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下面,孟知溪怔了片刻,霎时间羞红了脸。
这人,竟会说好听的哄骗她。
敲敲打打,迎亲的车马饶城一周,才回到谢府。
谢府的场面更大。
许是来了众多的大人物,今日连同谢府外围的街道都被清了出来,重兵把守。
撩轿门,谢长宴牵起佳人入府。
孟知溪一路上的吉祥话听的发晕。
直到到了正厅站定,她才看到了多日不见的谢侯。
谢侯要来参加婚事的事,谢长宴已经提前和她商量过了。
谢长宴母亲去世的早,父亲虽然薄情了些,但毕竟带着血脉关系。
孟知溪也不想让他留遗憾,爽快答应了。
也不知道谢长宴交代了什么,今日的谢侯,不骄不躁,倒是有几分长辈的样子。
高堂之上,有牌位供奉。
婚仪正要进行,门外有人通传,太后娘娘到了。
众多来贺礼的大臣纷纷跟着跪地迎接。
今日这场婚事,真是增光添彩了。
“平身吧,今日的主角不是哀家,大家随意一些,别耽误了吉时。”
隔着红盖头,孟知溪能瞧见岳太后脸上的喜悦欣慰之情。
想来她对谢长宴扶养栽培至今,也是有些情谊在的。
只不过,岳太后在目光触及到谢侯时,本能地避开了。
仪式马上开始,刘嬷嬷站出来恳切道,“大人,夫人,既然太后娘娘已到,不如让她坐在高堂,太后娘娘栽培您多年,大人早该视若亲母,今日难得的日子,老夫人在天上相必也是喜闻乐见的。”
孟知溪自然没意见,隔着红盖头,她扭头看他的意思。
自古若是无父无母,也有将尊师,养父母,这样的敬重之人,请上高堂见证婚事的例子。
谢长宴自然也带着诚心,拱手请道,“不知太后娘娘可愿意为臣证婚。”
“自然。”
孟知溪从她的声线里听出几分激动来。
媒人喊着吉祥话,一场婚仪已经举办完成。
终于可以回房间歇会儿了。
谢长宴把人安置到新房,还要出去敬酒。
“累坏了吧,我让下人送些吃食来,你好好歇一会儿,外面我叮嘱过了,在谢府,没人敢来打扰你。”
谢长宴安排的周全,孟知溪自然是信他。
只不过,那抹红影快要离开的时候,孟知溪还是伸手,扯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
没过吉礼,谢长宴还不能掀盖头。
不过就算隔着红盖头,他也能想象到,她今日是何等惊艳。
以至于她伸手拉他这一下,谢长宴都不想往前院去了,只想随她醉在这新房里算了。
“没事,你伤口还没完全好,少喝点酒。”
说完,孟知溪又觉得这话有点管着他的意思,加上今日上元洞房花烛,她这样说,倒是容易让人误会了。
孟知溪正不知所措,耳尖裹着盖头被人精确的咬了一口。
“夫人的话,为夫知道了,待会儿一定少饮酒,不会误了今日的洞房花烛。”
孟知溪脸颊羞的燥热,等那门关上,还没散下去羞意。
她不是这个意思!
门外过了不久,便有人来送了吃食。
都合她的口味,但孟知溪没敢吃太多。
穿着这身华服,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姑娘。”
月扇低声在门口喊了一声,才说道“奴才和碧芙都在门外,您放宽心。”
“以后应该改口叫夫人了。”碧芙冷冷纠正。
不多会儿,又听见月扇不服气道,“奴跟了姑娘这么多年,不论姑娘是谁的夫人,都是奴一辈子的姑娘。”
这两个活宝。
经过她们这么一吵闹,孟知溪放松了不少,坐在床头阖眼休息起来。
前院,太后娘娘参加完婚仪已经赶回宫里。
谢侯口口声声喊着要面见太后娘娘,直接被谢长宴命人打晕,关在了后院。
前院的宾客众多,这点场面谢长宴还是要过一下的。
紫宸殿。
圣上正在提笔练字。
听到台下跪着的人来报,他一个不注意,将浓墨全都染在了字中间。
申明义诚惶诚恐的上前收拾,却被圣上丢出来的毛笔甩到脑袋。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殿前伺候的众人全都把脑袋磕在地上,不敢抬头。
近日前朝事务繁忙,圣上烦心,偶有发火,实属正常。
可也不知道怎么,最近发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连谢大人今日这样的喜事,圣上听了都没有半分愉悦。
“真是好啊,这个谢长宴,竟然敢请母后坐在高堂,真当他是朕的兄弟不成。”
申明义身子抖成了骰子,耳朵自动把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过滤走,他也生怕被圣上提起来,当成怒火的发泄对象。
殿前无人敢开口相劝,只能任由景元承打砸了一些珍宝,宣泄情绪。
半天,他才镇定问道,“母后可回宫了?”
“回了,太后娘娘参加完婚仪,第一时间便回来了。”
景元承这才收敛了周身的凌厉之气,“走吧,摆驾寿康宫,去看看母后。”
新房。
孟知溪等的太久,已然打起了瞌睡。
后窗“吱呀”一声开过,又快速关上。
“夫人?”
无人应答。
碧芙第一时间冲进来。
孟知溪睡眼惺忪,掀开盖头一角,便看到碧芙对着桌上的红布包发愣。
“这是何人送来的?”
碧芙摇头也说不知。
但桌上有信,打开一读,才知道是耶律齐。
这人领了谢长宴的军需,回城整顿内乱,还能有这份心,记挂着他们的婚礼,倒是难得。
“礼物就放这里吧,等长宴回来,我们再一起打开。”
碧芙点了点头,走到各个窗户前,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问题才关门出去。
这次,没等孟知溪坐下,谢长宴便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喜婆呢?”
没有喜婆,她这盖头怎么揭。
谢长宴拿起桌上的喜称,挑起一角,在她惊讶瞬间,便把盖头揭开了。
“夫人,你真美!”
他捧起她的脸,似乎要把这一幕刻进脑海里。
片刻,孟知溪觉得发间一松,那顶华贵的玉冠已经被取下来放在一侧。
他伸手在她脑后轻柔的按着,扫去她的疲惫。
“委屈夫人了,若不是顾着吉时,这累人的玉冠,早该取下来的。”
取盖头,喝合衾酒。
都是有新婚夫妇白头偕老之意,谢长宴从前不顾及这些,但这一次,他务必事事做到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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