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清冷文学馆。
自从新时代来临,管理局和委员会握手言和,划江而治,管理局就通过一系列革新,从硬实力和软实力各方面轮番吊打委员会。
为了应对来自北方思想入侵,委员会临危受命的那位老人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虽然在贵族们的拖拽下总是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不过在老人的不懈努力,和底层百姓的愤怒抗争下,贵族们确实把绝大多数的权利还给民众了。
就比如前文所说的遵循国法院制定的律法,虽然律法依旧会偏袒贵族,但百姓基本已经要回属于人的权利了。
清怀河两岸的青楼也是在这时候被取缔,底层从事贱业的女性第一次拥有了自由的权利。
虽然她们大多数脱离这个行业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谋求生计养活自己。
贵族们义正言辞的说委员会的钱应该用于更合适的地方,否定了那位老人给这些女人提供工作岗位和贫困补贴的想法。
他们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想把这些女人打回原形,甚至更黑暗,连光明正大都不可以。
贵族们就是想以此来践踏底层百姓的尊严。
然而就在这时,名动清怀的清倌人上官楚楚站了出来。
她买下自己原来所在的青楼,随后便让施工队把这个破地方给拆了,重新在这之上建了一座书社。
贵族们当然不会让她如愿。
不过后来她又前往北方求助,管理局借助义商的名头赞助她,不仅帮她把书社修了起来,还修了印刷厂,报社,还有现在这座文学馆。
她给了很多穷苦女人一个生存的地方。
再后来,她还开起了纺织厂、服装厂、手工厂等等需要大量女性劳动力的工厂,收留庇护更多女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这些工厂一度让南都女性地位高过男人。
贵族们当然眼馋她的产业,不过他们都知道她背后站着的是管理局,要是让管理局找到借口,那他们才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上官楚楚也名声大噪,只不过不同于以往的艳名,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美名。
不知有多少女人视她为偶像,又有多少男人仰慕她。
清冷文学馆也因此扬名。
在文学馆落成之日,上官楚楚就直言不讳,贵族不会给我们底层人修建学习研究的地方,那就我们自己来建。
贵族们被气的破防,但这是事实他们也无可辩驳。
后来为了面子和名声,贵族们也不基本不搞鬼了,南方开始学习管理局,虽然有贵族掣肘,抄都抄不明白……
不过,南方的底层教育还是渐渐普及了。
清冷文学馆在南方的地位一再拔高,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想来此一睹风采。
平日里,文学馆从来不关门,接待四面八方而来的学者客人,不分贵贱、无论尊卑。
甚至连街边的乞丐都可以入内读书。
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同,大门依旧开着却只开放一楼,而在门口处光明正大的写着其他楼层暂停开放。
要用来招待贵客!
南都的普通百姓或许还没察觉山雨欲来,但贵族们早已经风声鹤唳。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按理说清冷文学馆这个管理局明面上的根据点,委员会应该时刻监管。
当文学馆贴出告示时,平安署查水火安全的人马就应该来了不下十批。
然而,实际上委员会的探子也只敢远远的盯梢。
看着南都各界的名流大家,一个又一个的进去,然后再也不见人出来。
文学馆就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嗜血巨兽。
尽管心中一千个一万个着急,他们也不敢上前一步。
因为今天在文学馆组这个局的人叫魏知,魏家的四爷,现在魏家的家主都得叫他哥。
更何况他还是炎煌的四君子之一,实打实的超S级强者,他还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半神老师。
这谁敢上去找死啊!
连他们上面的贵族老爷当年被魏知整的死伤惨重,把他关进玄虚狱也没敢把他怎么样。
这位爷也真是的,在狱里面待的好好的。
干嘛要出来啊!
“当然是因为惊喜啊!他不是叫我出来帮他和阎首席打辩论赛嘛,那我自然要给个面子!”
文学馆三楼,君子嗑着瓜子,理所应当的说。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惊喜和阎首席的恩怨情仇早就因为庆市的事暂停了,但君子旧事重提依旧能勾起他们的笑点。
更何况君子还为此越狱了,玄虚狱委员会为了压管理局一头,可是吹嘘说是天下第一狱。
这不是打委员会的脸嘛!
有人起哄道:“昭明先生说要等到时局稳当了再打嘴仗,到时候你们可别忘了!”
“那肯定是不能忘!”
君子拿起酒杯,笑道:“今天这宴会是为我接风洗尘,大家尽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君子遥敬一杯,随后就下台了。
被临时装扮成宴会大厅的文学馆三楼,来了数百位南都各界人士。这里面有文学界、商界、演艺界、音乐界的人,甚至还有工人代表和农民代表。
就比如某位喜欢扫大街的包租婆……
可唯独没有贵族在这里!
时下南都形势紧张,他们作为各界的精英可不相信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宴会,他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是南都也得抖三抖!
