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一口气,这才道,“能让太子殿下说出是民妇的远房亲戚,乃民妇的荣光。民妇的夫君不知道此事,还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帮着隐瞒此事,委屈你们再次以远房亲戚的名头。”
见着皇甫清歌同云玉点点头,翠姑这才悠悠道,“事隔多年,民妇都差点忘记当年的事,没有想到过去二十多年,太子殿下会找来。上京离这里千里迢迢,民妇这些年隐姓埋名躲在这个小县城,所求不多,只求安稳度过余生。”
“民妇知道太子殿下想知道当年的事,当初您的母妃虽为宫女出身,却生得容颜绝丽,气质清绝,宠冠整个后宫,就连皇后娘娘也比不上。不久之后皇上封她为香妃娘娘,宫中有传言,只要等到香妃娘娘诞下大皇子,就会被封为贵妃......”
“......那时候整个后宫就皇后娘娘同香妃娘娘怀孕,香妃娘娘比皇后娘娘还先有孕,不少人都在猜测皇后娘娘同香妃娘娘谁会诞下皇子。大家传言,如果香妃娘娘诞下皇子,皇后娘娘诞下公主,后宫之主有可能会变。”
“这些话自然传入皇后娘娘的耳中,这对皇后娘娘来说是大忌。宫中的传言越来越多,皇上也越来越宠爱香妃娘娘,几乎都宿在香妃娘娘的寝宫中,反而不去看皇后娘娘......”
“......很快到香妃娘娘分娩之日,说来也奇怪,本来比香妃娘娘月份小的皇后娘娘反而肚子先有动静,那些早就准备好的接生婆子全都去了皇后娘娘那里,一个时辰之后,香妃娘娘这才有动静。”
“只是皇后娘娘的身份毕竟摆在这里,皇上也不好直接让接生婆子去香妃娘娘那里,正好宫中的接生婆子多,就让另一批接生婆子去了香妃娘娘那里。”
“......中途皇后娘娘难产,皇上本来想去香妃娘娘那看看,因此走不开身,等到香妃娘娘生下大皇子,最后却因失血过多,没有救回来。”
“奴婢听闻给香妃娘娘接生的婆子是本来给皇后娘娘接生的,乃皇后娘娘的乳母嬷嬷准备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整个宫中大乱。皇上更是因为这件事将给香妃娘娘接生的婆子全都砍了头。”
“......后来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同婆子全都送出宫去,民妇原本是伺候香妃娘娘的小宫女,连同香妃娘娘的近身宫女同身边的所有嬷嬷都被遣出宫。”
“民妇听到宫女姐姐说过,皇后娘娘那天根本没有难产,她只是为了留住皇上,这才装出来的,一开始也没有动静,直到香妃娘娘生下太子殿下您,皇后娘娘的肚子这才有动静。”
“后来出宫的宫女嬷嬷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民妇听到后害怕,这才隐姓埋名躲在这里来生活。”
“民妇知道的全都告诉太子殿下,香妃娘娘是否因失血过多而逝,民妇也是在宫中听到宫女姐姐这样说。民妇只知道自那之后,皇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过皇后娘娘那里,甚至连大公主也没有看过一眼。”
翠姑眸光复杂地说完,双手紧紧捏着衣角,看上去很紧张。
听她说完所有话语,皇甫清歌同云玉的脸色很低沉。
云玉的手紧紧握着皇甫清歌的手,担忧地看着他,希望给他安慰。
皇甫清歌的脸色很难看,缓缓抬眸,对上云玉的眸光,眼底有点受伤。
虽然翠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是谁害他母妃,但是含沙射影可以猜到,这件事情跟皇后娘娘有关!
他当初不理解,父皇为何将大公主嫁到邻国去,也不理解为何身为皇后娘娘,竟然只有一位公主。
现在他似乎猜到其中的缘由,也开始理解父皇将他养在身边,看似对他的不重视,其实是对他的纵容。
正是因为父皇的纵容,才让他一直以来是所有皇子中最逍遥自在,只顾吃喝玩乐而没人敢说......
他猜想到的这些,云玉也大概想到。
两人对视一眼,心底很是沉重。
正好这个时候,翠姑的夫君双手端着茶水走进来。
他的动作很不熟练,就连茶水都很烫,泡了这么久,终于来到大家面前。
他将茶水放下来,指尖感到烫意赶紧搓了搓衣角,腆着笑脸说道,“大家喝口茶,说了这么久,润润喉咙。”
皇甫清歌同云玉一脸平静地站起身,说道,“茶水不喝了,我们和巧娘叙完旧,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错,这就离开。”
他抬眸看元宝一眼,元宝看到自家主子的暗示,马上转身走进来,将一个厚重的香囊交给大爷。
“这是我家主子给你们的,大爷同大娘在县城生活,我家主子多年来才来一次,你们好生保重。”
那大爷本来还可惜他们坐这么一会儿就走,见到有这么多银子,赶紧笑了起来。
皇甫清歌没有看他的表情,而是看着翠姑淡淡道,“你说的事我们会做到,你同大爷就好好生活吧。”
话落,他牵着云玉的手走出正屋。
元宝同青荷他们刚才守在门外,没有听清翠姑的话。
这会儿看着两位主子,感觉到他们身上传来低沉的气息,他们也不敢多问,赶紧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后走出宅子。
翠姑看着皇甫清歌的背影,感激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的夫君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捧着香囊很开心,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金子。
他两眼放光,还拿出来一锭金元宝咬了一下,欣喜道,“是真的金子!他们给了一袋子金元宝我们,这下我们发财了!你怎么有这么富贵的亲戚?!看不出来啊!”
翠姑也露出欣喜的表情,淡淡说了一句,“是远房亲戚,平日几乎不来往。”
“那以后可要多点来往,看上去是大富人家,说不定以后能让我们离开这个小县城过上好日子......”
皇甫清歌他们正好走出宅子,他扶着云玉上了马车,目光低沉弯腰坐进去,比来时的表情冷硬许多。
元宝和冀正苏定三人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话,赶紧坐在前方,“驾”的一声两辆马车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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