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里水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一路不出点幺蛾子,那就是没有见过丁七两,没有来过大衍宗,没有到过始祖山。
金氏姐弟俩遇到丁七两,纯粹是因为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一头撞上来的大冤种。
而白氏兄弟俩能遇到丁七两,纯粹是因为被丁七两惦记。
在大衍宗有个说法,凡是被丁七两惦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凡是被丁七两惦记的人,没有玩不坏的。
惹天哭惹地恼惹得空气也求饶的丁七两,那名声在大衍宗杠杠滴,谁提起自己的小师叔都得竖起大拇指,一个字“服”。
怪就怪这四人组没有事先做做功课打听一下大衍宗的一些小道消息,若是早知道丁七两惹不起的名声在外,打死都不会上这条贼船。
而今,已经上了贼船了,怎么办?
认了吧,凉拌!
小船载着几家欢乐几家愁,晃晃悠悠继续前行,掌舵的低声叹气,撑船划桨的生无可恋,还有一人趾高气扬地上蹿下跳到处显摆,可恶至极。
小船离湖心还有十里地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夜晚的湖面深沉而又神秘,圆月升起,洒下一片银色波光。
湖面上几千艘船只逐次点起灯火,一点点,一片片,连成一湖繁星点点,似天上银河倒入湖中,分不清是在天上还是在湖上。
此时此刻,编号为一千的小船上,无论是掌舵的还是划桨的,脑海里突然同时就冒出了某人刚刚吟诵的诗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人,除了不着调不按套路出牌,文采倒是真有几分啊。
而被表扬的那人,此刻正站在船头,将三个红灯笼挂在船首,手中还提溜着一个,向着某个方向的船只打着奇怪的灯语。
黑夜里,有红色的灯笼回应着,刚开始是一个两个,慢慢的回应的多了起来,最终有十二盏红灯笼打着同样的灯语。
一刻钟后,便有一艘接着一艘挂着三个红灯笼的船,从丁七两他们的船边走马灯似的转一圈,给丁七两打个招呼,围着看了看船上众人,然后递个只可意会的眼神,再吆喝着划远。
这波操作立刻让船上的四个外人有点紧张了,嘛呀,这是?不会是半路杀出个劫财劫色的吧?或者是山匪踩点要绑人?!
四人盯着丁七两,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给点解释吧?要不然我们就罢工了哈。
“哦,呵呵呵,自己人,别紧张。”
丁七两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你们看,编号一零零一船上那位,瘦高瘦高长得贼眉鼠眼,三缕胡子捻的跟辫子一样的,良夜殿殿主输光光。”
“人生几良夜,吾行久天涯。”金生喜念念自语道。
“呀呵,知道的不少。”丁七两竖起大拇指表扬了一下。
“编号一零零二那艘,哎呀看不太清楚。一零零三船上那个体态微胖,虎头虎脑,目光坚毅,络腮胡子连成一片,乌漆嘛黑根根直立的,就是山下殿殿主胡不了。”
“可是一啸风尘下山去,横扫八荒步云归的胡不了?”金生才露出惊讶之色。
传说中的神仙人物啊,刚才咋没有反应过来呢?我本子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签名了。
“不错,就是他。快看一零零六那艘,船头那位素面未施粉黛,唇红齿白,鼻梁高高眉细细,眼小神聚媚千里,不苟言笑纤美丽,冷艳一词当得起的,就是虚与殿殿主舍多少。”
“已应蜕骨风雷后,岂效衔珠草莽间。”白氏兄弟俩听到这个名字,顿觉如雷贯耳,那可是心机百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奇仙子啊。
……
丁七两一个一个给他们指出来,末了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他们亲亲的小师弟。”
然后眨了眨眼睛,你们懂的,对吧?
“切……”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同门师兄弟而已,还亲亲呢,吓唬我们,谁信啊?
丁七两双手一摊,爱信不信,不信要吃亏哦。
船行前方,离湖心越来越近,宽阔的湖面也开始因为船只的聚集显得拥挤和热闹起来。
远远望去,湖心的地方,天上圆月照下一方银华,湖心处不断有浪花从地下翻滚而出,带着淡淡的绿色荧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亮眼,清澈见底的湖心犹如一双明亮的眼睛凝视着夜空,与月亮争辉。
还有一里水路,所有船只就被禁止继续前行,远远地有大衍宗的弟子们撑船组成方圆一里地的一圈围栏,开始根据登船时的抽签顺序,依次叫号,每次放五十艘船进去湖心。
船只进进出出,秩序井然,等到丁七两他们进去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
旁边有船只出来,船上有人嚎啕大哭。
“老祖在上,请给弟子指条明路吧?情劫就情劫,非要和秦淮河上花船的老鸨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
“老祖啊,您这是对弟子的人品有多大的不信任啊。您倒是给给弟子说说,这秦淮河在哪?花船上一次贵不贵?老鸨多大年纪漂不漂亮啊……”
“呜呜呜……,弟子誓要以身渡劫,不成渣不回头!”
有人在边上轻声劝慰,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师兄,情劫多好,我特么的劫难是个水溺啊!”
“师兄啊,这八十里水路,漫漫长长,我想起来就裤腿里往上灌风,OO凉飕飕啊!”
“师兄啊,如果我回不去了,大美,小美,小红,小月……就都托付给你照顾了。”
“呜呜呜……啊啊啊,我滴祖师爷啊。”
这船上师兄弟俩人的表演真情流露,不浮夸不造作,演技一流,可把周围那些期盼着看到自己劫难的人吓得不轻。
麻麻地,这劫难还真是千奇百怪。
有人暗暗期许,希望自己别碰上情劫啊,老子已经清心寡欲独享了十几年,一双麒麟臂早就练得天下无敌,不希望有人帮忙的。
也有人心里默念:老祖在上,弟子若有劫难,希望可以是出门天上掉金砖,摔倒落入银子圈,修为能够摸到天……
丁七两回头看了看身后几人,神色各异,不由得撇嘴一笑,哈哈,属于你们的劫难会是什么呢?想知道吗?
此时,又有一艘船只出来,船上几人神色严峻,戒备之意颇浓。眼神不断在各个船上瞄来瞄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师兄,你说那大衍宗的弟子,会是你修行路上的绊脚石,坏你道心,毁你修为,可这到处都是大衍宗弟子啊,怎么找?”
船上有人小声询问着。
“当时湖心水面刚好一阵风吹来,没有仔细看那弟子相貌,大概十几岁年纪,修为也就隐元境,貌似在大衍宗辈分还不低。”
“咱们小心就是,即使找到了也没有办法,先记住样貌,毕竟是大衍宗的地盘,我们不能造次。”
……
丁七两修为不行,但是,耳朵超级灵光,细听之下,什么大衍宗,十几岁,隐元境,辈分高……
嘶……,这特么不会说的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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