再加上四君子里,苏世搞了件大事,把炎煌拖进战争的泥潭;迟晓也搞了件大事,让炎煌的局势更加诡谲多端。
现在可不就轮到魏知了嘛!
他也一如大家所想,横行无忌的把南都除贵族以外所有的精英都喊来了。
这谁遭得住啊!
恐怕现在委员会的贵族们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其实来的人之间不乏有贵族的眼线和代理人,他们被派过来就是想要弄清君子想干嘛。
不过此刻他们的内心也是复杂的,谁都看得出来委员会是一艘快要沉没的大船。
谁都知道管理局比委员会好上太多!
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愿意一直被人骑着啊!
他们也在思考,要是等会儿君子振臂一呼,让他们投敌。
他们是投呢?还是投呢?
这可不是一个反复句,投敌也分先后的嘛!
先投的肯定更受器重!
然而他们看向君子,却发现他依旧在和一群文学家欢声笑语的交谈。
他们的目光就更复杂了,这是在考验我们的决心吗?
还是有人在暗地里监视这里?
他们目光一凝,开始寻找,然后就和一些老友对上了。
在一阵沉默后,又尴尬的挪开。
不过他们都确定了一件事:这些狗币果然要投敌!
“君子,听说你最近又写了一本【千年雪】,打算什么在我们这里出版啊?我可是期待的很呢!”
山人书社的黎社长乐呵呵的说。
君子摆摆手,笑道:“落伍了,落伍了。听昭明一席话,才知道现在的炎煌不需要再道理了。
仙侠故事不写了,以后我得多花点时间去研究社会现象,看看能不能为炎煌解决这些新的问题。”
有人起哄:“你在小说里面讲道理吗?”
“正经人谁写道理啊!”
“是啊。”
“你写道理吗。”
“我不写。”
“你写道理吗?”
“谁能把道理写小说里?”
“写出来的那能叫小说吗?”
“下贱。”
“下贱。”
君子和众人一唱一和,随后纷纷乐得前俯后仰。
有人拍着苏哲的大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炎煌太苦了,我还是写点开心的东西让百姓们看个乐呵吧!”
苏柘为了混进来,易容成了另一副清秀斯文的模样,此刻他被旁边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拍的呲牙咧嘴。
他旁边另一个人则拍着他的肩膀,同样笑道上气不接下气:“现在的小说专业性越来越强了,我看历史文和科技文都能感觉笔者肯定学识渊博。
整的我这个三流写手都不敢写小说了。
但唯独有一点我要说,读者要看的故事剧情,而不是一堆数据,我们要靠着幻想的世界来逃避现实。
如果无法共情,有那闲功夫,我还不如刷几条黑丝美女的短视频呢!”
苏柘咬着牙,痛苦道:“你这么优秀,嫂子知道吗?”
那人疑惑道:“嫂子?咋,你要给我发老婆?”
苏柘:……
这话说的,他也没有啊!
呜呜呜,这是什么暴击伤害,还自带沉默?
“哥们有点陌生啊!”
那人眯起眼睛仔细的盯着苏哲,随后睁大眼睛。
“是你,你叫……”
他惊讶的指着苏柘道:“你叫,不知道,我忘了,你叫什么来着?”
他挠挠头,陷入了自我纠结思考中。
苏柘无语:你这还没喝多少酒,就醉了?
多多少少是有点离谱!
而另一边,陈历也被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陈历也易容了,此时的装扮和苏柘有几分像。
说出去是兄弟都有人信!
“我的笔名叫乱臣!”
围坐着的文学家们一脸严肃,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乱臣……
还不等他们说话,就看见陈历随手一指,指着苏柘。
“他是贼子!”
苏柘:(⊙o⊙)!
你是真的秀,自爆卡车?
“原来乱臣贼子是两个人啊,我就说嘛你们的文风太奇怪了,老辣中透着一丝稚嫩,颓丧又不失热血。
哥们,你最近有什么新的作品吗?”
两边的大汉都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苏哲左右为男。
“那个……我确实写了一本【恋爱修炼手册】……”
一众文学家:……?
他们认识的乱臣贼子不是言辞极度犀利,不是画风极其残暴,最喜欢疯狂鄙视委员会的嘛!
各种戳委员会肺管子,揭委员会的老底!
怎么画风就突变了?
一定是他们的打开方式不对。
苏柘旁边的两人疯狂摇头,随后脑袋一扬,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好家伙,真的只有两杯酒的酒量啊?
苏柘大为震惊,连忙看向陈历!
而陈历早已经扶额低头,撑着脑袋不想说话。
他的一世英名啊!
【恋爱修炼手册】这是个啥玩意儿啊!
“醉了,他们醉了,楼上有房间。来,我们把他们扶到楼上去休息,你们先玩。”
君子见时机成熟,连忙扶住其中一个人,而陈历则眼疾手快扶住另一个人。
根本没给其他人插手的机会。
苏柘一下就明白过来,连忙扶住两人跟着说话。
“来来来,慢点,小心!”
