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高怀德身后的那位高人?”
李筠视线从刘海之中透过发隙,看向梁子渊问道。
“在下乃是大宋北伐,石守信统帅下辖先锋军,军师梁玖梁子渊。
应该不是李节度口中的什么高人。”
“哼,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李筠被俘虏,但明显还是很不忿的。
虽然身为阶下囚,但还是能够做一下口舌之争。
“李节度,认为什么是乱臣贼子呢?”
“就如你等,便是乱臣贼子。”
“李筠大人,狭隘了。思想狭隘了。
我梁玖可不是在大周生长的。
我梁玖生在南平,长在南平。
对于大周来说,最多只能算作入侵者而已。
怎能说是乱臣贼子呢?
况且,李筠大人真的就认为,他柴宗训小儿能坐得稳皇位吗?”
“他如何不能?在朝堂之中有着这么多大人辅佐朝政。”
李筠话虽如此,但却有些底气不足。
“李筠大人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整个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每一位朝臣都在争名夺利。
而外面得节度使,更是为了权力,财富。
极度压榨着平民百姓。
读书人,看不到出路。
平民百姓,麻木生活,有今天没明天。
可以说,整个大周也只是看起来承平而已。
因为上面有着英明的世宗镇压,所以朝堂与地方之间,才得以保持着平衡。
可惜,天妒英才。
柴世宗但凡能多活个十年,柴宗训也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柴世宗打造出来的大周也更繁华稳定。
也不会有谁还敢起异心,夺权。”
梁子渊对于周世宗柴荣还是很尊崇的。
在于其人文治武功不弱,对于百姓仁厚。
励精图治,锐意改革。
清吏治,选人才,纳实谏,订刑律,整军备,扩国土,修边防,编兵书,均田赋,扩汴梁,限佛教,兴水利。
甚至是漕运、铸钱,文教等事情都有涉及。
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可是这也不是他赵匡胤,谋权篡位的理由。”
“看来李大人,还是不明白。
并非是当今天子要谋朝篡位。
这是跟着北伐契丹的大军选择。
身为北伐大军的统帅,在睡一觉之后,就被别人扶上所谓的皇位上。
我想当时的他应该也很无奈的。
但是,既然都已经迈出了这么一步。
带走众人的热切期盼,他是断断不可能再放下。
放下,就是血留成河的后果。
而当今登基之后,到目前为止来看。
还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流血事件。
当然,除了李大人的反抗。”
梁子渊耸耸肩轻轻说道。
对于,李筠其人,梁子渊并不敌视。
这人起兵反抗,在他看来也只是大家的理念不合而已。
既然如此,打一仗。
便知晓谁的理念对于朝堂、百姓来说更好。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果他赵匡胤不想当皇帝的话。
别人披在他身上的衣袍,他完全可以脱下来啊!”
李筠还是不服,本来他就比之赵匡胤与皇室的关系要近。
而赵匡胤登基后,他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受到影响。
这也是他摆明车马,与赵匡胤抵抗的原因了。
“他不能脱下黄袍,一旦他脱下黄袍的话。
大周的天下将会烽火连天。
当初北伐的大军,已经是大周最精锐的士兵。
十多万禁军将士,一旦因为他不成为领头之人,而陷入了谋反的名义之中去。
便会成为可怕的乱军悍匪。
到时候在开封这个,离大周汴梁不远处的城市叛乱起来。
你能想象什么叫做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
届时,几人称王,几人称霸?”
听了梁子渊这样一番话后,李筠脸上的不忿已然放下。
当然,他心中的疙瘩还没有解开。
这不是针对梁子渊的,是针对赵匡胤的。
无论赵匡胤对他做了多少的封赏。
李筠都难以解开心中的疙瘩。
“你成功说服了我。不过,对于赵匡胤,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
还有泽州城之中,有一个刺客的窝点,现在天快要黑了。
我想天黑之后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希望你能阻止。
也希望我犯下的错还能补救。”
李筠想了想后,对梁子渊说道。
他认同梁子渊的说法,更知道天下大权变幻,无论谁做皇帝,不应该受到影响的是贫困百姓才对。
告诉梁子渊,有刺客前来捣乱,也是他知晓这些人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
而泽州城之中的百姓,对于这些高来高去的来说。
与蝼蚁相佛。
“李大人,放心。
在下已经有十足准备,只是希望大人到时候不要做,太激烈的反抗。
在下怕那些刺客,在李大人这里受到了背刺,也许他们会暴起杀人。”
“哈哈哈…李筠刚才已经想明白了。
此刻,是真正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了。”
李筠对于梁子渊的话,反而爽朗一笑后说道。
“梁玖也准备好了,对于这些地老鼠,也一直是大宋君臣的疥癣之疾。
而今天,吾便要断其一臂。”
梁子渊微微一笑后说道。
“看来你为了这一刻你已经准备多时。
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啊!”
“这些地老鼠,滑不溜秋的,实难以握住。
而此次得大人之助,想来也可有安枕无忧了。”
“难道,对于这些神秘的刺客,你已经打探清楚其底细了?”
“当然,对于梁玖而言,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就如此次突袭泽州便是如此。
一切已在计算之中,也在预料之中。”
“佩服,佩服。”
李筠是真的服了,钦佩到无以复加。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安排一下?”
李筠见梁子渊与他仍旧在此扯皮,遂提醒道。
“不急,皇帝也不差饿兵。
我们还是先用完餐后再出发,时间还充足。”
“好,哈哈哈。难得你梁玖如此的体谅人心,当浮一大白。”
梁子渊听闻之,静静看着脸上露着纯真笑容的李筠。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之下,脸上会挂着纯真而又动情的笑容?
想来是做了自己喜欢,而又成功的事情吧?
就如同,此时的李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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