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泽衍说出,他跟杨文琪不是情侣的时候,陆星辰是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这也挺好。
因为如果不是杨文琪出面挑衅,她不会主动招惹陆家的人。尤其现在她妈妈刚跟陆文礼才刚签了离婚协议,她担心这件事会重新引起陆家人的注意跟不满。
这些年她几乎不去关注陆家,甚至连陆鼎晟也不见,一是因为她想凭自己做出一番作为给陆鼎晟看,给陆家人看。
二就是因为,她如果还依赖陆鼎晟或陆家,那只为引起陆家其他人的不满。
因此在听到许芳华跟她坦白,她们遇到的事都是陆家人背后指使才愤懑不已。
她已经放弃所有,他们为什么还来剥夺她自己创造的价值,而且是在他们完全不缺的情况下。
难道只有她把过去十九年当成是亲情的积累,而他们在知道她不是陆家的血脉之后,恨不得将她赶尽杀绝?
不管怎样,杨文琪她确实招惹了,她妈妈跟陆文礼的婚也必须得顺利离掉,所以,她需要更谨慎一点。
想着这些,陆星辰在送楚泽衍离开之后,给厉臻打了一个电话,想着在这个月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文礼跟陆家的人有接触。
电话响了几声,厉臻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喂?”
陆星辰莫名紧张了一下,“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你说。”
“我妈已经跟陆文礼签了离婚协议,一个月后就能正式离婚。”说完她闭了闭眼,律师是厉臻安排的,这事他肯定知道。
果然厉臻“嗯”了一声,两人之间有了片刻的沉默,陆星辰察觉到了立刻补了一句,“谢谢你。”
“说了不是免费的,不用客气,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事吗?”
陆星辰被他这话说得莫名有点不适应,因为不管是话还是语气,听起来都好像不想跟她说话了。
“不仅因为这事。”陆星辰抬手摸了摸脖子。
人果然是习惯性动物吧?因为厉臻帮了她很多,而他又知道她所有的事,所以现在想解决陆文礼,她几乎没有多想就给他打了电话。
因为觉得不自在,她举步从楼下往前走去,一边稳住心绪一边组织语言道,“我妈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但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
“你担心陆家或陆文礼在这期间找茬?”厉臻很直接地把话精简接过去。
陆星辰只能跟着回答:“对。”
厉臻:“我已经安排好了,在正式离婚之前没有人能找到陆文礼,他也不可能出得去。”
“……”连这个他都替她想好了?陆星辰莫名羞愧,但她找他确实就是想说这个,此刻也只能再道,“谢谢。”
“不是免费的,不用客气。”
“……”这话她是第几次从他嘴里听到了,怎么越听越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她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来缓和这种不舒服时,厉臻再次出声问:“还有其他事吗?”
陆星辰脚步停了下来。
这个问题表示他想结束通话,只要她说没有其他事,他必然会挂断电话,可是,她不想让他挂断。
这个念头冲上脑子时,陆星辰当机立断说:“没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厉臻道:“那我挂电话了。”
到了嘴边的“嗯”字没能说出去口,但电话还是在她没有出声的几秒之后,挂断了。
陆星辰站在路边,低头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许久没动。
这时黑色的宾利从她身边开了过去。开车的罗拾忍不住看了眼路边挺立瘦削的身影,再通过后视镜看后座的厉臻,见他也只是看着窗外,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他只能将车子继续往前开。
直到跟陆星辰拉开了很远的距离,罗拾笑着开口:“这陆星辰确实有点可恶哈,你这才把她们母女接到广粤尊城几天,她就把楚泽衍给带过来了,要不是正好在门口碰到楚泽衍,我还真不敢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她可倒心安理得,刚送走了楚泽衍转头就来找你办事……”
说完,见厉臻还只是一语不发看着窗外,他又咳了咳,“不过老大,我看她那样似乎很介意你挂她电话啊,刚才她是不是哭了……”
“她要是肯哭倒好了。”厉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倒是想让她在我面前哭一哭,你不知道,跟她认识了那么久,她在我面前流过汗流过血但从来没有流过眼泪。”
说完他笑了一下,“倒是我,喝高了之后哭着求她别抛弃我。”
罗拾:“所以你是想把她逼哭吗?”
“也不是。”厉臻觉得自己也不是想让她哭,可就是理智很清晰,心里总有点郁闷,“就是,想逼她喜欢我。”
两天之后。
陆家。
晚上十点,杨文琪端着一杯牛奶进了书房。陆鼎晟刚结束了一个工作电话,正重新研究手里的文件。
杨文琪将牛奶放在他的手边,他头也不抬沉浸在工作当中。
杨文琪走到他背后,细嫩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捏起来。陆鼎晟余光往后看了一眼,继续自己的事。
杨文琪捏了好一会儿好笑道:“刚才心月睡前一直问,这次家长你会不会也去,我说爸爸妈妈去一个就可以,她就问,妈妈你能不能不去让爸爸去啊?”
提到女儿陆鼎晟眉眼软化了很多,他目光从文件移到桌面的日历,问:“家长会是哪天开?”
“这周三,下午。”
“周三……”他那天有个重要的会,“我尽量抽时间,不过先别跟她确定下来,不然她会失望。”
“好。”杨文琪乖巧答应。
陆鼎晟的注意力又回到工作当中。
杨文琪继续捏他的肩膀。
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身材还能笔挺结实并且没有发福确实算难得,但背影看着再像年轻人,肩膀再宽阔,他也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杨文琪闭上眼睛,他身上的肌肉不像三十岁上下的那么硬朗,皮肤没那个年龄段那么光滑弹性。哪怕他有坚持运动的习惯,但那种澎湃的生命力已经被岁月洗涤,身上的荷尔蒙也已经沉淀到底。
但她捏着他肩膀的手,还是慢慢地从他衣领伸进去,刚刚精心梳洗过的年轻而柔软的身体,慢慢地贴在他的后背,她附在他耳边说:“老公,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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