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准备在今天出门一趟。
这次出门并不像之前那样只在酒店门口随意逛逛。
原本在昨天，虞尧听了从第一基地来的小队的人的话，就对临时基地的建造情况有些好奇。
而今天徐纺绣说起的那个被第一基地接管的街道，她也有些想去看看。
可能凑热闹就是她的天性。
这样想着，她就干脆马上去做。
熟练地找出徽章换好整套伪装装备之后，对温度没有任何感觉的虞尧装作很冷的样子，从一号楼推门而出。
虞尧出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往手中呵了一口热气。
代班系统也许是偷窥她有段时间了，出声问道：“是否需要关闭温度屏蔽？”
虞尧左右看了看其他客人急匆匆但僵硬的步伐和冷到不断发抖的上身，果断回绝，“谢谢，不用了。”
她之前是想体验外界温度来着，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零下的时候。
虽说她现在是在扮演另一个普通人，但也没必要那么拼。
就算她在这个世界不会生病，那也不想找罪受啊。
代班系统：“好的。”
它和哒哒的区别大抵就是它从不闲聊。
虞尧每日一想哒哒之后又快速搓了搓手，这才把裹在最外面的稍旧棉袄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踏进了风雪之中。
下雪之后，这座城市白茫茫的一片，方向感稍弱些的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中都会有些迷茫。
具有标志性的地标建筑都被这雪遮盖，不能给行人以明确的指示。
不过这对虞尧来说显然并不是问题。
虞尧让代班系统调出了城市的地图，按照徐纺绣先前所指的方向，一路向C市的另一个市中心走去。
之所以称之为是另一个市中心，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大多数城市都会因为科技的发展从而将城市分割为新城区和老城区，分别对应着现代发展和人文情怀。
C市的另一个市中心就是讲究人文情怀的老城区，有很多历史性的标志性建筑——虽然现在未必看得清楚。
好在两个城区都离酒店不远，虞尧可以只凭双腿走过去。
只是徒步的时间久了点而已。
下雪天对幸存者的影响是很大的，他们在这样低的温度之中各方面的机能都会下降。
而这样的天气却对丧尸的影响不大，这就导致了这段时间C市的丧尸数量又多了些。
既然换了身份，虞尧就并不像之前那样大摇大摆地从丧尸面前走过去了。
她会尽量躲着走，以此让自己更像一个普通幸存者。
她只想做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以便行事，所以最好不要被别人看见她的特别之处。
在离开酒店一段距离之后，除了街边和角落里时不时游荡出现的丧尸，虞尧终于遇见了第一个“人”。
那处建筑已经被摧毁了大半，无法遮风挡雪。
那人看起来年岁较高，蓄着胡子，敞开衣服，仰面躺在那没有顶的屋子里。
他的面容已经看不清楚，虞尧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嘴角的微笑。
风雪从窗户探入，慢慢地覆在他身上，像是又盖了一层厚厚的绵软的被子。
是一副十分温馨美好的样子，就连那微笑都透着阵阵暖意。
只是这样的情景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而已。
虞尧只是略扫了一眼就冷着脸收回了视线。
冷死的人不止这一个。
为了躲开丧尸，虞尧会去往一些隐蔽的小道，也会走进平时不会踏足的建筑。
所以她可以看见很多嘴角带笑死去的人。
这样的场景让她莫名有些熟悉。
她抛却这样的感觉，将这些人和景也慢慢抛在身后，继续往前走。
从某一栋建筑出来的时候，风雪已经稍微停歇。
零星几点落雪，不用走两步还要抖落一下身上的雪气了，虞尧就加快了一些脚步。
在这边，丧尸不怎么见得着了，人的足迹也多了些。
虞尧的存在感并不强，但也被好几双眼睛注视过几遍。
直到确认她消失在周围，眼睛才看向别处。
这次没再走多远，在将将能看见老城区中心标志性建筑物的顶端时，虞尧见到了一个熟人。
那是一栋带着古朴风格的三层建筑，顶端是由瓦片构成的，上面积了厚厚一层雪。
屋顶瓦片的顶端就站着一个人。
黎柒柒站在漫天的冰雪之中，嘴唇微白，唯余脸颊上泛着一片红。
她略微仰头望着街道尽头远处天与城市交接的一条线。
纵使雪落在她的肩头积了厚厚一层，她也一直没有动作，只是望着远方。
和上次她在酒店后院发呆的时候很像。
若现在还是在酒店，虞尧大抵会等在一边，等她回过神后问问她刚刚在想什么。
但虞尧现在不是老板，而是“小余”。
所以她只是收了眼神，从黎柒柒站立的房屋旁边的街道悄声地穿了过去。
......
黎柒柒回过神来。
她刚刚似乎感受到有个人看她——她站在如此显眼的地方，有人看见她是很寻常的事情。
但刚刚那个感觉不太一样。
她其实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就算刚刚是在发呆，但按理来说，也应该会在这种别样感觉出现的第一瞬反应过来。
可偏偏奇怪的是，她对这个人的出现十分模糊。
模糊到她都要细想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这实在是很奇怪。
黎柒柒望向虞尧离开的方向，微微蹙了蹙眉。
“在想什么？”
徐纺绣掀开天窗，冒出了个头来。
黎柒柒收回视线，低头答道：“好像遇见一个很奇怪的人。”
“奇怪？”
听到这个形容词，徐纺绣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好的人和事。
“嗯...”
黎柒柒沉思片刻，回道：“从酒店方向来的，是一个...存在感很薄弱的人...是女人。”
“存在感？”
徐纺绣听了这话也微微诧异，“你觉得存在感不高的人一般都是马上就要死的人吧？这样的人还能从你面前走过去？”
“嗯。”黎柒柒慎重地点点头，“真的很奇怪...她可能比我还要强。”
徐纺绣知道黎柒柒认人的方式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她不太能理解，但她相信黎柒柒得出来的结论。
所以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强点好啊，丧尸都那么厉害了，人再不厉害点，那还活得下去？”
黎柒柒蹲下身来，认真地看着徐纺绣，半晌后，总结道：“你今天也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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