么虎事吧?”
如今谢长宴负伤在府内休养,外面的事情自然顾及不得。
她真怕耶律齐再给他惹出什么事来。
“好啦好啦。”
谢长宴上前,把她眉间的皱起都抚平。
“相信我,出不了事,这几日,知溪就与我在家中过几天没羞没臊的悠闲日子吧!”
这人,没个正形!
待到晚上,孟知溪才在府内等来了沈嵘。
这虽然一脸倦容,但看表情,应该是喜悦的。
“阿姐,圣上已经允了。”
“那就好,快来用膳吧!”
孟知溪让人给他添了双碗筷。
来谢府多日,这还是沈嵘第一次和他们同桌用膳。
谢长宴的态度算是和善,对他关切了几句,便把注意力放回到孟知溪身上。
孟知溪帮沈嵘夹菜,谢长宴便主动道,“今日的红烧小排不错。”
说完,一块红烧小排到了他碗中。
谢长宴勾了勾唇,眼底带着得逞的笑意。
沈嵘同为男子,自然了解。
他忽然想起,住在谢府的这些时日,他的膳食都是提前送到屋内的,好似是怕他出来打扰两人。
谢长宴的心机,可谓是深不可测。
沈嵘张口,似乎想说句什么。
抬眸的瞬间,又见阿姐已经夹起那块小排喂到某人嘴里。
某人点着头,脸上全是满足之色。
他也就凭着他的伤,博阿姐可怜罢了。
沈嵘不再言语,埋头吃饭。
“对了,祖父他们已经启程往京中赶路了,怕不过两日便能到达京城。”
沈嵘还不知道老爷子要来京中的消息。
听闻此事,他放下碗筷,神色烁悦。
“真的,太好了,那我要赶紧准备,之前咱们沈府的老宅子,已经卖了,我这几日就一直在寻一处合适的,刚巧有那么一座宅院,已经盘下,只差收拾出来了。”
上次离京,沈家是不打算回来的,故才把京中的家产变卖个干净。
她们姐弟俩一直住在谢府,也是因为沈家的宅院没置办好。
沈嵘果然长大了,能提前操心这些事。
孟知溪点头笑了笑,“好,明日我也随你去看看,尽快添置好东西,等祖父来了,也能住的舒心一些。”
姐弟俩聊的喜笑颜开。
身侧,谢长宴眼神一暗,黑了脸。
沈家宅院置办好,那她岂不是也要跟着搬出去。
“我看不必这么麻烦,短短两三日,宅院肯定收拾不好,老爷子年纪大了,宅院还是要好好修葺一番,不如住到谢府,后院客房众多,等府院完全收拾妥当,再搬过去也不迟。”
谢长宴说完,沈嵘抬头,看向他,眸光深沉。
没等他开口,孟知溪拒绝道,“不行,祖父他脾气倔,肯定住不惯,若让他住进谢府,怕是他老人家宁愿去酒楼住着,我看明日我和沈嵘还是出去跑一趟吧,尽量把府内的东西置办齐全。”
沈嵘笑了笑,附和道,“好,听阿姐的。”
谢长宴轻眯了一下眸子,温柔的瞳孔闪过阴郁之色,没再说话。
左右是沈家的事,他还没权利干涉。
如今,也只能缠着知溪,让她留在谢府照料他几日。
翌日,孟知溪起了个大早。
怀里一空,谢长宴就跟着醒了。
睡眼惺忪,看着她起身穿好了外袍,才想起来,今日她是要出门。
“我让李管家挑了几个人,你今日出门采买带着,一来能护你周全,二来也能帮你拿东西。”
谢长宴想的全面,恨不得随她一起去。
但今日,他还有其他事。
孟知溪笑道,“好,我知晓了,再说出门还有沈嵘陪着,你放心吧,安心在家养伤。”
谢长宴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
沈嵘虽然可信,但终究太过文弱,真要有危险,怕不是还要她站出来护着,怎能放心?
姐弟二人前脚刚出了谢府,后脚耶律齐就来了。
他人来时,谢长宴已经在凉亭坐着喝茶。
耶律齐冷哼一声,径直过来坐下,“本王就说,首辅大人在平洲守关三年,这小小剑伤怎么会让你卧床不起呢!”
这人坐下,不管不顾,拿起谢长宴泡好的茶水一口饮尽。
喝完,他才细品一口,眉头轻皱。
苦涩涩的,也不知道中原这些文人雅士喝的什么。
谢长宴眼角轻挑,没有说话。
又重新冲了一杯,这次冲茶末的水没有倒在杯子里,直接被他抬手倒在一侧的花丛中。
“耶律可汗可是考虑好了,联系军需可不是一日两日,早日定好,我这边也好做准备。”
耶律齐面色一收敛,严肃道,“考虑好了,本王用的急,你先给准备。”
等他拿到军需,收拾了内部那些杂碎,再来和他说其他的。
救命之恩,耶律齐就不相信他会不顾及着。
早就想好了要耍赖,索性耶律齐也不怕丢面子了。
谁料谢长宴不急不躁的轻笑一声,随后用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数。
“万两白银和千匹良驹,耶律可汗选一个,东西送到,军需立刻给您安排上。”
“什么?”
耶律齐直接站起来,“就不能先缓缓,谢长宴,本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谢长宴一本正经,“公是公,私是私,我这条命可不值这些军需,可汗若是公私不分,乱了规矩就不好了。”
小心思被戳破,耶律齐也不装了。
“本王拿不出来,现在蒙古内乱,你总得让我拿着这些军需把那些乱贼收拾了,才能给你吧,谢长宴,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谢长宴不说话,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面。
直到耶律齐坐不住了,他才开口。
“先给一半,其余的打个欠条,等可汗打了胜仗,我再上门讨要,如此,可算顾及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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