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不清做解释,夏小满就自己想明白了。
她干脆地问:“那如何解契?”
“这几个月来,你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就没有动过留在这个世界的念头吗?”不清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你对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情吗?”
随后不清又自顾自地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有情的,很多人与你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萍水相逢也好,朋友也好,爱人也好,你的感情在个世界生根发芽,结的果很丰富。”
不清看着后院,“他都不能让你有留下的念头吗?”
夏小满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她警惕起来,“你又是为什么不想让我离开?”
为了她的力量?不,完全不可能,不清希望她是自由的,不受束缚的,甚至把整个不明之地给她做后盾。
图什么?图她在这个世界平平安安?
不,这不合理,要想她自由开心,让她回家不就好了?
“你什么都知道,我的能力,我的到来,所以你会说,没有人生来就是为别人准备的。”夏小满一时间脑子有些混乱。
为什么啊?为什不清要把她留在这个世界?
“你真的是因为想从我身上获得的东西不够,才给我指了条模糊的路吗?你让我一步一步往南行是为什么?为了让我留在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
是了,是不清特意让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这个世界上。
“你猜到了吗?”不清问她,“解契的事你不用操心,若你同那白虎提起,它会有什么反应,你比我清楚,我手中法宝多的是,能保住它。”
夏小满看着不清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什么叫拨正知命海?什么叫这才是她的家?脑海中的面容为什么模糊?
她虽然看不清以前的自己那张脸,却清晰的记得,她的长相和家人相差特别大,以至于父亲为什么能狠下心将她卖掉,似乎都有了难以言喻的答案。
夏小满毅然地往前走去,要求墨怀宴带她去藏书阁,那些在她心里尚不成形的答案,需要在书里找到框架。
几个白昼交替,夏小满在藏书阁中度过了数日。
她的目光在书中沉静下来,内心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轮廓也明显起来。
她的目光在书中沉淀,内心那难以言喻的轮廓也愈发清晰。但她觉得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答案,心中始终有一口气憋着,吐不出来,只有到了暗市全知楼,那口气才能消散。
前一天,书阁中有人传言他们的掌门不行了,当天夜里就卸任了掌门之位,门内顿时弥漫着一层浓厚的悲伤。
他们都认为,自己的掌门真的要死了。
听说掌门是被蛰伏在青南城地下两百年的前任魔君所伤,就连医仙也无力回天。
各个门派都派人来表示了一番,不过还是赤灵有心,不仅派来了首席大弟子,还派来了司命殿的长老,至今仍未离开。
夏小满将四周的讨论声尽收耳中,同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是她不喜欢的气息。
她“啪”一声合上了书,瞬移到了浮月居的后院。
今夜的浮月居后院很热闹,好几个人围着个堆满木头和木屑的桌子站着,防隔墙有耳的阵法被加固了数遍。
好在阵法认人,不然夏小满肯定进不来。
桌子的上空浮着颗存忆珠,里面的画面似乎快要放完了。
夏小满只听到他们提到了什么本源,随后耳朵就像聋了一样,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对上了始作俑者的目光,是墨无卿封锁了她的听觉。
以往什么事都不避着她,现在回避是不是太晚了些?
墨无卿不管她在想什么,只是警告性地向小白颔首示意。
小白心领神会,它看向墨无卿的目光好似在说,我一定会闭紧嘴巴的!
墨怀宴突然看向墨无卿,眼神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墨无卿像个没事人一样,墨怀宴见他这样,也闭着嘴巴没有出声,但他的内心显然在挣扎。
“怎么了?”夙遥这才注意到几人一虎之间的小动作,他将目光从存忆珠中的画面移开,疑惑地问道。
“我听说有人可以净化魔晶,是真的吗?”一旁穿着赤灵长老服的女子发问,正是方瑜。
似乎听自己的淮悠师妹提起过这样一个人,说是她的好朋友。
“不知。”墨无卿不动声色地抢答。
夙遥闻言,本来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知道那个可以净化魔晶的人,但是此刻墨无卿显然不想把人暴露出来。
夙遥片刻后又说:“暂且不论净化魔晶一事,绛黎现在力量不稳定,即便他实力强大,也不敢与仙门正面交锋。我们首先要防备的是,不能让他得到存忆珠中所说的可以稳固本源的东西。”
方瑜点头表示赞同,“若让他找到了,只怕天下大乱,届时生灵涂炭。”
墨无卿怎么也想不到存忆珠里记录的竟然是这些事情,他不在乎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尚未成型的木头上,心想夏小满在离开前大概是无法完成雕刻了。
池穆叹息一声,看这情况,存忆珠的主人是为了打入魔晶矿内部,向仙门传递消息,却被因魔晶而心生魔障的同伴所杀。
最后存忆珠落入他的手中
后来得到存忆珠的这人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为了不让自己杀害同伴的事情败露,不仅用乾坤禁咒封印了一遍,还用存忆珠记录了许多至关重要的秘密。
其中不乏有各个门派叛徒的画面,他自以为抓住了把柄,便肆无忌惮地拿着这玩意去逐个威胁,还真有人害怕,靠此得到了许多的天灵地宝,每薅一个人,他就让那人打上一道乾坤禁咒,表示这已经对其没有威胁。
他前前后后威胁了十多个人,最终却阴沟里翻船,惨死在绛黎乱窜的魔气下,那珠子在混乱中竟然没有被毁掉,而是历经一番曲折的路途,到了朝歌山庄的藏宝阁里。
也许是那珠子染的血太多了,生了点灵性出来,自动记录下了玄鹰贪污的画面,玄鹰没那个本事毁掉沾染了那么多人力量的存忆珠,只能带回洞府藏起来。
好巧不巧,宵禾研究过这个存忆珠,因为他感受到了和自己真正的主上——绛黎相同的气息。
后来珠子在藏宝阁失踪的事,是宵禾捅出来的,结果珠子被墨无卿拿走了,玄鹰这才急着找替罪羊。
这存忆珠的经历,也是丰富多彩,令人称奇。
“难怪……”墨怀宴好像想起来什么一般,“绛黎从十年前就为这个能稳固本源的东西盯上了朝歌山庄!”
“难怪各大门派这些年内混进了许多的不三不四的东西,原来是为了找这个东西。”方瑜看着存忆珠中的画面冷笑。
存忆珠中的画面,最后以玄鹰一脸惊恐,手里拿的灵石叮当落地而结束。
墨怀宴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若是换做平日,他恐怕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去找人对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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