“行,那你们两个慢点!”
君子见状松开手,他看了一圈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笑呵呵的停了下来,又和众人接着聊天。
待时而动的人们不明所以,这是闹哪样?
难道今天真的只是一个接风宴?
清冷文学馆只有四层,四楼处也确实有一间屋子。
据说是上官楚楚喜欢俯瞰南都的景象,所以才在四楼处为自己建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书房。
房门一打开,苏柘就看见里面至少有二十多位人。
除了女王,其中有些人他也在网上看见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革命党人。
“终于不用装了!”
苏柘扛着的两人醒了过来,其中年轻一些的梁衡放下手拿出一瓶酒笑道:“哥们,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外面演的都是一杯的量,可把我难受的!”
年长的孟池皱眉道:“喝酒会影响大脑,你需要清醒,别把自己变成累赘!”
“哇哇哇~”
梁衡喝了口酒,在喉咙间涌动,然后吐出来。
“我漱口不行啊!”
他默默把酒递给苏柘,眼神示意道:别浪费了!
苏柘恨不得把酒瓶都塞进这货嘴里,卸磨就杀驴,刚刚还是我帮的你们。
转头你们就觉得我没用了?
陈历懒得理会他们之间的闹剧,扯下易容面具笑着说。
“诸位,别来无恙!”
他伸出双手,对着上官楚楚做拥抱状。
“楚楚姐,好久不见!”
“别,我可担待不起!”
上官楚楚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
“一见到你准没好事,不是遭灾,就是破财!
还有,别学迟晓那个老家伙说话,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偏偏眼瞎要去学他那个祸害!”
陈历咳嗽两声,尴尬的放下手。
他只是说句客套话,这都能遭受无妄之灾。
这怎么就和昭明先生扯到一起了。
上官楚楚和迟晓的恩怨情仇那可真是一笔糊涂账!
上官楚楚成名于帝国末期,没过两年帝国就没了。
她才艺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阁之日一曲【青荷】名动南都,直接成了艺术达人魏家四爷的知己。
这件事传到迟晓耳朵里,就随口对友人说了几句,类似于商女不知亡国恨这样的话,不过他主要是想批判整个南都上层阶级的腐朽堕落。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这话传出去就跑偏了,媒体报纸全都是在攻讦上官楚楚,就算迟晓澄清了也没用。
后来迟晓从帝都逃出来,到处溜达。路过南都时,君子邀请他做客,席上就有上官楚楚抚琴。
迟晓见她在,就把门敞开。结果还是觉得不合适,又拉着君子去湖心亭赏雪饮酒。
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穿着旗袍弹琴的上官楚楚手指冻得跟鸡爪一样。
这可把上官楚楚惹怒了,席后迟晓喝得酩酊大醉,不让侍女搀扶,自己扶墙离开。
上官楚楚就挤兑他是老封建,后来这事也传出去了。
其他的事人们都没记住,就只记住迟晓扶墙而出,那一下子就火了,吃瓜群众可是知道迟晓有一个刁蛮的小女友。
在酒醒的迟晓拼命解释之后,吃瓜群众也确信了迟晓是真的惧内,不过不管迟晓再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迟晓只是喝了顿酒。
在封建时期,喝点花酒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在他们的理解下,迟晓不仅惧内,而且身体还有点虚。
可怜迟晓的一世英名!
再之后就是前不久逼乎的事情了,但凡了解点情况的人都知道,上官楚楚是君子的知己,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接待过其他客人。
唯一一次,是君子邀请她以朋友的身份,去见自己神交已久的好友昭明先生。
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猜出那是迟晓的小号了。
而作为里面的当事人,上官楚楚当天就带着某人的人像去了射击馆,之后枪声不绝于耳。
陈历还听说,当时上官楚楚边打边骂。
“老娘那是体香,不是狐臭!”
陈历也有些唏嘘,谁能想到炎煌的大思想家,昭明先生过了这么久了,竟然还分不清体香和狐臭。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楚楚姐会怎么反击回去呢?
虽然他们两人相互不待见,但他们应该是朋友吧!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陈历收起八卦心思,看向其他人,革命军当年确实元气大伤,这些年小心发展,也只是在南方十几座大型城市站稳脚跟。
眼前的就是这些城市的代表和党内的核心人物。
如今他们不再沉默,自然要化零为整统一指挥,明确斗争目标。
而南都这个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们行走于黑暗之中,是为了更多人看见光明。”
众人低沉而又铿锵有力的回答。
……
楼下。
君子正搂着一位知名女星,随着轻缓的音乐翩翩起舞。
“四爷,你弄这么大的阵仗,真的只是宣告你回来了吗?”
看着女星天真的眼睛,君子俯下头贴在她的耳边笑道。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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